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远在南疆的梅栎清的事情让谢博宇牵挂。来了西北大营也有几天了,谢博宇还没有彻底摸清楚西北大营这些人的情况。
那天的接风宴上,“美人将军”楚子屈将军与像个活霸王的范传荣将军,谢博宇基本上弄清了两人的立场。
“美人将军”楚子屈跟随护国公夏焘多年,对于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晋王自然是不服气的。楚子屈的脾气也和他的模样相似,看起来精精致致的,其实一碰就碎,也好收拾。
楚子屈不是跟着护国公世子夏谦跟得紧吗,那就让夏谦去收拾楚子屈去。让楚子屈看清楚目前西北大营的局势,楚子屈也就偃旗息鼓了。
还有就是看着像活霸王的范传荣。上次就拿不入流的法子挑唆他犯军纪。
范传荣也不想想他谢博宇是干什么的,他是晋王,不是范传荣以前遇到的不敢吭声的、随意他范传荣糊弄的人物。
范传荣敢糊弄他,他转身就告诉皇兄去,至少目前皇兄面上是看顾他的,也不容许范传荣把军纪当儿戏耍弄。
范传荣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军中的老油子,只要给他看清楚利弊得失,范传荣也就知道往哪儿走了。范传荣现在叫得凶,也不过是多想要些好处。
范传荣想要好处,也得看他谢博宇答应不答应。
最难办的是刘敬接与冯登二位将军。
依目前西凉逐渐集结的人马与分布来看,大部分是布在大魏薄弱的地方。比如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直地突入西凉的三十里地的周围,比如靠近西北大营的荒滩戈壁,比如从西凉到大魏的大大小小绿洲,又由绿洲连接起来的据点。
虽然看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人数以及精锐分布得也太过恰当一样,就好像在西北大营里面安插了一双眼睛,把西北大营内部摸得透透的,把每一份兵力都用在刀刃上似的。
谢博宇为了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想,也把西北大营附近的军队进行了调防。
调防的人马看起来都是同样的部队、同样的人数,但带领的将领以及马匹、兵器的分配有所不同,而西凉前面几天没有挪动部队,等过了十天半个月也同样进行了换防。
西北大营里面没有奸细那才是见了鬼呢。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把消息传递出去,又装作神不知鬼不觉的样子进行安排,肯定那细作是高层的将军,不止是手底下的小兵小卒。
不过也好,军营里面没有细作反而有些事情不好办了。
如果西北大营里面有西凉的细作,那细作肯定会与京里的百里子轩联系,百里子轩也会传达给那个细作下一步的任务。
与百里子轩在同一张网上的人,他谢博宇一定会一个一个地揪出来,不让他们成为大魏与番邦开战的障碍。
皇兄也是考虑到西北大营可能有西凉之流的细作,才在这个节骨眼上,答应他把他派到西北大营接替声威并重的护国公夏焘吧。
那个细作可不好找呢,一不小心就会把手烧着了,如果不能一击即中,西北大营里面就会人心惶惶,把整个西北大营都彻底搅乱了。
所以谢博宇需要借用梅栎清布置的局,他要诱得百里子轩出手,让西北大营里面那个细作也跟着显出原形。
只要不触碰梅家与韩家的那层秘密,想必卿卿醒来以后也不会怪罪于他的吧。
卿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不论是以前东明一别,还是你我因为你二妹妹的误会而渐行渐远,我从来都没有如此心慌害怕过。
谢博宇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面排演着南疆、京城、西北三角的局势,找到那个最佳的平衡点,让梅栎清平安归来。
“那个拈花教教主…恐怕不会让你轻易回来吧。”谢博宇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什么拈花教教主?”贾世充捧着一卷兵书又跳了进来,听到谢博宇的自言自语吓得又没有叫“王爷”了。
“哦?你难道知道拈花教教主?”谢博宇来了兴趣,一双深陷的眼窝在夜里炯炯有神地盯着贾世充,让贾世充想起了前两天他贪玩儿跑出去在戈壁滩上遇到的狼群中的野狼王。
贾世充也在心中纠结,他说还是不说,他现在究竟算不算谢博宇的人?谢博宇是不是真正信任他。
“这个,这个…”贾世充支支吾吾道。
“你手跟在秦王身边的时候,听说过拈花教教主的名号吧?”谢博宇说道。
“不是…但是…”贾世充的脸都快拧成麻花:“应该说我见过拈花教教主。”
“你说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谢博宇下一瞬就到了贾世充面前,揪住贾世充的衣领说道:“你快点把关于拈花教教主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给本王说清楚。”
“王爷,王爷您别激动…小心急坏了身子。”贾世充被谢博宇放下以后,挠挠头道:“不是属下不愿意说,是属下没想到你们居然和拈花教打起了交道,还和那个拈花教的教主碰上了…”
谢博宇愣了一下,他的确没有详细给贾世充说过梅栎清去南疆的情况,这个不能怪人家贾世充,是他的失误。
贾世充见谢博宇垂下了眼眸,又挠了挠头:“那个拈花教的教主最好离她远一些,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贾世充怕得咽了咽唾沫:“那个拈花教教主…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贾世充说到末尾,腿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谢博宇不觉得此时贾世充的话是开玩笑,也不觉得贾世充是在骂人。
贾世充的功夫虽不如他,但已经算个中翘楚了,是什么样的人能强大到让贾世充说她不是人…贾世充还强调说“那个拈花教的教主最好离她远一些,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坏了!
恐怕梅字号的人、冷月观的人,再加上从西北大营出来的蓝将军和部下,全部拢在一块儿也不是拈花教教主的对手。
是他谢博宇不知深浅,太过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