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横竖都是要见血的,不如让你们先见血了,我们南疆子民还少死一些。”
周阿琳没说出来的是,之前怕南诏在暗地里捣乱,所以她才隐忍不发。如果梅栎清复生了,她就不必忍着南诏的人的小动作了。
“晋王爷,动手吧,本教主赏你这个了结南诏国少主的机会,可别让本教主失望。”周阿琳把匕首扔给谢博宇:“以晋王您的功力,一刀毙命不难吧?”
“周教主,恕难从命。本王说了,现在这个时候不宜见血,见血不吉利。”谢博宇不为所动。
“那夏二公子来?”周阿琳挑着眉看着夏哲。
“在下也赞同晋王殿下的意思,见血不吉利。”夏哲难得和谢博宇除了在梅栎清的事情上同一意见。
“那就本教主亲自动手了。赵掌柜…?本教主杀你们也不冤,你能进到圣泉里面来,我南疆在外面看守的教徒也被你们杀光了吧?
虽然这是小事,可终究也是人命不是。你们会拉虎皮做大旗,本教主也不是不会…”周阿琳故作为难地说道:“那你们就给我南疆死去的教徒偿命吧。”
周阿琳趁谢博宇不注意,一脚踢到了谢博宇肚子上。夏哲看起来身上没有功夫,不足为惧,周阿琳也就没有收拾夏哲。紫儿离得较远,见势不妙,两步并作一步奔了过来,周阿琳向紫儿射出牛毛针,紫儿拿衣袖挡住,就来不及去救达瓦次仁。
“周阿琳你不要过来。”赵掌柜护在达瓦次仁面前,用火折子点燃了身上的一根白线,白线一下子蹿出一道白烟,带着火星子向赵掌柜衣服里面烧去:“呵呵,你躲过了两次炸药,这一次终究躲不过了吧?”
“不好,赵掌柜身上绑了炸药!”紫儿喊了一声。
达瓦次仁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少主,您别怕,老奴不会伤到您的。”赵掌柜含笑望了达瓦次仁一眼,笔直地朝周阿琳冲去。
“赵先生,不要…不要,我被周阿琳抓了就抓了,可是南诏不能不没有您,您还要给南疆主持大局。”达瓦次仁劝说赵掌柜道:“您先走,走了再找人回来救我。”
“你们俩谁也走不了。哼,不自量力,这点雕虫小技就想夺了本教主的性命?”周阿琳着了紫儿一次道,这一次不会轻易放过赵掌柜。周阿琳避开紫儿和焦渥丹所在的地方,手一抬,绕过谢博宇,从袖口射出两枚牛毛针,一枚钉向赵掌柜的脑门,一枚钉向赵掌柜胸前缠绕的燃烧着的引线。
“哼,你以为老夫会没有准备吗?”
“少主您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老奴了,等一会儿炸药点燃了,少主您就赶快跑,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外面还有人在接应少主您呢。”
虽然中了牛毛针,赵掌柜不可思议地用意志挪动了身体,朝周阿琳这边一点点挪过来,赵掌柜用生命最后一点光辉化作嘲讽般的视死如归,拼了一条老命也要给达瓦次仁杀出一条血路来:
“周阿琳,你杀我南诏子民,占我南疆土地,自立为南疆拈花教教主。你会有报应的!
老朽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化成厉鬼缠着你,直到你为我南昭子民赔命!你活了百年又有什么了不起,人都有死的一天!老朽就等待着那个时候。”
赵掌柜咬牙用力扯开另一侧的引线,炸药在离周阿琳半尺的距离爆炸,散出黄色的浓烟,即使周阿琳武功高超,那么近的距离也不能幸免于难,身受重伤。吸入了浓烟的周阿琳动弹不得。
“晋王爷,如果你方才说的是真的话,就证明给…老朽…”赵掌柜面朝下倒下,浑身被炸药炸得血肉模糊,谢博宇瞅着眼皮都没有了的赵掌柜的双眼,他没能答应赵掌柜的请求。
“本王会救出你们的少主的,其他的就不能答应了。”谢博宇能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
为了卿卿,他不能杀了周阿琳。
至少不是这个时候。
谢博宇知道错过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他会面临多大的压力。
他不杀拈花教教主周阿琳就侧面印证了他与拈花教教主周阿琳有勾结。
在圣泉里面发生的时候不可能不露一点风声到皇兄耳朵里面,那他当初推荐夏哲入朝为官就成了居心叵测,甚至是到西北大营为主帅也成了他要谋朝篡位的作证。
“杀…周阿…”赵掌柜不死心,祈求谢博宇道。
“抱歉,本王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谢博宇看着赵掌柜咽气,解下衣服披在赵掌柜身上,而他离周阿琳最近,多多少少也受到了炸药的波及,侧脸被爆开的炸药给嘣伤了,留下一块醒目的黑紫色血块。
“赵先生,赵先生…”来不及阻止赵掌柜的达瓦次仁像孩子似的大哭起来:“晋王爷,赵掌柜也算因你而死,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不答应杀了周阿琳!难道你有什么把柄捏在周阿琳手上吗?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退缩?你这个孬种!你们大魏人都是孬种!”
“达瓦次仁,我会替你报仇的!晋王殿下身娇肉贵,做不了这样的脏活,那就由在下来,由在下来了结这段冤孽!”夏哲的眼神不再犹豫,周阿琳做完了她能在梅栎清复生仪式上能做的事情,谢博宇没有再阻止他杀周阿琳的理由了。
特别是在赵掌柜临死前说出过的那些话,会被有心之人传到当今圣上耳中。他不杀了周阿琳,就无法洗清他与晋王谢博宇勾结的嫌疑,那他的父亲护国公夏焘就会受到圣上的怀疑,护国公府哪怕有身为长公主母亲的庇护,也会被皇上弃之敝履。
他不能让护国公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事关梅栎清,他心爱的女子。
夏哲趁谢博宇等人的目光投在赵掌柜身上的时候,抽出刚刚没有用上的匕首,抓着周阿琳的头发,朝周阿琳脖子上划了一刀,伤深见骨,鲜血喷溅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