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消息,这叫图录的牛录章京和两个汉人千总,不由都是大喜。
但饶是这般,他们却也绝不敢对傲慢的杨彪有丝毫不满,乃至,还得卑微的行过礼,这才是小心翼翼的去了队伍里。
当他们一路从看似正常、却总有那么一丝不太对的队伍中穿行而过,还没来得及眼神交流,便是被一声呵斥陡然打断了思虑。
只见!
一个绝对是面生,却是英武异常,一看便是贵不可言的牛录章京,骑在高大的宝马之上,甚至都不拿正眼看他们,冷冽道:“主子昨天受了些惊吓,本来便没睡好!你们这一大早的,便过来打扰主子安歇,到底是何居心?!”
“这……”
图录几人登时‘哑巴吃黄连’,有苦都说不出的……
能说些什么呢?
还能说些什么呢?
就算他们明知道,眼前这个嚣张的牛录章京,有些不对头,可,这般情况,莽古济母女的马车就停在旁边,谁,谁又敢去怀疑什么?
更不要提辩驳了。
真以为,爱新觉罗家的威严,都是空口白话吹出来的?
别天真了!
那都是用无数敌人的首级与鲜血,堆砌起来啊!
“好了好了,图录他们也是好心,这一大早的,你吵吵个什么?”
就在图录等人都快要无地自容的时候,马车里的莽古济,终于是拉开了窗帘,说话了。
这让图录几人都是如获大赦,赶忙是急急过去向莽古济请安。
可莽古济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瞳孔却是止不住猛然一缩!
只见!
飘飞的风雪中,那高大的明人军官身边,几个如狼似虎的猛男,待图录三人刚刚跪下的这个瞬间,已经是狼一般冲上来。
“噗,噗……”
饶是图录三人其实已经有所防备,却是耐不住李长寿麾下的亲卫人更多,且此时风大雪大,李长寿又很精妙的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就算图录这种猛男挣扎了几下,还是很有效果的,却转而便是被人摁死、抹了脖子。
顷刻。
图录和两个汉人千总,已经是卑微的倒在了这雪白的雪地上,殷红色的鲜血,转而便是将脚下的雪白染透了。
很快,他们便犹如被拖死狗一般,拖到了别处。
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长寿,慢条斯理的朝自己这边过来,莽古济一时银牙都要咬碎,简直恨不得将李长寿生吞活剥了,狠狠的低低啐道:“不是说,不是说不伤害他们么?可,你这又算是什么?你的言语,还有什么诚意可言?!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面对莽古济机关枪般的质问,李长寿却是极为淡然,很随意的道:“格格,你不觉得,我这是在挽救这芸芸众生么?”
“你……”
莽古济还想反驳李长寿这‘歪理邪说’,李长寿却淡然的摆手打断他,继续道:“以格格的仁义,想来,也不想看到前面那几百人,像是昨晚那般,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吧?用这几个不开眼的狗奴才的首级,换取他们的性命,这买卖,不亏啊。格格,你觉得呢?”
“你……”
莽古济很想说些什么,可此时,看着李长寿那无比淡然,实则,杀机几如要凝聚成实质一般的模样,莽古济诸多到了嘴边的话,止不住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如果说,在见到图录他们之前,莽古济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两丝的幻想,指望着图录他们,能解救她们母女与水火。
可……
真正悲剧的看着图录他们就这般悲惨的倒在了血泊中,莽古济这才是明白……
即便她是金枝玉叶,早已经见惯了大风浪,泰山压顶也可以荣辱不惊,却,又怎可能是李长寿这头‘狼’的对手哇……
这等人物,又怎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怕是当年的汗阿玛,都没有他这么肆意,这么暴虐啊。
看着似是鲁莽的犹如莽汉,不管不顾的,实则,根本就是胆大心细,一切,早已经尽在他的掌控哇……
已经这般,她还能怎么办呢?
但莽古济还没想完,瞳孔却再次止不住猛的一缩!
只见——
前方,竟然又有十几个盖州那边的各级军官,受宠若惊的一般被带到了这边。
莽古济陡然一个机灵,美眸登时死死的盯着李长寿,颤抖的道:“你,你刚才不是说,已经要放过他们了么?”
李长寿不由一笑:“是要放过他们啊,可我没说放过这些骨架啊!”
“你……”
莽古济还要说些什么,李长寿却根本不再理她,已经是策马朝这帮军官的方向迎过去。
“……”
莽古济登时心如死灰,牙根子都要咬碎了。
难道,她,她竟然成为了迫害这诸多奴才们的帮凶了么?
可……
片刻之后,看到李长寿凛冽的目光,正朝着她这边看过来,她不由陡然一个机灵,只能是强咬着牙,又恢复了平日里高贵端庄的模样,哪怕是她的腿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
“唔……”
“你们……”
“噗嗤!”
不多时,相似的一幕,陡然再次在眼前上演。
饶是此时这帮军官人多,反抗也颇为激烈,但李长寿周围尽是好手,且早就动了不少手脚,即便这些军官有所反抗,也折腾出了一些声响,却是依然顷刻便被暴虐的镇压下去。
风声呼啸间,只留下一地殷红的鲜血。
却又很快被李长寿麾下的儿郎,拿旁边的雪势盖住了……
李长寿随即淡然的招呼早就等候多时的墩子道:“差不多了,灭了他们吧!”
“是!”
墩子早就等不及了,马上便是如狼似虎的冲上前去。
“砰砰砰砰……”
“轰隆!”
“轰隆隆……”
不多时,前方,陡然便是响起了暴虐的各种火器轰鸣,这些急急赶路过来、要救援莽古济的鞑子与汉人奴才们,因为骨架的失去,建制早就不成模样,面对明军这早有预谋的狠厉打击,登时便是乱成一团。
没片刻,便是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原来。
早就有诸多的工兵儿郎,在周围布下了诸多的手脚。
即便没有投石机与投石车,这等‘地雷’般就地引爆的效果,竟是比投石机与投石车更为精准的……
而这边,看着前方奴才们的反抗已经愈发零星,眼见着就要不行了,马车里的莽古济,眼泪止不住汹涌的奔流如海,止不住对李长寿破口大骂道:“姓李的,你就是个畜生,你不是个男人,你不讲信誉啊……”
李长寿却根本不理会莽古济。
刚毅的脸孔上,满是如同这北风一般的淡漠。
漠然的自语道:“我李二,行得正站得直,只跟人讲信用,从不会食言!可,你让我李二跟一群畜生讲信用,搞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