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章卿家,这次朕要亲征朱罗国。”赵顼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总是窝在凌牙也不是个事。
“这。”章楶迟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你放心,朕听从军机内阁调遣。你就把朕当一个大将用好了。”赵顼笑着说道。
“微臣不敢。圣上亲征,军机内阁还得商讨一下。为圣上的安全为重,具体的职权还得妥善安排。”章楶站起身拱手说道。
虽然章楶不是很愿意,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赵顼的脾气,现在大宋的大部分官吏都是知道的。
“好。军机内阁会议,朕就不参加了。免得左右你们的安排。”赵顼后退了一步,其实是没有时间,晚上就要开会,但是赵顼要陪孙尚芳逛街。
“对了。圣上。有一支船队,在凌牙港口补给,他们四处打探,中华帝国的皇帝在哪里?联防军得到百姓举报,将他们扣押了。他们自称神圣罗马帝国的使者。何提刑官不知道该怎么审判他们了。”章楶突然想起这么一件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中华帝国是一个联盟帝国,有九个皇帝,一个教皇,却没有中华帝国皇帝。那群使者要见中华帝国的皇帝,这不是挑唆中华帝国各加盟国的矛盾吗?不被扣押才怪。不过,毕竟中华帝国有一个教皇,所以算他们口误,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关键是,现在中华帝国与朱罗国正在打仗,细兰海都被朱罗国封锁了,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朱罗国的奸细?
“哦,你的意思,让朕做一回中华帝国皇帝,见见他们。”赵顼回应道。
“见见好了。神圣罗马帝国在这里。我们对这块大陆的西部几乎一无所知。”章楶转过身,拿起一根竹竿,指着世界地图说道。
“嗯。那就见见好了。”赵顼高兴道。
赵顼一方面高兴大宋的士大夫越来越认同他绘制的世界地图,一方面也为能够与基督教世界建立联系而高兴。
赵顼交待下去后,章楶下令释放了那些人,并安置在凌牙驿站。被关押了一段时间,这群西方人变得很老实。主要是因为他们终于知道了中华帝国到底有多大,这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穿过了凌牙海峡后,便知道到了中华帝国的地盘,但也有趣地以为凌牙州便是中华帝国的国都。
凌牙州虽然是一个小岛,可是这里包括军队在内,却有着上百万人。西欧最大的城市,此时绝不会超过五万人口,而凌牙州光每天出入的商人就有五万人的规模。
刚开始到达这里的时候,凌牙州的普通街道,都能让他们琢磨半天。这里的街道十分宽阔,而且干净,这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街道划分了车道和人行道,道路中央,目不暇接的马车来回穿梭,而道路的两侧则是摩肩接踵的人群。
这里的店铺十分大,有的大店铺甚至占地一亩以上。特别是万货行,店内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让他们十分吃惊,中华帝国的富庶在他们眼里就像天堂一般。在欧洲昂贵的香料,糖霜,在这里,每个人能买得起。而他们疑惑的是,帝国的百姓竟然是拿纸买东西。他们的金币没有人要,结果因为四处打探中华帝国皇帝在哪里以及使用金属货币两个罪名,被人举报,最后被抓。
使者们安排在驿站后,军机内阁派出了官员,教授他们大宋的礼仪。在赵顼陪着孙尚芳逛街时,这些使者却在手忙脚乱地学习着大宋的礼仪。因为明天皇帝就会接见他们,而他们也从教礼仪的官员口中得知:皇帝不是那么好见的,如果你们不学好礼仪,明天失礼了,就等着杀头吧!
第二天,这些使者被带到了州衙门。赵顼穿戴着大半年都没有穿过的正冠冕服,在衙门大堂界带来这群使者。大堂铺上了红色的地毯,神圣罗马帝国的使者们在门口便脱掉了鞋袜,低着头,拱着身子,跟在礼仪官的后面进入大堂,跪伏在地,三跪九叩之后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顼强忍着笑意,开口说道:“诸位卿家平身。”
他们听不懂汉语,见礼仪官站起了身,他们才纷纷站了起来,有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中华帝国的皇帝。
“尊贵的皇帝陛下,你是一位伟大的东方君主,你的军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罗马教廷听闻皇帝陛下对天方教的愤怒,发兵西征天方教诸国。可恶的天方教徒霸占了我们的圣地耶路撒冷,阻止我们前往朝圣。教廷遣派我们前来,希望与中华帝国建立同盟。共同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那些可恶的天方徒。”一名红衣服的罗马主教先是称赞了一番,接着便急着说出来意。
听到翻译后,赵顼明白过来。感情,这群人是要去见西夏国主李秉常的。只有李秉常先前攻打了信仰天方教的高昌回纥。而在今年,李秉常更是独自发动了大规模的西征,此时西夏二十万大军正在围困高昌,高昌回纥灭国在即。黑汗国紧张了,先后派出使者向塞尔柱帝国求援,请求发动圣战,支援黑汗。正是这件事,惊动了正在酝酿着东征的罗马教皇。
其实,神圣罗马帝国既不是罗马,也不是帝国,更不神圣。只是一个松散的国家联盟,就像现在的中华帝国一样。不过,神圣罗马帝国内部各国不是中华帝国这么平静,他们各国战火不断。所以,教皇呼吁他们停止战争,一致对外,以支援拜占庭帝国为口号,发动十字军东征。
见错了人让赵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让那个红衣主教不知所措。赵顼这样大笑,是十分无礼的。对红衣主教而言意味着侮辱。不过,有求于人的不是赵顼。
赵顼示意直接先让礼仪官解释一下中华帝国。礼仪官会意,让人搬来了一张桌子,在桌子上铺开了一张世界地图。
礼仪官用一口不太流利的德语解释起来。很快,那名红衣主教便明白了过来。中华帝国竟然和神圣罗马帝国如此相似!也知道了,此时他觐见的是中华帝国最有权势,最为富有的宋国的皇帝。
那名红衣主教十分惊讶地听完了礼仪官的解释,赵顼则端坐在上,一脸笑容地看着红衣主教吃惊的样子。红衣主教总算明白过来,在大陆上带着几十万大军西征的只是西夏国的皇帝。
红衣主教慢慢地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皇帝是中华帝国的发起人,中华帝国的教皇没有罗马教皇那么大的权力,因为中华帝国的教皇是效忠于眼前这个皇帝的。
等礼仪官解释得差不多了,赵顼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桌前,指着桌子上的地图说道:“朕知道你们的教皇想要做什么。不就是希望能与中华帝国合作,共同对付塞尔柱人,然后在这条路线上直接建立贸易吗?”
赵顼所说的那条路线,便是穿过黑海与里海的那条路线。只要罗马教廷能收复被塞尔柱人占领的拜占庭帝国的东部疆域,然后,中华帝国夺取塞尔柱帝国的呼罗珊地区,那么能实现避开天方世界,直接建立一条直通基督教世界的丝绸之路。
罗马教皇东征的原因,主要是有三个:一是西方世界各国在内部倾轧,罗马教皇希望借助世俗的力量对外扩张。二是,塞尔柱帝国入侵,占了拜占庭一半的疆域,兵锋直指中欧,这让罗马教皇感到恐慌。三是,天方世界垄断了东西方的贸易。
红衣主教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恳求皇帝陛下,能够允许我等前往天京。皇帝陛下发起并创建中华帝国,不就是一直想打通丝绸之路吗?”
“当然,朕不会阻止你们前往天京的。北辽皇帝明年也会亲率十万大军西征,你们的愿望必定能够如愿以偿。不过,朕有个提议,或许你们应该考虑一下。”说到这里赵顼停了下来,望着红衣主教不说话。
“愿为皇帝陛下效劳。”红衣主教跪伏在地叩首道。
赵顼高兴地拉起红衣主教,指着接着说道:“很好。过来看,朕亲率八十万大军南征印度。不日,便能平定朱罗国,甚至整个印度。到时,无论是细兰海,还是大食海,或是印度洋,都会在朕的控制之下。或许我们可以共同出兵攻打法蒂玛王朝。红海与地中海这条海上通道,会很容易成为海上丝绸之路的一部分。”
“这个方案的确很好。只是,我只是一名红衣主教,这件事得由教皇决定。我这次出使中华帝国的任务是对付塞尔柱帝国,打通陆上丝绸之路。教皇东征的口号是为了帮助拜占庭,抵御塞尔柱的入侵。神圣罗马帝国没有中华帝国这么庞大,无法像中华帝国一样,各自出动近百万大军,同时两线作战。这次东征,教皇能号召到十万骑士就是上帝恩赐了。”红衣主教黯然说道。
“哈哈。朕也不勉强。”赵顼笑着说道。
在历史上,的确是如此,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攻打塞尔柱帝国失败后,罗马教廷将矛头主要指向了埃及。现在赵顼正在攻打印度地区,也不着急。等印度地区攻下,大宋快速发展后,才会需要那条商路。如果商路建立,苏伊士运河会提前建成。到时,大宋的水师就不用绕过非洲就能抵达地中海以及欧洲了。
虽然谈不拢,但是赵顼还是从他们口中得到了欧洲的许多信息。一次短暂的接见结束后,赵顼便开始准备起来,发布讨伐朱罗国的械文,主持出征仪式,鼓舞士气等。
罗马教廷的使团,得到赵顼的允许后,便启程去了天京(幽州)。赵顼对西欧比较了解,后世也曾经还是一个基督徒,所以对他们比较友善。然而,到了天京,他们碰壁了。中华帝国教皇拒绝接见他们,原因不清楚。耶律洪基倒是见了他们一面,却没有达成任何协议。耶律洪基甚至粗暴地说道:“结盟?你们这些不知道在那个小地方的蛮夷小国,该学会的是献出疆域内全部的财货美女,然后臣服在朕的脚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