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上神发现她在后面跟踪,所以看到上神和九爷身影的时候,她就不敢再往前靠了。
一路上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她和蚕宝二人尾随着来到了东岳地界。
从高耸的云霄上居高临下望下去,曾经宇珩殿下口中描述的美景,跟眼下阿棠看到的完全对不上号。
不自觉间,少女忍不住呢喃:“殿下说,东岳有最壮阔的河山,有最美丽的河流,有最友善的百姓的?”
话音落下,只见下面一片空旷之地,一大堆魔军正杀到。
电光火石间,阿棠瞳孔骤缩,失声喊:“宇珩殿下!”
独特的呼喊声穿过层峦叠嶂,直达宇珩耳中,此刻,他面对魔军的围攻,已经杀红了眼,耳旁响起阿棠的喊声,他权当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年轻的少年郎身上的铠甲染着鲜红,分不清是旁人的还是他的,伴随着魔军发出集体围攻的号令,宇珩气场全开大吼一声:“来啊!把你们的本事都使出来!”
戾气十足的喊话声直冲云霄,听到殿下话语的这一刻,阿棠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几乎是同时,她已经不管不顾地冲了下去。
“阿棠!”蚕宝心中一惊,大喊出声,伸手试图将她拽住。
不过,他失败了。
或是阿棠在不知不觉中变强大了,亦或是他越发虚弱了,蚕宝来不及深究个中原因,已然奋不顾身地追着少女的身影而去。
整个东岳都陷入了魔族攻占的危机之中,祁玄和敖千九第一时间抵达现场后,直接兵分两路。
祁玄则前往斩星台支援东岳帝君,敖千九则负责支援宇珩。
战斗异常激烈,一场神魔大战已然在东岳上演。
天界。
太白金星将事态发展如数禀报给天君,并且主动请命要带领天兵支援东岳。
而天君面色紧绷,没有第一时间应允。
这让太白金星感到十分费解:“天君,时间不多了,此番魔族倾巢出动突袭东岳,如若天君坐视不管,东岳必将不复存在!”
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天君眼睛危险地眯起:“魔族日益壮大,用一个东岳消耗他们大半的实力,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听着天君平静的话音,太白金星眼底迸发出诧异的神色,他怎么都没想到天君居然已经做好了牺牲东岳的打算?
思索间,太白急不可待地进言,劝道:“天君万万不可,如果天君袖手旁观的事情传扬出去,必然会造成四海八荒对天君的猜忌的?”
“不还有师弟在东岳吗?”天君眼角上挑,面无表情道。
对于天君的话,太白金星一时间未想明白,愣了片刻,他猛地倒抽了口凉气,失神道:“天君难道你要将守护东岳的全部责任都交给上神一人?”
“谛霆复活,对天界穷追猛打,不就是冲着师弟吗?”天君不答反问。
“上神是天界的栋梁,若是有个万一……”
“十万年前的结,也该有个了结了。”天君冷冷地打断太白的话音,随即闭上了眼睛。
太白皱巴巴的脸皮上,满是不解和疑惑,对于眼前这个掌握着六界生杀大权的天君,他似乎越来越不懂了。
天君明明心里是最在乎上神安危的,为什么在如此节骨眼上还能够按兵不动?
虽然上神背后代表的是天界,理论上,天君可以不派一兵一卒前去支援,单拿上神说事儿就能抵住四海八荒的悠悠众口,但是魔族来势汹汹上神若真有什么好歹……
想到这里,太白按捺不住了,不管天君到底有什么盘算,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打定主意,他已经慢慢转身,偷偷退出了金殿。
等到他人匆匆消失在金殿门口的时候,天君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太上老君。”
“老臣在。”
太上老君从兜率宫得到天君紧急诏令,马不停蹄地赶来金殿觐见天君。
“丹药炼制得如何了?”
听着天君询问,太上老君心头微动,几日前,天君突然驾临他的炼丹房,而且没有带一个随从,神情十分严肃地要求他炼制封神丹,当时他就觉得奇怪。
封神丹,乃是上古神丹,食之可以脱胎换骨,不需要经过漫长的修炼便能够达到神籍境界。
正因为这种丹药太功利,为了避免心怀不轨之人的觊觎,封神丹一直都被列为禁丹。
心念流转间,太上老君深吸一口气,岔开话题道:“老臣斗胆,在回答天君炼丹进度之前,天君可否告知老臣为何需要封神丹?”
南天门。
太白金星带着隶属他管辖的神将巡逻队,急匆匆地让守卫神将打开去往东岳的天路。
守门神将一开始并不配合,结果太白金星急了,直接出手将两人打晕了,然后亲自打开天路,带着百来号神将进入天路入口。
一路紧赶慢赶,等到天路出口打开的同时,惨烈的战况强烈地冲击了他的眼球。
几乎是同时,他已经奋不顾身地加入了抵御魔族的战斗之中。
“帝君,你怎么样?”祁玄身体旧伤未完全恢复,在谛霆领头的魔军强大攻势下,渐渐有落下风的趋势,他面色冷冽,低沉询问。
“今日一战,魔族是存了灭亡整个东岳的心思,上神别管本君,救我的珩儿要紧!”
话音落下,东岳帝君伤痕累累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膨胀。
见状,祁玄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了然,急促出声:“帝君,不要!”
“帝君,不要!”太白金星杀过重重魔军,感到帝君面前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催动了体内真元的自爆模式,顿时脸色大变,失声疾呼。
只是,东岳帝君已经做好了跟魔军同归于尽的决心,全然不顾上神和太白的劝阻,继续强行纳入天地元气于体内。
山河崩塌,峡谷断裂,整个东岳都陷入了地动山摇之中。
宇珩受到魔军海浪式的攻击,体力已经耗尽,唯独靠着贴身佩剑才得以支撑身体,不让自己倒在魔族的脚下。
身为东岳唯一的传人,看到眼前异像发生的同时,宇珩只觉得心也跟着这些碎裂的岩石一般,彻底崩裂了。
“君父!”
这一声呼喊,带着泣血的痛楚,直击阿棠的灵魂。
她人微言轻,法力低微,虽然竭力参加战斗杀敌,但围在她周围的魔军生生不息,阻碍了她去到殿下身边的脚步。
瞬时,阿棠顿住了身形,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完全不动了。
而蚕宝一直在周围帮她击退魔军,看到她一动不动,瞳孔骤然紧缩,眼看着魔军的刀剑无情地砍向她,他奋不顾身地飞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