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臣听了林近的话,随后去了开封府看到汴京城三个月商税增加了一倍有余,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命人誊抄了一份第二日便径直回了洛阳城。
林近很清楚自己画的这张大饼足够大,此时大宋年财政收入为一亿多贯,生产总值大概二十亿贯,商税翻倍的话,大宋的年税收每年至少增加五千万贯。
自叶清臣走后,汴京城里的外地客商越来越多,尤其是开钱庄的,大宋的钱庄可谓多不胜数,纸币的便利是毋庸置疑的。
大宋中央钱行掌管着纸币的发行,这些钱庄要想自己的钱庄不落于人后,就只能来到汴京城与大宋中央钱行谈纸币合作的事。
与此同时赵祯下了口谕让林近去洛阳一趟,林近自然明白赵祯这是忌惮自己掌控的钱财太多了。
经过几日的赶路林近在洛阳皇宫里见到了赵祯。
御书房里赵祯和几位宰辅都在等着他。
赵祯直接问道:“中央钱行的纸币,你打算如何发行至整个大宋?又如何能让辽国与西夏用我大宋的纸币?”
林近回道:“利用各地信誉较好的钱行,以达到最快发行纸币的目的。至于辽国与西夏,那是水到渠成的事。”
赵祯闻言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
晏殊不解的道:“辽国与西夏如今同我大宋势同水火,他们如何肯用我们的纸币?”
“在边境榷场规定只能用纸币购买我大宋的产品。”
赵祯又问道:“朝廷在其中就只有商税的利益?”
“朝廷如果真的缺钱可以售卖一些份子出去,不过臣不太建议如此做。”
“为何?”
林近笑道:“中央钱行最值钱的就是那些份子。”
赵祯想了想又问道:“纸币可不可以由朝廷来发行?”
林近心道终于来了,“官家觉得朝中官员有能力做好这件事臣自然不会有异议,不过出了问题臣也无力拯救。”
赵祯思忖片刻后道:“朕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只是如此庞大的资金,朝中大臣们都不是很放心。”
林近回道:“中央钱行朝廷占了一半的份子,说是为朝廷的一个机构也不为过。”
章得象闻言道:“可以将中央钱行置于三司之下。”
晏殊闻言也道:“臣觉得可以。”
叶清臣也是点头。
林近摇头道:“中央钱行只能是中央钱行,是等同于三司的部门,他只管钱的发行与存储不管税收,它与三司的职能不同。”
御书房里几人都是暗暗沉思起来,新的部门,等同三司,那钱行的大掌柜就相当于三司使了。
叶清臣道:“三司持有中央钱行五成的份子,三司为何不能管着中央钱行?”
林近回道:“三司只是代表朝廷持有不能混为一谈。”
赵祯沉思过后道:“三司管税收,钱行只管钱,朕觉得此法可行。诸位宰辅觉得呢?”
晏殊道:“臣也觉得可行。”
章得象急道:“晏殊你......”他随即反应了过来,晏殊的儿子可是中央钱行的主管,是仅次于大掌柜的存在。
叶清臣与章得象面色都不太好,赵祯同意,晏殊也同意,这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章得象道:“那钱行的官员如何定品级?不能从一个掌柜直接升到等同三司使吧!”
林近看了看晏殊道:“大掌柜必须等同计相,之下以此类推。”
“这....官家这不
可啊!钱行的人没有任何功名和资历,朝中官员如何肯服气?”
晏殊嘴唇微微颤抖,大掌柜等同计相,那崇让岂不是相当于直接升到了三司副使?这太疯狂了吧!
赵祯同样懵逼了,朝中凭空蹦出几个三、四品大员,这怎么能行。
林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钱行不同于其他部门,他们没有多大权利,只是管理钱行,而且薪资也是内部发放,其地位与朝廷官员有所区别。”
赵祯闻言问道:“这是何意?”
林近解释道:“钱行的中下层官员不可随意调任去其他部门做事,因为他们只精通于钱行的工作,让他们去治理一地,显然是不行的。”
晏殊道:“你的意思是要想调任其他职司仍要参加科举?”
林近点头道:“算是吧!”
他这话让在座几位都打消了顾虑,此时唯一不太满意的就只剩下叶清臣了。
叶清臣见这里所有人都同意了,只得轻轻叹了口气。
赵祯正色道:“那就如此定下来,你回去拟份奏折呈给朕。”
林近将提前写好的奏折拿出来道:“臣已拟好!”
在座的几位胡子微微颤抖了几下,都是暗道,这小子太过狡猾。
事情商议完毕林近径直出了皇宫,修息了两日时间,又交代了晏崇让与许凌一些事便又返回了汴京城。
几日后朝廷的授官文书下达,中央钱行的人员可以说是鸡犬升天。
在杭州的王朴,在洛阳的许凌,在大名的李明哲直接变成了五品官职,晏崇让与曹佾更是直接变成了四品官职。
林近这个大掌柜则是直接变成了三品,他又与旁人不同,他这个大掌柜目前来说只是兼职。
中央钱行要开满大宋各地,许多外地钱行管事都是奔着与大宋中央钱行合作来的,争相恐后的登门拜访林近是少不了的,一时之间林家门前人满为患。
林近回到汴京城后便闭门谢客了,林家虽谢客了,慕容家的门前却是人满为患了。
无他,林近要与慕容云初成亲了,这些人见不到林近,又不敢去曹家,都跑去跑去慕容家了,期望能与林近多少拉上一些关系。
慕容旌德自然也不肯见,他也闭门谢客了,这些人又跑去高家,搞的高遵甫尴尬无比,心中暗骂这是谁泄的密?总之林近的几个老丈人都没能幸免。
正当这些来自大宋各地的钱行老板或者管事们一筹莫展之际,中央钱行门口公布了一条消息。
“大宋中央钱行准备在各路发行纸币,有意者可于腊月二十来钱行洽谈。”
这条消息一出林家门前才清净了下来。
林近随后躲到了书院里,在大宋每一路一府快速建起分行,将纸币的事情落实下去并不容易,单论人才就是个大问题。
一大早林近就来了藏书楼,他要找几本地方志。
林近自语道:“沈老头的藏书倒是不少。”
“咳咳!”沈永长正好出现在楼梯口。
林近呵呵笑道:“沈山长多日不见,您老最近可好?”
沈永长黑着脸道:“兔崽子,我是书瑶的爷爷。”
林近无奈的道:“好吧!爷爷,您老这么早跑来做什么?”
“我不赶早点取几本书,等会这楼又要被那个苗昭容占了,哼!为了她一个人整座书院的学子连书楼都没法来了。”
林近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那边那么多院子,让她自己选一处休息就是了。”
“谁敢将她从这里赶下去?”
沈永长正吹胡子瞪眼的功夫,看到苗心禾带着福康公主去了学堂,一甩袖子急忙下楼去了。
林近心道,昭容?就是大宋的皇后来了又能如何?
苗心禾送完福康公主,便上了藏书楼。
她看到林近在楼上微微有些诧异,“你在等我吗?”
“少自作多情,我来找书。”
苗心禾嗔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人家对你有情。”
林近脸一黑,“你也不怕被人听到?”
“我就是要这样说!”
林近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这是在玩火。”
“胆小怕事,你真不是在等我?”
林近正色道:“我确实在等你,麻烦你换个地方呆,你影响到学子们借阅图书了。”
苗心禾见林近露出少有的正色,解释道:“这我真没想到。”
林近透过窗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小院子道:“你自己去选一处,以后去那里休息。”
苗心禾道:“那里住的人太杂。”
林近继续忙着自己的事,苗心禾只是跟着他东看看西看看。
苗心禾又道:“不如将你住的小院子让给我!”
林近摇摇头,“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
林近暗道这个女人真是麻烦,怎么一跟自己独处就变了个人似的。
“我还是觉得第一次见你时那个样子更好。”
苗心禾顿时收敛了许多,“是吗?”
“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
苗心禾认真的道:“只在你跟前这样!”
感情是自己害了她?
林近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洛阳?”
苗心禾反问道:“福康不是要在书院读书吗?”
“其实我是想让福康跟我侄女学些东西。”
苗心禾不由的忧心道:“你侄女就是个人精,等她长大了大概是没人敢娶的,会不会带坏了福康?”
林近摇摇头道:“你想多了,她们俩正好互补,一个学傻一点,一个学精一点。”
苗心禾一皱眉道:“你敢说福康傻?”
林近无语只得解释道:“她是太老实。”
“确实,怎么就不随我呢!”
林近心道随你更没有好结果,整天就知道算计。
林近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不能总霸占着藏书楼。”
“那我去哪?”
“回宫去,下午再来接。”
苗心禾摇了摇头,“不回,宫里如今可是怨气冲天。”
那边的院子都是住的书院先生确实不适合她去,自己与许惜住的院子更不能让给她,看来只能让她呆在这楼上了。
“那你就暂时先呆在楼上吧!回头我再想想办法。”
林近说完拿起几本选好的书就准备离开。
苗心禾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声音轻柔的道:“陪陪我再走!”
林近停下脚步怔在了原地。
苗心禾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又道:“人家没去洛阳就是为了你。”
林近心里一叹,“你又何必如此?”
“自从那次后我就时常想起你,我去找曹丹姝的麻烦也是想让你来找我。”
苗心禾说完双手抱的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