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一拍额头,他早已把这件事忘了,晚上去林家别院再说吧!想要诗词?那就是信手拈来的事。
夜晚,天空中仍然飘着雪,林近到了自家的别院里,如今院子里已有了不少下人,都是王蕴秀亲自安排的,她说是在老家跟过来的老人,个个都信得过。
这让林近也没了太多顾忌,时不时的来这里与王蕴秀行那高堂云雨之事,王蕴秀也是食髓知味越发的大胆起来。
然而今日她却没这个打算,她将薛盼儿也带来了,距离上元节还有不过三天时间,这词必须做出来才行了。
王蕴秀并不怕薛盼儿知道自己与林近的关系,薛盼儿也是自四川老家来的,她拿捏的住。
林近对此很是无语,王蕴秀现在就跟青楼的老鸨一般心急火燎,虽然这个老鸨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他还是对此有些抵触,他准备与王蕴秀好好谈一谈,以后这陪寝的酒娘还是少雇佣一些的好。
对于花魁大会的诗词林近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见到薛盼儿来了,便取出写好的诗词递给了她。
薛盼儿一怔,她没想到林近早已提前准备好了,她微微一礼道:“奴家多谢东家了。”
待她打开纸张仔细读完。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是如梦令的词牌,不是元宵词,虽好却不应景,她有些失落的垂头不语。
林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怎么,不满意?”
薛盼儿暗惊,这个东家虽然很英俊,但笑起来真的很坏,他不会对自己有所图谋吧!
薛盼儿糯糯的回道:“奴家只是觉得有些不应景。”
王蕴秀也看了这首词,确实不应景,这如何能夺魁?但是她没有多言,她觉得林近这样安排或许有他自己的用意。
林近微微笑了笑,后世的春晚歌曲多了,许多不应景的反而更受追捧,这也是他写这首词的原因。
“谁规定花魁大会必须唱上元诗词?只要你唱出来好听就行。”
薛盼儿又回道:“这很难,除非比别人好上许多才行。”
林近呵呵一笑,“这有何难,你莫非不知东家我可是唱曲儿的大家。”
薛盼儿不信的撇了撇小嘴儿,你要不要那么自恋,你就唱过一首将进酒,还唱的那么粗鄙。
“所以东家准备教我唱这个曲儿?”
林近看了王蕴秀一眼道:“本来准备改日再教你,既然你来了,就今晚教吧!”
王蕴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永年这两天回家了,奴家要回府上去住两天。”
林近闻言了然,原来今晚王蕴秀没有打算在此小住,“无妨,永年好不容易肯回家一趟,你回去陪陪他也好。”
薛盼儿看着王蕴秀告辞出了这处别院心里更紧张了,自己今晚莫不是要给东家侍寝?自己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他人虽长的不赖,但是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太坏了。
“东...东家,要如何教奴家?”
“自然是手把手的教你,学不会今晚就别睡了。”
薛盼儿心有戚戚的“哦”了一声。
“你可会谱曲儿?”
薛盼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我唱给你听听,把曲子谱下来后,再练习着唱。
薛盼儿无语,她只听说过先谱曲再唱的,从没听说过先唱再谱曲的。
林近笑了笑道:“怎么,你不信?东家我的才华轻易不肯示人,就是怕将你这样的小娘子迷的神魂颠倒,非嫁给我不可。”
薛盼儿更无语了,她仰头翻了翻白眼,这人太自恋了,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还请东家赐教!”
林近清了清嗓子道:“这首如梦令的词,只是给你看看,唱的词另外还有。”
林近说完便唱出了第一句。
“一朝花开傍柳,寻香误觅亭侯。”
薛盼儿愕然的发现,东家唱的这一句,唱法独特也很好听,但是这不是自己手中那首词里的句子。
林近微微一笑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她道,“这才是你要唱的曲儿。”
薛盼儿一脸懵逼的接过纸,竟然是一首叫“知否”的词。她仔细读完才发现,这上面的词句,比原来那首词多了很多。
“还请东家教我。”
“你能谱出刚刚我唱的曲吗?”
薛盼儿点了点头。
“那我唱一遍,你看看能记住多少。”
说完他接着又唱了起来。
“一朝花开傍柳,寻香误觅亭侯,........昨夜雨疏风骤,.....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薛盼儿一时听的入了迷,东家唱的真好,他原来真不是吹牛的。
他若是专门唱曲儿,怕是要成为唐时李龟年一般的人物,将汴京城里未出阁的小娘子们的魂都勾走了。
薛盼儿矗立不语,显然还没从震惊中醒来。
林近喝了杯茶水才问道:“东家我唱的如何?”
薛盼儿闻声才醒过神,“很...很好!”
“都记下来了?”
薛盼儿面色一红,摇了摇头,她刚刚听的入迷,是一句也没记住,更别提谱曲了。
林近无语的摇了摇头,“唱歌嗓子很累的,你是故意刁难东家我吗?”
薛盼儿有些歉意的道:“奴...奴家只是一时听的入了迷。”
林近闻言呵呵一笑,“现在知道东家刚刚所言非虚了吧!”
薛盼儿用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嗯!”了一声。
“那等会我唱一句你谱一句,然后整体在修改。”
薛盼儿郑重的点了点头,移步到桌前给林近添了杯茶,端到他面前。
林近自然不跟她客气,伸手接了过来,顺便摸了人家的小手一下。
薛盼儿面上一惊,嗖的一下将手藏在了身后,心里砰砰直跳,自己虽然混迹在酒肆欢门,这身体可是从来没被男子碰触过的。
林近莞尔一笑,喝了这杯茶他才逐字逐句的与薛盼儿用了一个时辰将曲子谱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唱了,有了曲子对你不是难事吧!”
薛盼儿急忙起身道:“奴家这就试试!”
她用那娇糯的声音将知否这首歌唱了出来
,别有一番风味,林近听的也很入迷。
薛盼儿唱完一遍笑道:“东家觉得如何?”
“还有些生疏,多练习几遍应该就可以了。”
薛盼儿闻言很听话的又唱了几遍,才停下来。
“现在呢!”
“可以了,这两日你每日练习几遍就行,不要唱太多,嗓子坏了那花魁便与你无缘了。”
“多谢东家叮嘱,奴家知道了。”
薛盼儿新学了这么一首曲儿,此时她很有信心一举夺魁。
同时她对林近这个人也产生了好奇,他竟可以写出如此美妙的句子,唱出这般惊艳的曲子。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儿呢!
林近自然不知道薛盼儿心中所想,他虽然也调戏了一下对方,那是因为他痞性十足,倒不是真的对这个很有姿色的豆芽菜生了什么心思。
薛盼儿不是他的菜,她身材发育不足,很难引起林近的征服之心。
林近觉得时候尚早又道:“其实这首词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合唱的。”
薛盼儿愕然,男女合唱!这真没听说过。
林近微微笑了笑,提笔在谱好的曲子上逐句标记好男女,起身走到薛盼儿身旁。
“看到没,前面写着男字的,便是我唱。写着女字的,便是你唱。”
薛盼儿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与林近离得如此近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她愣了愣神。
“前面两句是你唱,愣什么神,开始吧!”
薛盼儿不得不硬着头皮唱道:“一朝花开傍柳,寻香误觅亭侯.....”
林近随后接着她唱道:“一任宫长骁瘦 ......无余岁可偷。”
最后两人目光对视齐齐唱道:“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曲唱罢薛盼儿早已心如鹿撞,她何曾与男子如此四目相对过,这种感觉很美妙,她抬头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定性为坏人的东家。
他脸颊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眼眸中露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神态,有时候又特别认真,他先前趁机摸人家的手,可刚刚一起唱曲儿的时候又很是守礼。
薛盼儿有些迷茫,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儿呢!
“好了!早些休息吧!”
额!薛盼儿面色一变,猛然发现这已经是深夜了,回如意楼显然是不行了,住在这里?
林近自然也看的出对方的担心,“你住厢房吧!我会吩咐人给你安排好。”
林近招来仆人吩咐好,薛盼儿这才悻悻然的跟着仆人离去。
他看着薛盼儿离去的背影,心道,人不大戒备心倒是不小,可惜你不是我的菜。
林近随即也走出了这间茶室。
此时外面已是铺满了厚厚的积雪,雪似是已经停了,圆月当空,宛如白昼,。
“这美景良辰!没有佳人作陪,哎!今夜要独守空房了。”
厢房里有些冷,薛盼儿第一次住在这里她没敢熄灯,蜷缩在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睡。
那身影,那面容,那声音,那坏坏的笑,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直到夜更深了她才缓缓闭上双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