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借着他的手站起身,然后站直身子,不得不说,在这之前,八阿哥一直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所以同样是人到中年,可是他却比四阿哥包养的更加得宜。
起身之后,唱晚便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然后站到了路的一边,垂着头。
八阿哥却没有走的打算,依然言笑晏晏的看着她:“你在怕我吗?我记得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他一手置于胸前,一手背负在身后,甚是自信:“唱晚,你可愿意跟我。”
灵儿听到这话,心都快吓得跳出来了,唱晚却浅浅的笑开了,就好像那原本很平静的水面慢慢的晕开一层一层的涟漪:“八阿哥此言抬爱了,唱晚受不起。”
她抬起头,一双水淋淋的眸子弯成两枚月牙:“唱晚一日是皇上的人,终生便是皇上的人,就算有朝一日可以出宫,也是希望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度日。”
八阿哥叹了口气:“唉,唱晚,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主意吗?”
唱晚没有丝毫的退缩也没有犹豫:“自然,这一直是唱晚所追求的。”就算嫁给他们又如何?眼见着他们衰败,然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自己还那么清楚历史,不论跟了谁都只能是一个悲剧。
八阿哥没有强求,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这样啊,那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一天你改变了主意,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他还是蛮喜欢这个女孩子,更何况她还是父皇一直想得到的人。
“恭送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唱晚将手放于身侧,弯腰恭送那几个阿哥们远离,而灵儿从头到尾都一直跪倒在路上。
见他们走远了,唱晚这才直起身子,拉灵儿起来:“下次见到十爷别嘴那么快了!”这些阿哥她们是一个都得罪不起的。
“是,灵儿知道了!”灵儿的手心出了一层的汗,唱晚不喜的抽出手来,淡淡的看着那更加漆黑的小道:“我们回去吧!”
心里却暗暗的有了计较,她和四阿哥约在这个时候,而他们刚刚见完面就又那么巧的遇见了八阿哥几位,这个时候过来赏花,好烂的借口。
她微微的斜觑了一眼灵儿,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小丫头看上去单纯,竟然还有胆子去玩无间道,只是不知道对于这么一个人,四阿哥知不知道呢。
十八阿哥最终还是没有熬过那场病,小小年纪便殇了,皇宫上下所有人都为那个小家伙而感到悲伤,唱晚却觉得这也好,总好过长大了却死在兄弟手里好吧。
据说康熙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就晕了,虽然他儿子多,可是十八一向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他的那些大儿子们一个个搬权弄术,勾心斗角,难得有那么一个天真的儿子却这样就没有了。
唱晚站在花园里给水缸里的睡莲浇着水,烈日炎炎,她却没有躲避的意思,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那么寒冷,不那么冷。
若是没有记错,康熙一废太子便是在这十八阿哥的基础上吧?胤禛找自己便是希望自己帮他在皇上的面前吹吹风?
真是可笑,她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他还要自己帮他说话,哼???
“姑姑,你怎么站这里啊?”灵儿从厨房回来,撑着伞快步的走到唱晚的身边,替她遮阳:“这个时候阳光这么热,您再站下去会中暑的!”
唱晚抬头冲着她嫣然一笑:“没事,灵儿,我在给花浇水呢!”她从水缸里舀了一勺子水浇到那开的正好的花上,水缸里的水因为高热的阳光照耀而发烫,那些娇弱的睡莲花瓣反而都落了不少。
“姑姑!”灵儿心疼的夺过唱晚手里的水瓢丢到了水里,然后拉着她的胳膊往房间里走去:“姑姑,你看花都被你浇的碎了呢,我们先去房子里休息休息吧!”
“好”唱晚没有反对,阳光照的脑袋发晕,她迷茫的看着那开始扭曲的路:“灵儿,传太医!”说完她便眼一闭倒了下去。
有人在掐自己,唱晚咬着牙晃晃悠悠的瞪开眼,看见那熟悉的太医,浅浅的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呢,”她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暑气太重。”
太医安静的盯着她看,许久才小声的说道:“若是姑姑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子,谁又能保护姑姑呢!”他收回手,正经围坐在床头:“姑姑的身子姑姑应该明白,若是不好好调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唱晚苦苦的笑了一下,心脏跳动的异常缓慢,慢的似乎随时都会停止:“我知道,只是,若是一辈子困在这里,死,和生又有什么差别呢?”
“姑姑!”灵儿听她这样说话,忍不住的哭着跪了下来:“不要这样,姑姑,您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唱晚却不再说话,只是扭头看着床里面,太医轻轻的摇头,起身:“我待会给姑姑开些方子,麻烦灵儿姑娘随我去。”
“好”灵儿艳艳婆娑的起身,然后恋恋不舍的看着唱晚:“姑姑您可千万要想开啊,灵儿,灵儿这就是取药,您等灵儿。”那话说的好像唱晚随时会吊气一样。
唱晚嘴角勾了勾,冷冷的:“去吧!”越和灵儿相处就越觉得这姑娘的心思很深,原本觉得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可是现在却发现,不是她演技好,而是她实在掩饰的太深了。
等灵儿和太医出去之后,唱晚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那个夹在手心里的纸条:“君心如铁,磐石无转移。”
唱晚看着那纸条,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随手将纸条撕碎,丢进嘴里嚼了起来,想不到这个太医竟然是他的人,而他竟然和老八不是同心,想必,若是同心就不会隐瞒灵儿那个小间谍吧?
她重新的躺回床上,灵儿红着眼睛就推门进来:“姑姑,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太医说您要多喝水,灵儿给你倒水。”
唱晚伸出一只手抵住灵儿伸来的手:“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你帮我把窗子都给开了,穿穿风就好了。”
灵儿将茶碗放在一边,乖巧的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唱晚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子,目光带有审视的味道,灵儿,到底是谁的人,为何他要避开她,而他们却又都相信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