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心道:“即便一时能租出去,怕也租住不长久吧!”
钱惟权对林近道:“东家真没办法吗?”她显然对杜娘子动了恻隐之心。
林近打量着杜娘子嘴角微微勾起笑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杜娘子能不能答应了。”
杜娘子被林近看的心中发毛,心道,这小毛孩莫不是登徒子!
“你我几人呆在此处已是无用,钱牙人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要去牙行呢?”
“我要去牙行支会一声,再去东家那里。”钱惟权一躬身道。
钱惟权此时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了,而杜娘子也入了林近的法眼,想要将其收为己用。
“杜娘子,你做何打算?”
“林东家是何意?”
杜娘子显然有些踌躇。
林近笑了笑,迈步往门外走去。
祁青夢随即跟上,路过杜娘子身边时,轻轻道:“杜娘子不跟去,哪个还能帮你。”
杜娘子听她这样说也醒悟过来,是自己想多了。
随即跟着一起去了林家作坊。
阁楼书房里。
“林东家可是有办法帮帮奴家?”杜娘子忐忑的问道。
林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部律法的规定本就有不利于卖家,买卖房屋还需要邻居签字画押方可,谁卖房宅谁就要吃亏。
林近端起茶壶倒出一杯,递给杜娘子,“我只是钱多了些,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杜娘子将茶碗捧在手中,心道:自己不就是缺钱还贷吗,只是自己与他非亲非故又怎么好开口借钱呢!
林近笑道:“杜娘子也无需忧心,你缺多少银钱还贷,我借给你便可以了。”
杜娘子不知道林近打的什么主意,但她确实需要银钱还贷,犹豫之间正欲开口询问。
林近又道:“当然也不能白白借给杜娘子。”
杜娘子心中忐忑林近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转念一想,眼前这少年也不过十五六岁,自己的年龄都快能当她母亲了,又有什么好怕的,真要像自己想的那般,吃亏的指不定是谁呢。
“不知林东家有什么条件?”
“我要经营一下这房宅行业,想杜娘子来给我帮忙。”
杜娘子闻言微微一笑道:“林东家是想雇佣奴家为你做事?”
林近点点头,端起茶碗饮了口茶才道:“钱牙人已经答应帮我了。”
杜娘子很是诧异,像从事庄宅行业的人,一般是不愿意被别人雇请的,只因东家开出的价钱,远不如自己从事中介服务挣得多。
林近不待杜娘子回话又道:“我林近向来不强人所难。”
杜娘子闻言顿觉一阵无力,自家已经被逼到绝路了,虽说你不是强人所难,可你这是乘人之危,你林致远也不能算什么好人吧!
“林东家,即便奴家答应你,可那处宅子的事又如何解决?”
林近笑道:“你要与我签订一个十年期限的雇佣契约,我便可以先给你八千贯让你去还贷,那宅子可以先不过户放几年再说。”
杜娘子闻言怔怔的看着林近,“林
东家不怕奴家失约?”
林近摇头道:“自然是用人不疑,我不缺钱,缺的是能帮我做事的人,有杜娘子与钱牙人帮我管理这房产行当,想来不会让我失望。”
“林东家又是如何说动钱牙人来帮你做事的?”
林近呵呵一笑道:“我每月给他开十五贯的薪资,外加半成份子,杜娘子若是同意的话也与他一般待遇。”
杜娘子没有开口询问这半成的份子是多少,既然钱牙人肯接受这个条件,那应该不至于太少。
“杜娘子在此稍等片刻,钱牙人这就快到了,我有些事要去吩咐一下。”
林近也不等杜娘子回话,便出了书房留她一个人待在此处。
杜娘子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是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就会想通了。
林近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建酿酒作坊这件事,程凝儿昨日已经将传单和招股说明书送来了,接下来就是要发传单了。
林近到了后院吩咐秦宗将那两万份传单日落之前散发出去。
明日就要在暮楚楼开招股大会,而林近选择今天下午发,就是不准备给别人太多思考的时间。
明日上午招股大会一开,提前得到林近通知的这些人自然会先出价购买,动手迟了的人就要看运气了。
秦宗领了吩咐,有了上次的经验对此倒是轻车熟路,召集了几十号人手便要出门。
林近对于秦宗带这么多人出门一阵无语,急忙拦住道:“秦宗两万份传单你喊那么多人做什么,挑十来个识字的,去内城人多的地方发一发就可以了。”
秦宗尴尬一笑道:“东家上次可是比这人还多。”
林近无奈的道:“上次那是偷偷摸摸的发,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发,怎么能一样。”
秦宗就是这般不懂变通,但他越是这样,林近就越是信任他。
“东家说的在理。”
见秦宗带着十来个人去发传单了。
林近回到书房,见钱牙人已经到了,王语嫣正在书房里陪着两人,见到林近进来,才回去继续忙了。
“杜娘子可是想好了?”
“奴家哪里还有的选择。”
杜娘子虽是不太心甘情愿,也只能答应林近的条件了。
“如此最好,将来你们会为今日的决定感到自豪的。”
钱惟权笑道:“在下此时就颇感自豪。”
林近拿钱惟权这种好拍马屁的性格,也是没办法。
“二位签了契约,可就是为我林家做事了,尤其是杜娘子不能再倒卖房宅了。”
两人闻言都是点头答应下来。
林近与两人签完契约又带他们去账房走了一趟,将事情分说清楚,才算定了下来。
雨霖铃看着借条上的签字画押笑道:“杜采薇?姐姐真是好名字。”
杜娘子本名就叫杜采薇,三十岁的寡妇,丈夫也是在禁军中当兵卒前几年战死了。
杜采薇被雨霖铃这种十五岁的小娘子喊姐姐,顿时笑的眉开目放。
“妹妹的名字也好听。”
杜采薇带着从林近这借来的
几车铜钱走了,钱惟权却还惦记着他妻子来林家绣坊做工的事。
钱惟权笑呵呵的道:“东家带我去你那绣坊看看?”
对于绣坊林近也想去,只是绣坊里有不少未出阁的小娘子,家里的女人不想让他去,绣坊开了两个月他也没去过几次。
钱惟权提出这个建议也合了林近的心思,他早就想去绣坊一饱眼福了。
林近无奈道:“只能带你偷偷的看两眼,我也是进不去。”
钱惟权嘿嘿一笑,“东家也是惧内之人?”
“东家我尚未娶妻何来惧内之说。”
“那自家的绣坊为何不能去。”
“这里做的都是女子亵衣亵裤当然不肯让男人进去,即便我也没进去过几次。”
钱惟权闻言摆摆手道:“那便不看了,若是我那婆娘回头来此做工,知道我进去过,怕是又要家宅不宁了。”
“怎么你家里那位是河东狮?”
钱惟权愣道:“什么是河东狮?
林近见钱惟权不解其意才恍然大悟,这柳月娥和陈季常的故事还没发生呢!而苏轼这个段子手才刚刚断奶!
“这女人嘛!分那么几种,比如有母老虎、狐狸精、河东狮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钱牙人你家那位是什么品种?”
钱惟权尴尬笑道:“东家真会开玩笑,我家那位温良贤淑。”
林近当然不信,“惟权,好好跟着我做事,将来房宅的分润必然够你多娶几房小妾的。”
“东家,莫要说笑了,能尽快还完欠亲朋的借款,我便知足了。”
林近哪能猜不出,钱惟权也想像杜采薇一般跟自己借钱,只是装作没听懂不理这一茬。
“惟权,明日你就要开始搜集房宅资料,遇到合适的便要尽快买下来。”
钱惟权回道:“明白,汴京城哪里有房宅要出售我都记在心里,明日我便整理出来。”
林近点点头又道:“买下来,就尽快租出去,这便是你与杜采薇要做的事,所有账目都要报到账房里。”
“东家的吩咐惟权会谨记于心。”
林近哈哈一笑道:“惟权,今日你便早些回去,与家中说明一下,明日再来做事。”
钱惟权兴高采烈的走了。
林近想起答应过柳如烟晚上要去她那睡,由此又担心起勾栏的剧目排练的怎么样了,或许可以加一部河东狮吼。
“将河东狮吼的电影改编一下或许能让勾栏生意红火起来,毕竟河东狮吼这个故事本就是在宋代发生的,既然能流传后世必然是很受欢迎的。”
“柳月娥和陈季常,改一下名字想来以后就不会被人质疑了,柳慧英、陈英勋。”
林近在纸上写着,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将故事改写成了很短的一个小舞台剧,通篇都是爆笑的梗和陈英勋如何惧怕柳慧英的。
林近写完才收拾一番,并没有叫车夫送,而是骑着毛驴去了柳如烟的住处。
柳如烟就是林近说的那种狐狸精,往往一个男人最是受不了这种女人的挑逗,他去柳如烟的小院过夜,怕是要被这个狐狸精榨干才能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