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外面闲晃了一小会才慢慢的散步走到慈宁宫,戏台子上依然是一派热闹,老佛爷笑眯眯的看着台子上的戏文。唱晚走到宫女群里站好,不是很感兴趣的看着戏台子,虽然画着很浓的妆,不过唱晚却很快的看出那二位,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四爷和十三么?
眨眨眼,好吧,还是有些惊讶,面子上忍不住的抽了一抽,却还是没有笑出来,若是四阿哥知道自己的母妃想要对付自己,会怎么样呢?她说到底也只是一颗棋子,而且说不定对于他而言,这颗棋子的重要性根本就是无足轻重,若是,他应该会选择德妃那边吧。
目光慢慢的黯淡下来,姐姐也好,哥哥也好,他们努力的讨好他,因为没有办法,可是,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结局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好,会不会失望呢?
转身,走到慈宁宫外的甬道里蹲着,像只落难的狗一样,唱晚忽然在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成语:苟延残喘,于是苦笑,原来自己真的这么惨了。
来往的宫女太监都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恐怕她们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御前红人会一个人蹲在大门口跟乞丐一样。
“听说你在这里”胤禟从身后冒出来,弯下腰:“还在生我气吗?”虽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有心情跟我说话吗?”看样子,小丫头似乎气的不轻呢。
唱晚此时却真心没有再跟他怄气的心了,于是抬头看着上方湛蓝的天空:“就是忽然觉得很难受,若是有一天,你睁开眼,一切都不是你熟悉的环境,你会怎么样?”
胤禟皱眉,忽然就想到另外的事情上面去了:“是不是皇阿玛说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你会说这种话?”不再是熟悉的环境,是要变天了吗?可是不像啊,眼前一切都很平静,不可能会忽然改变的,那唱晚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唱晚摇摇头,苦笑:“没事”,真傻,他怎么会理解自己的心情呢,那种忽然被抛弃的感觉,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谁能懂呢。
胤禟起身,有些恼怒,这个死丫头究竟是怎么了啊,说话老是说一半吞一半的,目光落在那些好奇的宫人们身上,于是压抑着脾气:“好晚晚,你直接告诉我吧,行么?”
唱晚也起身,微微抬头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扯了扯嘴角:“只是,忽然的就心情不好了,你别搭理我吧,一会就好了。”转身,不想再说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竟然连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
胤禟因为受着大家的目光,所以很多咆哮都说不出,只能瞪着眼:“那行,你先退下吧!”然后背负着手,倨傲的朝着戏台子方向走去,心里却是闷闷的。
唱晚规规矩矩的朝着他的背影行了一个礼:“恭送九阿哥。”半跪着,看着那个欣长的背影,他们兄弟几个都一样,身姿很高,唱晚忽然就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没有缘由。
一直到胤禟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唱晚才慢慢的起身,然后斜靠在墙上,好冷,仿若浑身的热量都被抽离,她努力的瞪圆着眼睛,看着前方。没有镜子,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多么的惨白,她忽然就眼睛发涩,然后脑袋一沉便晕了过去。
好久好久没有睡的那么沉了,沉到她不愿醒来,她隐约的觉得有什么在不断的刺着她的身子,可是,她不想醒,不愿醒,就想就此沉睡,一睡不醒。
清晨,阳光还未洒满大地,房门忽然被人轻轻的推开,紫鹃小心翼翼的让开路:“爷,您先进来,奴婢在外面给您守着。”光线不是很足,所以看不清进来的是谁,只是,那熟悉的身影,明黄的腰带,透露着什么。
来人走到床边,看着那个依然沉睡的女孩子,伸出手摸了摸她那还算正常的脸颊:“晚晚,你究竟梦到了什么,就这样不愿意醒过来呢?”
他刻意的压低着声音,却压不住那饱含的忧虑和担心:“你不知道那天看见你倒地不醒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难受,你真的是上天派下来折磨我的臭丫头吗?”那天,他走了没多久,还是决定要回头去跟她好好的谈谈,只是不料自己回到门口却看见她萎顿在地的模样。
“晚晚,你的心里到底有的是谁?我知道,你也清楚,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可是,如果你愿意和他耗,我也愿意等,只要,你心里有我。”微微的晨曦透过那半开的窗棱照进来,落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上。
“恐怕你也知道了,现在后宫的情势并不适合你,他不是笨蛋,他现在想要的承欢膝下,所以没有揭穿你假装的面目,可是,若是有一天他想要了,晚晚,你可有退路?”胤禟握住唱晚那冰凉的手,看着帐顶无奈的苦笑:“你总不待见我,可是,我却是真的很在意你的。”
这真心,来的真是突兀,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守着那些钱财不动不移,可是,这丫头,却总是不断的出现,然后挑战着自己,将唱晚的手抬起送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我一定会救你的,晚晚你要等我!”
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让她平安出宫的,而在那之前,他只能安奈住自己。
“爷,上朝的时候差不多要到了,您赶紧走吧!”紫鹃推开门有些担忧的说道,再看她身后的天空,已然有些发白了。
胤禟将唱晚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捂好:“以后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虽然这皇宫里的棋子很多,可是,最接近晚晚的就应该是这枚吧,晚晚的事情她应该最清楚,虽然晚晚可能不会告诉她,但是以紫鹃的聪明,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奴婢知道了。”紫鹃低下头,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们家受了九阿哥的一个很大恩惠,所以自己进宫就是为他最好的回报,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萧想什么,九阿哥那样清冷的人其实应该是最无情的男人,可是,现在的他却变了。
他有了人的情欲,不是为她,也不是为那个福晋,却是为了这么一个分不清敌我的女人,她没有办法去讨厌唱晚,却也没有办法去和她做好朋友,这就是她们这种内心有着秘密的人最大的悲哀。
送走了胤禟,紫鹃合上门走到唱晚的床边站好,看着那个随时可能没有呼吸的女子她有些犹豫,若是她此时就这么死去,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吧?
慢慢的坐下来,两只手抓起被子,往上提了提,德妃给她下的命令是杀了年唱晚,而九爷,她忽然面露凶光,她不想有任何女人夺得九爷的爱,九爷是成大事的人,不能被任何的牵泮住。
冷着脸,一点点的将那厚厚的被子朝着唱晚的脸上捂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