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大小姐你逃不了的!”
皇上谢博翰这句话就像魔音穿耳,梅栎清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被京兆府尹的人寻到。
京兆府尹的人不是渤海王家派人来的,是皇上一直派人暗地里面监视自己,所以自己一离开先帝陵就传到了宫里面,紧接着京兆府尹的人就来寻自己了。
“皇上你怎么来了?”太后娘娘的眼睛扫到皇上身边的丽妃文茵,眼中更是厌恶至极:“哀家正在审问梅家大小姐…”
“不必审了!”皇上的眼睛自打见到梅梅栎清以后就没将眼睛挪开过:“是朕叫梅家大小姐回来的。”
皇上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梅栎清对谢博翰无端的执拗更加恼火。
谢博翰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梅栎清的怒火一看到谢博翰身旁站着的文茵又立马灭了一半儿。文茵眼中的担忧像阳光明媚的湖面划开了一道极深的波纹,将完整的湖面劈成了两截,连湖底的所有都看得清清楚楚。
梅栎清没有看过文茵捉急成这个样子。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她和南疆那些走狗有勾结吗?”太后娘娘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上就会对梅栎清放手,怎么皇上对梅栎清的执念看起来更深了。
“有又如何?”谢博翰没有放开梅栎清,顺手一扯将梅栎清拉入怀中,丝毫不在意场上有什么人:“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梅家大小姐最适合放在宫里面做人质。恐怕母后也不知道吧?今儿个下午南疆已经派人来过了,幸好有焦渥丹先生在,捉回了南疆的奸细。”
“皇上!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太后娘娘拿出了太后的气势:“哀家已经查明梅栎清就是这一代的‘梅家女’,大魏天旱了那么久,是时候让梅家大小姐履行她作为‘梅家女’的职责了!”
或许这就是文茵担心的事情吧?
梅栎清没有想过事情发展得那么快,昨天还说送她去先帝陵,她还以为可以缓一阵子,而现在太后娘娘连脸面也不顾了,执意要让她祭天?
他们以为她梅栎清就是这样任人宰割吗?
梅栎清想去拿袖子里面的蛊虫,不知道什么时候蛊虫被拿走了。
梅栎清也只能按兵不动了。
谢博翰钳住梅栎清的下巴,逼迫梅栎清直视着自己:“母后你多虑了,梅家的‘梅家女’的传说是多久以前的了,做不得真。”
娴太妃娘娘听到这里计上心头:“皇上可知道辨别‘梅家女’的方法?”
“您请说来听听。”谢博翰也想看看渤海王家想玩儿什么花招。
娴太妃也不直说,和谢博翰绕起了弯子:“传说中‘梅家女’的血可改天换地,可益寿延年。大多数人都只是听那么一耳朵,没有当真。因为如果‘梅家女’的血能益寿延年,为什么不见‘梅家女’能活百岁?
或许‘梅家女’的血能益寿延年是真的,但‘梅家女’多早夭,也不知道益寿延年的事情当不当得真?但‘梅家女’能改天换地的事情是真的,千真万确。”
娴太妃娘娘让人给皇上呈上过去的旧档案,谢博翰放开梅栎清,仔细看起来:“皇上您看,每到一定时候大魏必会出现天旱,而只要‘梅家女’献祭了自己,最多只隔三天就会下雨,解了大魏的燃眉之急。
谢锦添联合外人攻打大魏,大魏旱了那么久,很多地方连水也喝不上一口。只要让梅家大小姐心甘情愿献祭自己,大魏的雨水必会恢复常态。
皇上您想想,只要牺牲梅家大小姐一人就可以换来几十年的风调雨顺,让多少人吃得上饭,不会饿肚子,这是多么功德无量的事情?
梅家大小姐积累如此大的功德,死后一定可以去到西方极乐世界,转世必会投到富贵人家,没准儿还能成为男人身,成为一方霸主,何乐而不为?”
“娴太妃娘娘!”梅栎清的好脾气此刻已经耗尽,她想起了梅梦玉曾经给她看过梅梦玉惨死的一幕幕,梅栎清的怒火烧到了自己无法忍耐的地步:“这样好的事情为什么娴太妃娘娘不去做?非得让臣女去送死?”
“大胆!梅家大小姐你是和谁在说话?”太后娘娘身边的冯嬷嬷站了出来:“还不跪下给娴太妃娘娘磕头认错!”
“冯嬷嬷不用那么着急,梅家大小姐你也是,先听娴太妃是怎么说鉴别‘梅家女’的?”谢博翰的眼神有所松动。
谢博翰知道娴太妃玩这么一出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会白白让他期待。
娴太妃娘娘轻笑了起来,似乎不以梅栎清的态度为忤:“皇上您说的是,本宫继续说了。鉴别‘梅家女’的事情也很简单。只要皇上您采了梅家大小姐的红丸,如果梅家大小姐事后身上带了异香,就说明…梅家大小姐是货真价实的‘梅家女’。”
“如果没有呢?”
“那不可能。”娴太妃娘娘说道:“梅家这一代只出了三个女子。梅家二小姐,也就是原来本宫那位儿媳妇儿圆了房,以后身上并没有异香。梅家三小姐已有身孕,身上也没有异香…只有梅家大小姐还是完璧之身了,结果不是明摆着的?”
梅栎清暗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梅栎宁和梅栎静身上并没有异香,那她…不就是明摆着的“梅家女”吗?
谢博翰对娴太妃的提议很感兴趣:“娴太妃这个提议不错。万一事后梅家大小姐身上没有异香呢?以前历代的‘梅家女’身上都无一例外有异香吗?”
“如果梅家大小姐事后身上没有异香,那就说明梅家这一代没有‘梅家女’。”娴太妃娘娘说得风轻云淡:”没有‘梅家女’祭天祈雨,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梅栎清第一次体会到自家先祖梅贵妃的心情,明白了为什么她就算身在阴曹地府,也要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