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另一边的晏祁。
从如花离开以后,他就再也无法安静下来。
不是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是将茶杯与茶壶里的水来回对倒,直到茶水变凉。还是重复着动作并乐此不疲?
又过了一会儿,他干脆探出头,数外面路过的大雁,每多数一只,心中的烦躁就会加上一分。
这个颜如花真是的!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到底跑哪去了!
外面的花花世界是很诱人不错,但是家里还有一个貌比天仙的本相公啊!她就不能早点回来多看看自己吗?
晏祁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一开始还在心里不停咒骂如花,但很快,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担心迅速上涌,如同小蚂蚁一样抓的他心痒,眼巴巴地看着窗外,嘴巴抿成了一条缝。
在房间是再待不住的晏祁,干脆将门推开,打算下楼转转,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一堆人围着什么,时不时传来叹息声。
怎么了怎么了?
自认最爱看热闹的晏祁垫着脚尖,加快脚步从人群中挤过去,一眼就看到一身穿白衣跪倒在地的女子不停啜泣,面前则是放着一块白布。
粗粗读过上面的内容后,晏祁了然于心。
原来是卖身葬父的戏码,以前在家的时候自己没少看见这样的姑娘,那时自己还没少出手相助。
感叹一番,晏祁抬脚就要走人。自己还要去找如花呢,这可不干自己的事,还是留给那些钱多的傻子吧!
“公子,还请留步!”
晏祁下意识回头,直接对上一双带着水气的盈盈双眸,一张瓜子脸充满了灵气,朱唇微张,让人有种欲亲芳泽的欲望。
这姑娘不错,如果能到藏玉楼,说不准能将那些头牌都比下去。
“公子,不知你可愿买小女回家,让小女得二两银钱,葬了我那可怜的父亲?”
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令围观的男人骨头软了大片,恨不得取代晏祁,将身上所有的银钱全都交给女子。
无论她葬谁都好,哪怕是葬了他们,只要能一亲芳泽,就算作为牡丹花下鬼,也死而足惜了。
“你说我?”
晏祁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瞪着双眼睛,讪讪地缩回手,“算了算了,我这人穷的很,没有多余的钱,况且我娘子一向小心眼,不许我带其他姑娘回家。”
娘子,如花,嘿嘿,怎么搭配起来这么令人舒畅?
女子眼眸中闪过一道失落,“公子成亲了?”
“那是当然!”一想到自家沉默温柔的娇…娘子,晏祁声音也大起来,“我娘子温柔和善,是个十足的好女人!”
晏祁这话似乎令女子找到希望,立刻睁着双眼睛,轻声道,“既然公子您的夫人如此和善,不如您将我买回去,哪怕我为奴为婢都要报答公子的恩情!”
这女子怎么听不懂话呢?晏祁恨不得跳脚,他已经有娘子了,哪儿还需要别人?
怎么说晏祁以前也是在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人物,哪儿能看不破女子的意图?本来他打算看个热闹就走,眼见着周围人都用批判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莫名窝火起来。
嘿,现在他晏小爷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都能黏过来沾两下是不是?
这女子要是什么都不说还好,她这么说了以后,周围人脸上的表情分明是那种自己抛弃她惨无人性的模样,自己做错什什么了?
“你卖身葬父是吧?”晏祁抱着胳膊,审视地扬起下巴,本来就长相柔美的他露出精致的下颌,反而惹起旁观几位妇人的注意。
被点到名字的女子莫名有些慌张,“是,是啊,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得了。”晏祁放下手,冷笑一声,径直走到女子身边,冲她咧起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一下,趁女子头晕目眩之际,一把掀起她身后的白布,露出躺在担架上一具破烂的稻草人。
这哪里是什么真人?不过是一个道具而已!
被掀开白布后,周围的哗然声响起,晏祁懒洋洋地扔下摆布,歪着脑袋发问。
“你不是说卖身葬父吗?原来这稻草人就是你的父亲,看来姑娘也绝非一般人,在下还真是失敬了。”
晏祁这一番连哄带嘲的话,令女子脸上忽青忽白,紧咬着牙关,没想到碰上硬茬子。
本看他气质不凡,穿的也还不错,以为他是哪家有钱人的少爷,想着搭上他以后自己吃喝不愁,没想到却被晏祁揭穿了把戏?
一时间女子难以抵抗周围人的眼神,匆匆起身,就连身后的稻草人都懒得回收,立刻逃走。
看着她的背影,晏祁颇为得意地转过身,冷嗤一声。
呸!小爷的便宜都想赚,也不看看小爷以前混哪的。
自己可是有如花了,他的如花一顶一的好,哪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上的?
得意洋洋的晏祁,哼着小调双手背后在街上游走,时不时地跟路人打听一下虎门十八寨的方向。
就在他游逛之际,一不留神拐进一条小巷,看着黑漆漆的巷口,晏祁皱了下眉头就想离开,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彪形大汉,将他的去路堵住。
察觉不好的晏祁连忙后退,想要从另一边离开,此时他才发现身后陆续出现大汉,直到将他团团围住,才听到一声女子的娇笑。
“公子,您还真是心急,既然揭穿了我,怎么也要付出点代价才是。”
是刚才那女子!
晏祁现在百般后悔,早知道这不是善茬,刚才说什么都不会多管闲事,顶多说一句自己没钱早点跑路得了。
“原来是姑娘,我们刚才应该是有点误会。”
晏祁干笑道,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上强装镇定,心里拼命搜索着对策。
“误会?我们能有什么误会?”
女子娇笑一声,妩媚地卷着鬓角垂下的长发,踏着步子走到晏祁面前,贪恋的望着晏祁。
“公子,不如我们……啊!”
女子方才含羞带怯的表情立刻狰狞起来,捂着被飞镖抓住的手掌,不停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