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梅栎宁再愚钝,她也察觉到了梅栎桐的不寻常之处。
梅栎桐打小跟着梅栎清,成天跟在梅栎清屁股后头“长姐”长,“长姐”短的,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这个二姐姐一眼。
如果不是年龄不对,梅栎宁一度以为梅栎桐是梅栎清生出来似的。
梅栎桐跟到了醉鬼楼来,不可能对她想做什么一点察觉也没有,他上次不就破了她对梅栎清的杀局吗?现在又同意了云飞扬入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里面有蹊跷。
“各位姐姐,云公子都吃啊。”梅栎桐催促了起来:“醉鬼楼的饭菜我可喜欢吃了,就醉鬼楼开业那天我吃过,之后一直没空来。
终于托二姐姐的福,阿梓终于能吃到醉鬼楼那么多的菜肴了。各位不吃,那阿梓就笑纳了。”
“你个臭小子!”云飞扬虽然和梅栎桐第一次见面,说这样略显亲近的话也不觉得突兀:“晋王妃让你们姐妹兄弟几个聚一聚,你倒好,惦记上吃的来了。”
“阿梓你最近好像都很忙似的,是不是瞒着祖母、父亲母亲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呢?你和二姐姐先说一声,二姐姐保准不告诉长辈们,就算到时候被长辈们发现了,二姐姐也好帮你兜着啊!”梅栎宁顺带问起了自己心里面最不踏实的那部分。
事到如今,她们才发现梅栎桐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她们的掌控。她们不知道梅栎桐究竟参与了什么,深浅几何,特别是梅栎桐表面和和气气,连她们也参不透梅栎桐心底在想什么。
梅栎静也侧耳倾听,亟需判断梅栎桐的目的,以及他接下来可能的动作。
梅栎桐放下了手中的筷箸,眼神从朱彤身上划过,冷不丁地让朱彤回想起了在远鹤楼的那一夜,梅栎桐眼里的戾气似乎要把她吞噬了似的,朱彤赶紧垂下了眼眸。
“二姐姐好像之前从来没操心过阿梓的事情啊,今儿个突然问起来,让阿梓怪不习惯的。”
梅栎桐瞧着梅栎宁说道,虽然梅栎桐眼里还是孩子气,梅栎宁却觉得脊梁骨发紧,在梅栎桐面前抬不起头来似的:
“二姐姐如今嫁给了晋王爷,也为人妻,接下来也要为人母了,所以对阿梓也起了关怀之情,阿梓‘深受感动’。”梅栎桐每一句都有所指,在场的人谁人听不出来呢:
“阿梓日夜苦读,文武兼收,不说以大哥、二哥为目标,也想为梅家光耀门楣。梅家里面没有像样的场地,所以阿梓就网外面跑得勤了些,断断不敢如二姐姐说的那样,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梅栎宁不甘心,想继续追问:“那阿梓这些时日去了什么…”
梅栎宁话还没说完,雅间里面弥漫起了白烟,在场的所有人都晕倒了。
“哼,这次看梅栎清还往哪里逃?”上次在骊山山崖吃了大亏的巴雅尔与布日固德不知怎的,出现在了雅间里面:“咱们把云家的小白脸送给了梅大小姐,还便宜了梅栎清呢!没准儿她还能借着机会嫁给云家的小白脸,作未来的家主夫人呢。”
布日固德手上的活儿没有停下,他念念有词地在梅栎清脸上用清水画了一些东西,最后说了一声:“定!”方才大功告成。
忙完了手上的东西,布日固德对巴雅尔说道:“不可能,中原的规矩是女子不可婚前失贞,否则只能做妾,甚至还要被浸猪笼。梅栎清不会好过的。”
“那就好,最好让梅栎清生不如死!我心里才痛快。”巴雅尔恨恨地说道,他也忙完了自己手上的活,用一种迷药洗去在场人这段时间的记忆。
布日固德摇摇头,好似在笑巴雅尔的不懂事。
一切准备就绪,布日固德弹了一个响指准备离开时,两个人往窗外一翻,布日固德不经意往屋里看了一眼,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
雅间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声音敲门声:“小姐,王妃,大小姐,三少爷…”
一转眼,布日固德和巴雅尔好似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周围的人纷纷来看热闹。
“出什么事儿了?”潘明明从隔壁的雅间走出来,问那个焦急的女子道:“需要本小姐帮忙吗?!
“快,快来帮帮我。”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近乎沙哑地哭喊着,引来一片人的怜惜:“奴婢找我家小姐有急事,可是屋子的门打不开了,请各位帮帮奴婢。”
“各位请多担待,能不能帮帮这个可怜人儿,这么久里面不开门,好像她主子在里面出事儿了呢,救人要紧。”
有潘明明这句话,谁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有热心肠的就来帮忙:“难道门给从里面扣上了?如果那样需要翻窗子进去了。”
两三个人开始撞门。
撞了几下门以后,门终于撞开了,门没有锁,只是扣得有些死。
“啊!”
刚刚急急叩门的女子尖叫道:“这位公子,你想对我们家大小姐做什么?她是肃云伯府世子未过门儿的妻子,你就算再怎么倾慕我家大小姐,也不能,也不能…
出去,你们都出去,我家大小姐清誉要紧,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能看…你们让我家大小姐怎么做人?本来之前坠下悬崖就…什么也说不清了…”
有好事之人踮起脚尖往门里面看:“哟,那小娘们儿真白,水灵水灵的,看了就让人喜欢。如果你家大小姐没人要,不如送给我做妾室,我肯定好好‘疼爱’她一番。”
“滚,滚,你们都滚!”之前来叫门的奴婢已经委屈地哭出来:“我家大小姐多好的人,明明是那个公子…轻薄我家大小姐。你们可不能坏了我家大小姐的名声!”
“咦,我看那个女子有些熟悉,不会是…栎清吧?”潘明明问道:
“栎清是个多好的人啊。之前还在南焦焦先生的帮助下治好了皇后娘娘,平常也给我们这些小姐妹看看病什么的,虽然之前我母亲的病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好歹是尽了一片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