在北方,有一群狼。它们是西伯利亚荒地上乘风而驰的奔狼,统治着北方,是那片荒芜之地当之无愧的王者。
不知道流言的起是谁,但如今流言已在事务所中引发了不的震动,因为撑起事务所的女皇,九龙的地下王者海华沙生病了。人总是会生病的,但不同身份的人生病带来的影响却各不相同。诸如古代君王,诸侯重臣,如果他们生病轻则引动满朝百官,重则引来阴谋者的窥视,天下风雨飘摇。因此,一个人生病也许是件事,但这件一个人的事带来的其他影响却是巨大的。而事务所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从某种意义上讲海华沙一直在被神化,被她的部下和九龙居民神化。在他们眼中海华沙是一个冷漠高傲的女皇,一个强硬的统御者,而这样的人是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至少他们潜意识中已将这位实际掌控九龙的王者神化,而神是全知全能无敌的存在。而这也是海华沙希望看到的,因为她需要控制的不仅仅是几百名雇佣兵身份的职员,实际上还有一座更为庞大的在地下如机器一样日夜工作的势力网。因此她需要有足够的威慑力来控制这些,如其他统御者一样,神化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现在她病了,这便会引发一些令人不安的因素。
不仅是事务所的职员,就连海华沙自己也很奇怪,或很难相信她自己生了病。她曾里约热内卢刀光剑影的天堂之城摸爬滚打过,她也曾在南美热带雨林中与她的少年军置身于枪林弹雨中,她还曾在初抵九龙时单枪匹马解决了九龙大大十几个黑帮,但就是这样一个强悍的女人现在却虚弱得每日卧床不起,这就显然很让人疑惑。海华沙在最初感觉身体不适的时候曾找过她的管家,同时也是私人医生的修。但这位黑暗城夜女皇所患的显然是一种罕见的疾病,药师修对此毫无办法。而这种病症的病情恶化速度之快令人目瞪口呆,仅仅五日便让这枝铁蔷薇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重病患。
修推开那扇装饰繁复的房门走进海华沙的卧室,他的鼻子抽动了几下,房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味,那是病人身上特有的气味令人觉得湿热而恶心。海华沙躺在宽大而松软的木雕罩床上,尽管床上垂下的罩纱将她挡在里面修还是能透过白纱看到她那张苍白无色的脸。虚弱,十分虚弱,修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软弱。
“修,查得怎么样了?”海华沙的声音从罩纱中缓缓飘出,细微得好似蚊声。
“大姐,不是他,我检查过所有食物没有有毒物质。”海华沙知道管家口中的他是谁,他是那名新来的厨师。海华沙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自己身上的怪病源于一个阴谋者汤勺中的毒药,她不是一名普通的女人,她是九龙的教母,数万少年军的司令,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自从新厨师抵达事务所后她便生了病,她甚至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那种每况愈下日渐虚弱却又找不到病因的情形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无名的恐惧。
海华沙相信她的管家她的私人医生,同时也不想将自己交给医院。修都检查不出问题九龙的医院就更没有办法,而且前往医院只会加重员工们心里的紧张。
“下面的人怎么样了?”海华沙已有三天没有公开露面了,而她也知道因此在事务所内部引发的流言蜚语。这不是个好消息,一个虚弱的统治者会让那些黑暗中见不得光的东西蠢蠢欲动。同时也会动摇部下们对她的信心,毕竟神化已被疾病打破,一些人会意识到他们的统御者并不是全知全能,并不是生来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存在,所以固有的信念信心便会由担忧转为疑惑,有疑惑转为不信任,这便是帝国土崩瓦解的前兆,堤坝崩溃前出现的蚁穴。
“流言从未停止,外面的人已经知道您的病情了。至于流言源头,并不是一个人,包括那个新厨子在内的八个人都算得上是流言的源头。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怪不了他们,毕竟那天您差不多是当众晕倒,很多职员都看到了这一幕只不过没有出来而已……”修一边着一边用仪器检查着海华沙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她的身体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这是一种特罕见的血液疾病,病症主要表现为脸色苍白,虚弱乏力,头晕耳鸣,多汗等症状。看起来其实很像是严重的贫血,但并这么简单因为这种疾病的发病速度和病情加重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一度让修认为它是与贫血症表现极为相似的急性白血病。不过显然这种疾病与急性白血病又有许多不同之处,因为修用来治疗白血病这种恶性血液疾病的手段对它根本不起作用。为了减轻海华沙的痛苦,修只能给她提供一些安定药物,让她常时间地昏睡以减轻身体的痛苦。
修其实没有完全将实情讲出来,下面发生的事远远比一些流言蜚语的传播要严峻得多。因为海华沙身患重病数日未走出房门一步,这让她的部下新生猜疑。原本这也算不了什么事,即便佣兵们是一类效忠金钱的群体,但在海华沙的铁腕下她的职员们还是有着相当的忠诚。但不知为何,这处位于九龙城中心的事务所似乎一夜之间便划分为个群体。这些职员在表面上看起来也许与往常并无不同,但在私下却已划分成水火不容的两群或者两派。这两派人一派是海华沙的忠实拥护,而另一派则对海华沙的绝对掌控产生了质疑。
没有人知道这个反对派是如何产生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一定有他们自己的代表,或者他们自己的头领。但没有人知道这位站在反对派背后的头领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他早已对海华沙产生了质疑,而这次海华沙重病只是让这位篡夺者蠢蠢欲动的导火索。
事务所的情况很糟不仅因为出现了质疑海华沙的声音,而且这个质疑海华沙的反对派每天的势力都在增强,而那些支持海华沙的人每天都有不少‘背叛’了她。这件事不是事,但修没有。作为海华沙的管家,私人医生,耳目的他为什么没有?
与黑暗之城九龙遥隔万里的巨大飞城之上,正举行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动员演。圣彼得广场中央,在那处高台之上的半空中漂浮着几十个巨大的身影。从这些身影身上的衣着来看他们无一不是处于教廷权利金字塔端的枢机主教或者红衣主教。包括亚拉伯罕梵蒂冈国务卿在内的四十二名枢机主教,以及教皇费奥多全部出席了这次演讲,只不过他们全部是由虚拟投影在半空的半透明蓝色形象。不过这也足以证明这场演的重要,而此时高台正中唯一活生生站着的一个人只有那位梵蒂冈异端审判局局长腓力。
腓力此时身上穿的并非祭祀司礼时的布衣长袍,也非参加重大活动时花纹繁复金光灿灿的典礼铠而是那套伤痕累累的战甲。他一只手住着榔头长把之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透过长发发丝看向高台下遍及广场攒动的人群。这些信徒此时全身白衣头上戴着仅露两个眼洞的白色尖帽,若非胸前背后那巨大如血的十字架,恐怕别人会将他们误认为KKK也不定。
【KKK,即美国历史上及现在存在的一个奉行白人主义的民间组织,同时也是一个美国历史上公开存在过的最大的,最悠久的恐怖组织。三*K党又称无形帝国或白色联盟,在其巅峰时期成员规模曾扩展至400万人。】
因为头戴白色尖帽身穿白衣,所以整座广场上的信徒看起来都一个样,而这正是因为他们身份必须保密性。他们并不是单纯的信徒,他们是沉睡者。沉睡者,从字面意义上来看像是在一群沉睡的人,而事实上这些沉睡者沉睡的只有他们的身份——圣战十字军成员。平日他们会像其他人一样生活,将自己的身份沉睡在他们的记忆中,不过当教廷的战号再次吹响,警钟再次奏鸣,他们便会从沉睡中醒来身披白衣头戴白帽将自己伪装好然后汇集一处听从教皇的调遣。每次教廷的号召并不派遣所有的圣战十字军成员,所以当被选中者参加圣战时其他人仍要恢复他们的正常生活回到沉睡状态,因此他们每次集会都须用遮面白尖帽挡住自己的脸,用肥大的白袍挡住自己的体型,以防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圣战十字军成员的身份保密性源自他们对成员的严格筛选。首先十字军成员无一不是坚定地且狂热的天主教教徒,而且他们大多有着悠久的信教家族史这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他们的信仰血统。正因为教廷偏执地认为保证这种信仰血统的必要性,所以他们必须隐藏自己的身份,其目的就是以防有人窥视圣战十字军的秘密,从而混入他们内部。无论这种保密措施是否合理或有效,总之他们就像一群响应号召的神秘人汇集在圣彼得广场上安静地等待教皇的新发言人,腓力的演。
“一如我们过去所知道的一样,在无数个世纪中东方一直都是堕落者的天堂。或许有人曾东方是神秘的,富饶美丽的,但那只不过是魔鬼的谎言。东方的恶臭并不源于我们黄皮肤的同胞,他们中也有我们可爱的教友兄弟的存在,现在各色人种都住在一起这更能明这个问题。那为何东方会是堕落者的天堂?”
腓力并未使用任何扬声器,但他的声音却洪亮入钟回荡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他得目光犹如锋利的刀锋扫过整座广场,静静等待着沉睡者们的回答。
“因为东方自古邪恶,那儿是魔鬼坠落之地,那是地狱之门!”十几万白袍沉睡者齐声呼喊,狂热的喊声响彻天空。
腓力将大手一挥,广场霎时安静下来。“现在,就在东方又有新的魔鬼诞生了。那里曾冰天雪地,但现在却沦为一片荒芜的戈壁。那里曾森林密布,但现在却寸毛不生。那魔鬼不但滋生了邪恶还控制了主的子民,她无视法律自立为王;她贪财自私榨取着每一个穷苦善良人的血汗;她热衷权利不但紧握权利之杖还是个残酷的暴君;她不仅崇尚战争还滥施暴力…….对待这样的魔鬼我们应当如何?”腓力高声质问。
“当以吾等之剑斩其头颅高悬旌旗之上让其自视恶行!当以吾等怒火焚其口舌以断恶毒之言!当以吾等瓶中溶银封其双目以还黑夜光明!”十几万沉睡者齐声呼喊,于此同时腓力挥起手中的巨大合金榔头与沉睡者们一同齐声呼喊道:“以吾等身下战骑之铁蹄将其粉身碎骨,以震吾主之威名!阿门!”
当十几万沉睡者的声音散尽在云霄之刻,一座巨大的空中要塞从浮空城中缓缓升起——超级浮空战舰,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