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十说的没错,焦渥丹虽然没有明着放走被梅紫虚附了身的梅栎清,但对梅栎桐的小动作,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以为放走梅紫虚会让梅栎清看到更多关于“梅家女”的真相,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娴太妃娘娘究竟对梅栎清说了什么话,才让一向自制的梅栎清起了杀心,当场杀死娴太妃。
“就因为你一时心软,‘梅家女’的事情不得不摆在明面上了,这对咱们会绝对不利。”梅十依旧没让焦渥丹起来:“如果渤海王家随意多嘴,梅栎清就必死无疑,那咱们这些年来花费的功夫就白费了。”
“师父您看能不能让骊山老母她…”
“为师都不敢这么想,你倒敢想,不怕骊山老母给你一叉子,把你钉在阴河河底永不翻身?”梅十有些焦躁地说道:“骊山老母那边千万别打主意。”
“那咱们…”
“只能看晋王有没有那个本事扛住南疆的攻势了。”梅十手指敲打的节奏越来越快:“不仅仅是南疆,还有大魏,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焦渥丹沉默不语,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终于知道错了?”梅十讥讽道:“当了几天‘焦先生’,还真以为自己长能耐了?不按为师说的做,就会出这样大的岔子。娴太妃娘娘没了,风桥也不跟咱们一条心了。”
焦渥丹攥紧了拳头:“徒儿该怎么样才能弥补…”
梅十没有告诉焦渥丹他让冉奴替了梅栎清去承了梅紫虚的魂,他想要焦渥丹记住这个教训:“你什么都别做,照顾好梅儿…梅家大小姐,静观其变。”
梅十此时也有些迷茫,他该怎么让谢博宇登上皇位呢?如果谢博宇不做皇帝,那“梅家女”的诅咒也没有法子可以解开。
凤藻宫内,皇上谢博翰正训斥着皇后娘娘高尔昭:“高尔昭!梅栎清不就是去年给你治过病吗?你犯的着这样帮她吗?别以为真不知道你武功高超。”
身为高太尉的女儿,高尔昭自幼也学了一身好功夫。
闻听娴太妃娘娘噩耗的长公主殿下谢蕴逸到景仁宫拜会过太后娘娘以后,就往皇后娘娘这边的凤藻宫来,给谢博翰行过礼后,谢蕴逸问道:“敢问皇上,娴太妃娘娘为什么会…”
长公主谢蕴逸先到了一步,护国公夏焘、护国公府二公子夏哲此时也到了凤藻宫,正好听见谢蕴逸问的这句话。
“娴太妃娘娘薨逝是得了急症,所以才去得那么快,来不及告诉几位。”皇上谢博翰知道长公主谢蕴逸一定会问起娴太妃逝世的原因,故意吊着谢蕴逸。
“皇上您可别瞒皇姑姑,娴太妃娘娘看着虽然纤弱,身体一直不错,更何况如果是那样的急症,您早让太后娘娘挪宫暂避了。”谢蕴逸分析得头头是道:“皇上您就…”
“护国公、长公主留下,其他人都下去。”有了谢蕴逸这句话,谢博翰也就把宫人都遣了下去。
一起下去的还有大皇子阿迁。
阿迁用一种极不符合几岁小孩的眼神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小跑跟在了护国公府二公子夏哲身后,一道退出了宫殿。
等人都走空了,谢博翰指着高尔昭说道:“皇后由你向皇姑姑和皇姑夫解释。”
“是,皇上。”高尔昭娓娓道来:“昨儿个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梅家大小姐有些失控,就把娴太妃娘娘给…掐死了。”
护国公夏焘很快想到:不愉快?什么不愉快?值得一向文静的梅家大小姐把堂堂太妃掐死,此中内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而长公主有了先入为主的心魔,没有注意到皇后娘娘的措辞,破口大骂道:“梅栎清就是一个扫把星!她到哪儿,哪儿倒霉!这回可倒好,把娴太妃给杀了,那是晋王殿下的亲娘啊,她怎么能下得了手?不就是娴太妃娘娘不同意她和晋王在一块儿吗?就要下这样狠的手!得亏本宫当初没有…”
“咳咳咳。”护国公夏焘赶紧打岔,没让冲昏了头脑的长公主谢蕴逸把他们曾向梅栎清提过娶亲的事情说出来,不论梅栎清怎么想,都得在皇上这里挂上号。
谢蕴逸换了一套说法:“得亏本宫当初没有让梅栎清离研研太近,要不然梅栎清不得带坏了研研?”
“皇姑姑说的是。”谢博翰听了也解气:“这可是大事,甚至说是丑事,朕也不想公之于众,就想秘密安葬娴太妃。”
“为什么?皇上为什么不当场杀了梅栎清那个扫把星?皇上为什么不把梅栎清抓起来?”谢蕴逸气急起来连谢博翰也敢质问:“像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就应该就地正法,鞭尸五十,再把她的尸首悬在城门上示众!”
虽说谢蕴逸这话对谢博翰的口味,可谢博翰也忍不了谁指着他鼻子说三道四,脸便冷了下来:“皇姑姑您请坐。皇姑夫您对这事儿怎么看?”
护国公夏焘立刻心领神会,说出了谢博翰想让他问的话:“臣有一事不明,梅家大小姐现在何处?梅家该如何处置?”
这个夏焘,果然有一手…谢博翰也爽快地回答道:“梅家大小姐现在晋王府上,梅家…留不得。”
谢蕴逸一时间没有听懂,但也明白了谢博翰是动了大怒,那梅家三房的大少爷梅栎泽也不是被牵连了进去?
梅栎清真是个大祸害!
夏焘此时屏住了气息,他才发觉自己进退两难,梅家不光有梅栎清,还有夏研未来的夫婿梅栎泽,他这样岂不是也把自家搭了进去:“皇上您能否再考虑考虑?梅家虽没有什么大贡献,但…”
“如果护国公想保梅家也很简单,今年的秋试只要梅家大少爷有那个能力进殿试,朕也一定会多多关照。”谢博翰给夏焘许诺:“只有一点,梅家得尽快把梅家大小姐送进宫来,无论梅家用什么方法。梅家大小姐进了宫,梅家就当没这个人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