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随之解除了鬼域,长呼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足了一片灵异之地,此时周围的环境早已完全变了样。
脚下的水泥地变成了暗褐色的松软泥土,医院的大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怪异发黑的老树,和一块块灰白色的无字墓碑,缭乱的分布在近乎黑色的泥土上,参差不齐。
树无叶,碑无坟。
而且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艳阳高照的天空已被阴沉沉的黑云笼罩,使得天色昏暗无比,空气中也显得阴冷潮湿,彷佛下一刻就会下雨。
除此之外,万籁俱寂,没有丝毫活物存在,一根杂草都没有。
江九皱着眉观察着附近的环境,这一切都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彷佛知道这些是什么,但又好像并没有真正的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这时一个新的发现,让江九暂时放下了思考。
不远处,透过树木的夹缝看去,一栋若隐若现的屋子出现在了他眼前。
在灵异之地中出现的一栋屋子,怎么想也不会简单。
再联合鬼打墙,说不定那里就是缔造它的那个驭鬼者居住的地方。
而且这些墓碑……和墓园内的那座墓碑简直一模一样啊。
江九眼睛一眯,当即就决定朝那个方向过去,前去查看一番。
随着江九踏上路程,在前进的同时,他一直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摘下墨镜,用一双猩红的鬼眼诡异的扫视着周围,后脑的皮肉也撕裂开来,冒出另一只鬼眼,注视着他看不到的后方。
这里可是一片未知的灵异之地,说不定就有着什么潜藏的厉鬼在周围,准备袭击自己,所以要时刻戒备着。
然而江九就这样走了一段后,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反而是环境有所变化。
周围开始出现了一些树桩,断口处很毛糙,像是被人用锯子锯断的,被锯掉的部分已然消失不见。
而从断口处也能看出这种生长中灵异之地的树,连树芯也是黑色的。
但即使这样,这树也没有死,依旧保持着活性,没有腐朽,可也没有再发芽长出新的树,彷佛缺少了什么能让它继续生长的东西。
墓碑也开始东缺一块,西缺一块,有的齐根而断,地面下留着一部分,有的从中间断开,从断口处来看,也好像和黑树一样,是被同一种锯子锯开的。
除此之外地面不再全是漆黑的泥土,出现了一个个小水坑。
那平滑的水面,不知是因为水就是黑色的,还是因为倒映着漆黑的天空,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和地面的区别,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踩进去。
江九并没有作死的去试一试触碰到会发生什么,凭借着鬼眼的洞察力,一一躲了过去。
因为这一次他的目的本来就只是打个前哨,熟悉一下,又不是要真正的进行探索,去查清为什么会有灵异从这里流落出去,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非不可处理的那个地步。
等江九进一步靠近,一条由一块块灰白色石块埋进土里,简陋的架构出了一条石子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江九走在上面,周边的树木和石碑开始稀疏了起来,等到完全消失时,一排栅栏拦在了他身前。
江九顿时明白了那些缺失的部分出现在了哪里。
因为眼前这栋屋子是一座石屋,肉眼可见的墙壁,都是由一块块不规则的灰白色石块拼凑而成,每块石块的结合处有黑色的泥土充当粘合剂,显得摇摇欲坠,又显得牢不可破。
墙的最边上延伸出一个个木栅栏,围出了眼前的这一个小院子,木的材质发黑,很显然是那些被砍掉的老树。
不过就算被制作成栅栏,木头依旧有着活性,没有腐朽的痕迹,看不出存在了多久。
江九现在就站在栅栏前,一个简易的栅栏门拦住了他,不过没有什么防护措施,一推就能推开。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围绕着石屋,整个的转了一圈,将它的全貌收入眼中。
斜筑的屋顶呈三角形,同样是灰白色的石块垒成,不过相比墙壁要规整一点,类似瓦片。
而整栋屋子并不是太大,除了一道正门,就只有两个窗户存在,在门的左右各一个,其他墙面则完全是石块构成,不露出一丝一毫。
按这种分布,大概就是一个正堂和两个侧屋。
而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出现,彷佛这里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只是天色阴暗了点,地上的东西古怪了点。
但江九不会这样以为,面色凝重的盯着面前的石屋,因为他这一双猩红的鬼眼,看不清那门的后面是什么!
石屋的门是有的,从门框可以看出来,也是由外面这漆黑的树木打造的,但门却并没有关上,露出了漆黑一片的堂屋。
真正的漆黑一片,连鬼眼都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地面还有一道门槛,但却涂着鲜艳如血般的红漆,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在这道门槛的后面就是那一片无垠的黑暗,连推进去的门也无法看到。
这里面要没点鬼,鬼都不信。
不过江九还是推开栅栏门,沿着石子路走了进去,但他并不是想进去那间存在着未知恐怖的主屋。
江九要去的是它的旁边,那里还有一间更小的无门石屋,那应该是一间灶房,他刚刚到的时候就看到了,不过那时和主屋比,他自然不是那么重要。
然而从侧面观察的时候,它并没有像主屋一样,阻拦了江九的鬼眼,里面的景象清晰可见的呈现在他的眼中,应该没有太多的危险。
相比之下,眼以去探索一番,里面说不定存在着一些关于石屋主人的信息。
院子并不大,江九稍微走了两步就到了,站在灶房门口,他也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周围阴冷潮湿的空气开始变得干燥了起来,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这里是一间灶房?
怀着疑惑,江九走了进去。
屋如其名,空间很小,右手边是搭建起的灶台,两口大锅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江九以前见过,农村的人家基本搭的都是这种,后面会有两个洞,各在大锅的下面,会用砍来的柴火放在里面烧,借此加热铁锅进行烧煮。
他掀开同样是木质的锅盖,铁锅就是纯铁造的很普通的那种,和灵异没有关系,只是现在除了偏僻一点的地方,恐怕是没有卖的了。
里面什么都没有,很干净,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因为周围干燥的原因,它也没有生锈。
左边则是一张木桌,同样的黑色材质,不过要显得干枯了一些,不再具备着活性,但桌面上什么都没有。
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装饰,不是拿来用的。
除此之外,就只剩连通门的一条走道,供人行走,能让人借此绕道灶台后面。
江九走了过去,看了看后面,灶台的底部也没有烧过的痕迹,除了一堆干枯的树枝以外,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一切除了用料外,都很普通。
可不应该这样啊。
坐在灶台后的江九皱了皱眉。
这干燥的空气,在这片阴冷潮湿的灵异之地,显得独具一格,肯定是有什么在影响着,可是是什么呢?
江九一边思考,一边起身向外走去,当从灶台后面出来后,目光一凝,看向一处,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就在刚刚,他的眼角余光中多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木桌的下面,由于紧贴着墙壁,在墙角处形成了一个难以察觉的死角,从进来的角度,除非蹲下,不然是怎么都看不到的。
就在那里,有着一个黄铜色的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