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向来瞧不起在武林中讨生活的人,自己也是其中一位,权衡之自然知晓这一点。
没有办法,六合山庄声势浩大,已经成为皇上忌惮的对象,自己不及时表衷心,说不定皇上哪天会随便找了个借口,一锅端了六合山庄。
这种情况他反而不希望出现,因此小小的让步,也是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下定决心后,权衡之对着晏祁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尽力,我现在就进宫与皇后商议此事。”
权衡之看了眼如花,发觉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虽说神色和往常无异,却无端令人觉得有一股悲凉。
权衡之很想现在安慰如花,他更清楚眼下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对于独孤离以及何森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二人真成了好事。
草草对二人祝贺后,权衡之整理一番,便带着随从进入宫中,准备与皇后商议。
主人已经离开,独孤离以及何森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看着沉默的晏祁以及一身冷冽不容他们最近的如花,两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晏祁眼神的示意下,二人还找了个借口离开。
“如花。”晏祁小心翼翼的措着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他不想对如花说谎,这种事情如果不提前说清楚,日后反而会伤到她。
晏祁迷茫的正是这一点,自己又想保护如花,又不想她被欺骗,这只是自己臆想的内容倒还好说,只怕事情是真的。
“你真认为,在六王爷身后为他出谋划策的人会是寨子里的兄弟吗?”
直到现在如花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她能看得出来晏祁这几日的煎熬,那时单纯地以为晏祁打算临阵退缩,没想到他一直想的却是此事!
难怪这几日无论自己怎么旁敲侧击,晏祁都一句话不肯说,如花摇着头苦笑不止,这种事情就算换成了自己,恐怕也难以启齿,
“如花,你,你别生我的气。”晏祁有些慌乱地解释,讨好地对如花笑了笑。
“万一我想错了呢?眼下你大哥不在,我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你放心,无论事后发生了什么,我肯定不会背叛你。”
晏祁说的诚恳,他早就赌咒发誓绝不会背叛离开如花,换在往常谁都不会信他,在发生这么多事情后,众人对他的信任也开始大幅度增加。
如花忧心的倒不是晏祁对寨子的怀疑,只是晏祁说的万一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办?大哥又该怎么办?
想必那时最痛苦的,一定是将寨子里兄弟当成自己亲人一样的颜虎。
如花不想大哥为难,更不想此事发生,就怕……如花深吸口气,旁边紧盯如花的晏祁越发提心吊胆,在心中不断咒骂自己,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自己不说如花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大不了见到颜虎的时候,自己私底下和他通个气,瞒着如花解决此事就好,真是的,都怪这张破嘴!
晏祁在心中格外生自己的气,也恨自己嘴上不把门,见如花木着张脸,急得快哭出声来。
自己和如花的感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自己还等着事情解决后,与如花和和美美的做一对神仙眷侣。
现在看来,别说做神仙眷侣,两个人能不能做眷侣也是个问题。
眼下还有虎视眈眈的权衡之,只怕自己与如花这边刚生出间隙,那边权衡之便会顺杆往上爬开始讨好如花,就以如花的单纯,说不定没几句话就会被那花言巧语的权衡之骗走。
不行不行,自己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晏祁立刻晃了晃脑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地露出最友善的笑容,希望如花别把之前自己说的话太放进心里。
在心中晏祁也在不断祈祷,最好是自己胡思乱想,此事千万不要成真。
“如花,我觉得……”
晏祁刚一说话就见如花冷不丁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几个寒颤后越发虚弱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我的好如花,我之前说的全是胡话,你要不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好吗?”
眼下赶紧求饶是唯一在如花心中生存下的方式,晏祁本就如同人精一般,此时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不住地开口讨好。
“你还有什么猜测一并说出来吧。”如花深吸一口气后,决定坦然接受,“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再瞒我,此次的事情,我也希望一样。”
“如,如花。”晏祁越发慌张,结结巴巴地就是不肯开口。
“说!”如花声音加重,晏祁打了个寒颤,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见如花脸上没有怒意后才放下一颗心来。
说来如花这点最好,从来不会伪装自己的真实感受,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做虚与委蛇的事情。
可是如花的真性情也不是这时候能用上的呀!自己之所以这么纠结犹豫,初衷不还是怕伤了如花吗?
晏祁扭捏半晌,见如花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立刻蹦道:“其实没什么了,主要就是在想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在寨子的?将军先前说的那些话,有很多地方能对得上,也有很多地方充满不对劲。”
比如六王爷在虎门十八寨附近是买了处民宅,这究竟是那个人事先与他沟通好的,还是他公平对待,事后才与那人取得了联络?
这一点他说的吞吞吐吐,不甚明确,自己倒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只当是有些事情将军也未必知晓。
既然那背后的军师隐藏身份这么久,就绝对不会令他们轻易发觉自己的存在。
很多事情也不会借由自己的手,六王爷看来也十分信任对方,既然是极其信任的对象,也肯定会好好保护。
晏祁皱起眉头思索许久,这寨子里的人自己都大概有些印象,无论是谁什么性格自己都能说上一二,这么一想自己更加困惑。
在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种脑子极其灵活的人,要么是那人不存在,要么,是这些年来那人有意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