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们赤裸上身,一身古铜色健硕肌肉,面无表情,抬头注视着公子炫一众,剥着花生米的手没有停下。
小伙伴们看这情景,心里咯噔一下,屋子里半点跟秀才沾边的东西都没有,打劫的条件倒是很充足。
等等,桌上有份报纸,报纸上有一小堆花生米,不知报纸是拿来垫桌子的还是拿来看的,这算唯一能跟秀才扯上关系的了。
这时大汉们突然放下花生,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展昭条件反射般闪身到了最前面,摆开了防御架势。
“麻烦让让,别堵门站着,里面坐去。”其中一大汉说道。
还以为是要找麻烦,原来是要出去,大家松了口气。那老汉随手抽起报纸拍打了下长凳上的干泥巴,对公子炫说:“坐吧。”
报纸挥过的一刹那,报头闪过,那居然是份《开封时报》。公子炫心里掠过一丝欣慰,希望老汉是拿来看的,
凳子不太干净,干粗活的没那么多讲究,公子炫和展昭坐到了长凳上,其他人都站着。
“老伯,过河的价钱怎么算?”公子炫问道。
“你们所有人,加上车子,总共十两银子。”老汉回道。
“十两?”老肚不淡定了,“你知道十两银子得打多少鱼吗老哥?”
“老身只摆渡,不打渔,不清楚行情。”
“算了老肚,能过去就不错了,这点钱别在乎了。”公子炫劝老肚道,虽然是用公款,但是让老肚掏这冤枉钱真是要他的命了。
“果然是条黑船。”庞飞雀白着眼发着抗议。
老汉捏着桌上的花生米淡然饮酒,“姑娘可不能这么说,这十里黄河,除了老汉我这条船,你就是花再多钱也找不到第二艘能送你们过去的。”
“所以说嘛,就是条黑船,肯定是你和渡口的人相互勾结,坑害百姓。”
“呵呵呵呵……”老汉懒得跟这丫头生气,毕竟丫头说的是实话,“各位都别站着,酒水管够,免费畅饮。”
不一会,出去的大汉便将马车赶到了船上停好,给老汉打了声招呼便撑船出发了。
没人愿待在屋里,都跑到甲板上吹江风,几位大汉卖力的撑着船,那身肌肉和肤色应该就是这么来的,一开始还误会人家是打劫的,这会一看,大家心里都稍微有些歉意,劳动人民不容易啊。
滚滚黄河和土黄的堤岸连成一片,浑浊的江水真没什么好看的,大家聊天打发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江心。
船到江心突然停了下来,大汉钻进屋里,很快拿了个两个木架出来,往甲板那一放,其中一个木架上面有块木板,木板上面写着:江心留影,十两一张。
另一个木架摆开,大家一看,是个画架,很快,大汉又把画笔颜料拿了过来。
这是要搞毛线啊……
大汉喊道:“留影时间到,十两银子一张。”
“留什么影,还十两银子,你有病吧,这鬼风景留什么影……”庞飞雀回呛道。
“是啊大哥,这景色不咋地,没人留念,赶紧开船走吧。”公子炫催道。
“来到天河,必须留影,不然河神会带走你们的灵魂。”大汉道。
“什么天河灵魂的,神神道道吓唬谁呢?”欧阳道。
“来到天河之上,就要遵守天河的规矩,洗涤自己的灵魂。”
“什么天河地河的,小伙子你入戏挺深呐,回去抓紧治疗,不然找不着对象。”老肚道。
“就是,又想讹人是吗?没门!”庞飞雀伸着脖子冲大汉喊。
“这次找的借口实在说不过去,你们还不如直接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公孙策说道。
大汉受不了了,说道:“你们以为本秀才在讹人?哼,真是一帮没文化的粗人!”
大家一听都惊呆了,秀才?小哥说的那个老秀才原来是这位大汉?画风真是有点令人牙碜。
“怎么?说到你们痛处了是吧?”秀才道:“不懂其中道理我可以告诉你们,民间有云,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百善孝为先,母亲就是我们的天,来到母亲的怀抱,难道孝敬一下她老人家就令你们这些不孝之子那么为难吗?人在做,天在看,即便不提母亲河,它也是条天河,有诗为证,诗仙李白曰: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仙人都说黄河之水来自天上,这黄河自然是天河,有什么不对吗?作为天河的摆渡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们,孝敬河神的银子和孝敬母亲的银子是一定要给的,不给那就不能走了。”
好一个赖皮的秀才啊。
“你是秀才,那屋里那老头是?”公子炫问。
“那是我爹。”
“哦,这样啊。阁下能把学到的知识灵活运用到工作上来,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做摆渡人真是可惜了。”
“做灵魂渡口的摆渡人,就算放弃状元,放弃做官,我也没有什么可惋惜的。”大汉秀才深情的望着远处的江面说道。
啧啧……
“炫哥,要不要打他一顿让他清醒清醒?”展昭小声问道。
“我听到了!”秀才猛的转身指着展昭道,“你们这群粗人,不明白道理,就喜欢动拳头,道理讲了一大堆都是白费。你们以为打我就可以解决问题吗?你们想错了,不交孝敬银两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开船的。”
大家面面相觑,到头来我们倒成粗人了?公子炫对公孙策说:“你这个大宋第一才子要不要跟这位秀才讲讲道理?”
“呵。”公孙策直接摇头认输,“常言道,土匪不可怕,就怕土匪有文化,人家还是位秀才土匪,你讲的过他,他不给你讲,你讲不过他,那还是输,不是自找没趣吗?”
“说的也是。”
“喂,小白脸,你说谁是土匪?”大汉秀才拿着画笔怒目指道。
公孙策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口误,应该是水匪。”
秀才收回胳膊,喃喃道:“这还差不多,水匪,嗯,以后本公子的笔名就叫水匪秀才。”
呕……船上吐了一片,还本公子……
“你们怎么了?”秀才问。
“没事,有点晕船……”
“少废话!交钱!不然吐死你们!”
“好,好,交,交,那就画一张吧,给我们合张影吧。”公子炫道。
“早这么说不就省了本公子这大篇的口舌了吗!”
大汉操起笔开始作画,此情此景着实令人难以接受,大汉画出来的画会是怎样?恐无颜以对,公子炫赶紧制止,“等下兄台!是您亲自画?”
“那不然呢?本船之上属本公子学问最高。”
呕……
“下船前你们需补交卫生费十两。”
“别别,不吐了,要不您休息一下,让我们的人来画吧,钱您照收,如何?”公子炫跟秀才商量道。
“嗯……”秀才想了想,“这是你说的,不要回头说本秀才讹诈。”
“绝对不会。”公子炫道。
“好吧,你们自便吧。”秀才把画笔一放,转身回屋喝酒。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突然,秀才从屋里冒头,补充道:“画的落款还是要用本公子的笔名,水匪秀才!”
“好好。”
公子炫嘴上答应着,心里暗想,我给你弄个水煮秀才!你脑子里的水还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