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天就过去了。皇后娘娘痊愈了。
因为不用担心郑妃和吴宣澜在背地里下绊子,梅栎清也不用再做什么“闹鬼”的劳甚子,白天给皇后娘娘治病,晚上撑开了睡,也没有人再来打扰,精神头儿慢慢也养回来了。
梅栎清走之前,小小的阿迁来给梅栎清送行:“漂亮姐姐,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臣女是给人治病的,如果你想谁生病的话,臣女就来了。”梅栎清笑道。
小小的阿迁也跟着笑起来,但却觉得心里有个空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小小的阿迁想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梅栎清向皇后娘娘辞行后,就带着两个丫鬟坐上了马车,并没有并没有到景仁宫和太后娘娘辞行。
梅栎清与太后娘娘之间那层窗户纸都快捅破了,太后娘娘肯定不愿此时再看见梅栎清的脸。
景仁宫这边虽然冯嬷嬷最后被放了出来,可郑妃失宠,吴宣澜被赐死,雅瑶的死也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没有一件事是能让太后娘娘欣慰的。
皇后娘娘又被梅栎清治好了,太后娘娘这边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还一连折损了那么多大将,这让太后娘娘心里怎么不恨?
太后娘娘不能对皇后娘娘怎么样,可对付一个梅栎清却是绰绰有余的,梅栎清以后在后宫中就树立了一个劲敌,在自己头顶上悬了一把刀。
梅栎清坐上马车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醉鬼楼。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醉鬼楼里巡查了,也不知道醉鬼楼的生意如何了?
熟悉的马蹄声再度想起,等在醉鬼楼门口的人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云公子。”梅栎清唤道:“你今天也来关照醉鬼楼的生意吗?”
云飞扬上下打量了梅栎清一番,梅栎清毫发无伤,一颗心才又落回肚子里:“梅大小姐好久不见,最近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儿呢。”
“哎,师父拜托我做一些事儿,没空来店里。”梅栎清和云飞扬解释道:“说起来,云公子最近可好?”
“很好很好。”
云飞扬嘴上说得很好,其实不好。
云飞扬不敢说自己忧虑梅栎清的状况,几天几夜都睡不好,他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就是猪了。
“栎清替老身去治病了,可能那个人云公子你也认识。”
焦渥丹的声音不期而然在云飞扬背后响了起来:“你们俩站在门口做什么啊?不嫌挡着来往宾客的路?”
“师父好。栎清给师父您请安了。”梅栎清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眼睛有些湿润。
“好好好,回来就好。”焦渥丹的声音同样也有些哽咽:“栎清你看起来又瘦了,赶快到楼里面点些好菜,吃一些好吃的补一补。”
梅栎清热泪盈睫倒:“诶,栎清一定会多吃一点儿,把瘦下去的地方补起来。”
“云公子您慢用,老身找栎清说些事儿。”焦渥丹下了台阶,亲自牵着梅栎清说道:“你这几天过得如何?吃的可好?睡的可好?”
梅栎清听着心里一酸。
师父把她送到宫里那龙潭虎穴里面,心里面不是不愧疚的,这种感情溢于言表。梅栎清能做的就是回握焦渥丹那只牵着她的手,表示她的信赖与感激。
焦渥丹本来话还很多,梅栎清这么一握,彻底不出声了,默默牵着梅栎清走到了三楼里面的里屋。
“栎清,事情可都解决了?”焦渥丹问道。
梅栎清打开身旁的包袱,将一个小布包递给了焦渥丹:“徒儿幸不辱命。如果没有师父给的东西,徒儿万万找不到病根所在的。”
“那就好,那就好。”焦渥丹并没有伸手去接梅栎清递过来的布包:“东西你就收着了,你以后会有大用。”
“这…东西太贵重了,栎清不敢收。”
“给你就收着,哪儿来那么多话?”焦渥丹佯装恼怒道:“今儿个你来了,正好见一个人。”
“那人是什么来头,值得师父您那么看重?”梅栎清好奇道。
“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焦渥丹话音未落,紫儿就推开门进来了:“哟,我今儿个倒是赶巧了,栎清已经来了啊,我还以为她会先回梅府一趟呢。”
“紫儿师父好。”梅栎清行礼道。
“你别在那里傻愣着,师门里面来人了。”紫儿扔出个令梅栎清措手不及的话题:
“栎清按理来说你应该叫师伯。这人怪会赶时辰,早比我入门几天,结果就成了我的师兄。现在想来还觉得岂有此理,他有这功夫,赶着去投胎多好?”
“紫儿你这损我的功夫越来越见长啊?在小辈面前也不给我面子。”那人穿着粗布长衫,怡怡然就那么走进来了:“你就是梅大小姐梅栎清吧?长得是漂亮,可惜,可惜啊…”
被人没来由得说了几声“可惜”,换谁心里面都不舒服。
梅栎清习惯了冷月观里面的“奇人奇语”,早就见怪不怪了:“栎清见过师伯。”
“小丫头脾气还不小,是不是你们两个给惯的?”那人摸着下巴说道:“灵安留,吟青黄,遍观此,眺瑶堂。众并,绰奇丽,颜如荼,兆逐靡。”
梅栎清再次听到了这句被紫儿师父来来回回说的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小丫头别瞎想了,你现在想也没有用。”那人拍了拍梅栎清的肩膀,梅栎清的肩膀被拍得生疼。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梅栎清知道这句话出自《易经》坤卦的爻词:六五: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象词又有云:龙战于野,其道穷也。紧接着下一句是:用六永贞,以大终也。
梅栎清也不知道这位师伯想对她说什么。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本是大凶之兆,难道师伯想警告她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还是取用六之意,“利永贞”,利于永远坚持不变。意思是鼓励她坚持下去,永远不要放弃?
梅栎清越想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