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晏祁想的单纯,不过是想着,自己整日与如花待在一起,怕她有一天杀红了眼,会不顾自己与她表面上的情分,将自己的头也一同割下。
因此在面对如花时,晏祁极其地小心翼翼,时不时地说些话安抚她。
时过境迁,如花的性子已经越来越温和,也不再像初见时那般莽撞。现在自己,俨然成了当初的如花。
只因为他碰触到了一点真相,心中难以接受,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晏祁迅速清醒过来,也知道如花突然停下脚步,对自己说这番话的意义。
看着胸前还在小声安慰自己的如花,晏祁心中越发酸涩,僵硬着的身体也慢慢缓解,试探性地伸出手,直接环上如花的腰身,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处,满足地喟叹一声。
太累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
即使她嘴上不说,平时也只是说些乱七八糟的混账话,实际上在所有人当中,晏祁才是最累的那个。
明明他与这些事情都毫无关系,在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后,他大可以找理由,游说如花与此事划清界限,再没有牵扯。
可是他为了如花以及天下百姓,还是选择牵扯进来,同时到了眼下这一步。
如花偶尔聪慧,大部分时间还是莽撞的,性子单纯,人又执拗。很容易钻牛角尖。
至于颜虎,虽然在面对某些事情上,的确足智多谋,实际上他心中太重兄弟义气,很有可能会剑走偏锋。
若非如此,柳林清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颜虎与自己站在对立面。
至于风大哥,更是简单的透明,如果不是因为颜家兄妹参与到此事当中,想必以风大哥云游多年的闲野性子,也不会参与到此事当中。
此事说清楚,不过是朝廷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引发的一系列混乱。
而柳林清也只是其中的意外,他们只要顺理成章地在柳林清身上扣一个罪名,将他踢出武林人士的行列中,从此这些事情与他们再无关系。
可是事情远远不像他们想的那般简单,而事情的最终真相,也将会是一场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颤的惨剧。
“放心,我已经想清楚了。刚才是我冲动了,我也应当理好思绪。”
嘴上老老实实地认着错,晏祁却依旧不肯放开如花,甚至抱着如花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开玩笑,如花很少会如此热情地主动抱上自己,现在终于有机会能与她好好亲热一番,晏祁自然不会放过。
仔细算一算,自从离开西北城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与如花这么近距离地相濡以沫。
有时想想,还真怀念以前那些日子,虽然每次都要赶路,忙碌不堪,最起码还是偶尔能忙中偷闲,同时偷得如花的几个香吻。
晏祁越想越怨气横生,总觉得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才耽误了自己与如花培养感情的时间。
心中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事情第二天就立刻结束。
事与愿违四个字,正好用在晏祁身上,即使他想多些时候,能够与如花好好拥抱一会。
可如花在察觉他已经无事以后,毫不留情地将其一把推开,同时后退一步,上下扫视一周。
确定他的衣服上没有过多褶皱,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回去吧,我们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
就,就这么离开了?
晏祁愣了愣,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这如花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还是脚步飞快地追了上去,生怕被如花落在后面,同时心中想着,要不要将这些事,如实告知颜虎以及风大哥等人。
虽然晏祁存了心思,想要将这些事情瞒一瞒。
可说白了,这些事情并没有隐瞒他们的必要,再加上如花一直跟在晏祁身边。即使晏祁有意隐瞒,诚实的如花也会如实对他们说出,这一晚的境遇。
当天夜里,终于等到如花以及晏祁归来的众人,嘴上虽然带着责怪,眼睛还是不住地打量着如花以及晏祁,生怕他们受了伤。
在确定二人什么事也没有后,晏祁才开始说起自己与如花的奇遇。
当他说到妇人咽气后,神色微顿,很快便掩饰住这一抹不自然,若无其事地说道:“从那妇人口中,我们可以断定,二十年前的柳家的确是无辜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当年先皇本应愧对于柳家,这柳家又做了什么,才让先皇震怒,同时迁怒在柳家身上,不惜对柳家下了如此重的刑罚?”
颜丰翎在一旁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会不会,先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当初不想让柳家背锅的事情,有朝一日被文武百官知道,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对这柳家满门抄斩,以防此事泄露出去?”
“不对。”在颜丰翎开口后,晏祁出于习惯性地迅速反驳。
在众人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后,才极其自然地解释:“若是这样的话,当初柳姓官员在决定帮先皇的母后背锅时,先皇就会直接下了圣旨。可是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先皇才做了将柳家全家满门抄斩的决定,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这事,不会发生的如此巧妙刚好。”
再加上妇人说的那句话,也让自己很在意。
妇人之前也说过,柳姓官员的夫人曾经说过一句,话说是柳家就毁在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指的是谁?当今皇后吗?还是说先皇的母后,在二人之中皆是女性,可是她说的,究竟是哪一位?
晏祁以及如花出去一趟,就带回来如此有价值的线索,本就令他们极其惊奇,因此对于他们晚归的事情也不再追究。
晏祁这次回来时,不忘将大内侍卫的那两块腰牌同时带着。有朝一日回到了宫中,这两块大内侍卫的令牌,也会成为他们的护身符,同时,也会成为他们手中掌握着的证据。
现在权衡之还被皇上关在宫中的某一处地方,无法和外界联络,或许这两块令牌,可以救权衡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