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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伤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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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家门口,李子勋有种恍如隔世,曾经多少次,他都只是将这里当作一个暂时的容身之处,但此时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李子勋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家。一个不仅仅是容身的地方,这还是给过他温暖的地方,这是他穿越过来后唯一感受过亲情的地方,这就是他的家,可如今它已只余留一片废墟。

小心的避过掉落的木梁,李子勋二人慢慢通过大门进入院子,仔细的打量着四周。

院中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只留下孤零零的树干,地上已经铺满一层漆黑的木灰,李子勋原先住的房间已经坍塌无法进入,还有缕缕青烟从木材中飘出,犹如缓缓升入天堂的幽魂,整个院子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异常凄凉。

“子勋,快过来,这里有个人。”呆愣的李子勋被慕容浩然焦急的喊声打断,赶紧跑了过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面目已经被烧的无法辨认,但学医的李子勋一眼就辨认出这是具女尸。仔细一打量,当看到女尸手腕上带着的银子手镯时,李子勋再也无法淡定。

“王嫂,你手腕上的手镯真别致。”曾几何时,李子勋对于一向简朴的王嫂手腕上这只从不离身的手镯感到好奇。

“这是虎子他爹通过打猎,攒了很久给我买的。”王嫂摸着手镯,一脸怀恋。这个手镯是她和她丈夫少有的纪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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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勋缓缓蹲下身子,用手抱起女尸,轻轻的喊了声:“王嫂。”。

整个世界突然变暗,风呼呼地刮着,泪水模糊了李子勋的视线,他只觉得整个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犹如掉落黑洞之中

王嫂不在了!如此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李子勋的眼前。冷风里,李子勋像泥塑木雕一样,抱着王嫂一动也不动,仿佛有人在他的心脏上面系了一条绳索,走一步,牵扯一下,牵得心脏阵阵作痛。即使眼泪已经打湿脸庞,但李子勋却感觉哭不出来。

“子勋,子勋....”看着伤心的李子勋,慕容浩然担忧的喊道。但是李子勋却浑然未觉。

“李子勋。”慕容浩然不经加大声音喊道。此时李子勋才稍微有些回身,回头呆愣的看着慕容浩然,只是眼神却显得那么无助,让慕容浩然心疼无比。

“死者已矣,就算为了他们,我们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慕容浩然安慰道。

听见慕容浩然的话,李子勋好像想起了什么,轻轻放下王嫂的尸体,起身开始四处查看。

“子勋,怎么了。”慕容浩然被李子勋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愚明,王嫂在这里,但是我没有看到愚明。”李子勋边说边用手翻找着旁边散落的废墟。

“愚明?”慕容浩然不认识。

“他是王嫂的儿子。”李子勋解释道,但没有停止手上翻找的动作。

“就是那天跟你帮王嫂一起卖包子的小男孩。”慕容浩然这才想起那个可爱的小男孩。

“对,还有小环,君浩,子兮,他们应该都在这里,你快帮我找找。”李子勋说完就想进入已经坍塌的房间进行搜寻。

“你疯了,那里怎么能进去,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你不要命了。”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李子勋,慕容浩然赶紧拉住他。

“我必须找到他们,特别是愚明,他只有6岁呀。”李子勋用力挣扎着,向着慕容浩然咆哮道,但是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显得那么无力。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但是你不能再冒险,愚明已经失去了母亲,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他怎么办。”慕容浩然用力将李子勋拥入怀中,轻轻在他耳边说,他知道现在再多的安慰话都无济于事,只能将他说成李愚明最后的希望,以此竟可能的拉回李子勋的理智。

果然,听见慕容浩然的话,李子勋的理智开始回归,“对,我不能有事,我一定要找到愚明他们,我曾经答应过王嫂,会将愚明培养长大的。”李子勋擦干眼泪,打起精神,坚定的说。

“愚明,小环,张君易,张子兮,你们在哪里?是我,李子勋呀。听见了吗?”李子勋向着四周用已经嘶哑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愚明,小环。”慕容浩然也跟着李子勋向四周喊着众人的名字。

四周除了风声簌簌,就只有两人的喊声回荡在空荡的山寨,就当李子勋快绝望的时候,慕容浩然突然道:“子勋,你听,那边有声音。”

李子勋看向慕容浩然指的方向,那正是他们的厨房,但是他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疑惑的看着慕容浩然问道:“有吗?可是我怎么没有听到。”

“忘了告诉你,我可是有武艺在身,听觉会比一般人厉害一些。刚刚我听见那里有响声传来。”慕容浩然自信的说。

听见慕容浩然的话,李子勋赶紧跑向厨房,此时的厨房已经处于半倒塌的状态,墙角的水缸已经破碎,里面的水留了一地,里面的木质用具都已经烧毁,只有一旁的灶台还保留着。

“愚明,愚明.....是你吗?我是李叔。”李子勋大声喊道。

“李叔,李叔,我在这里。”灶台里的李愚明听见李子勋的喊声,想立即出现,但是蜷缩在狭小空间里的身体已经僵硬,只能用力的回答着。

李子勋这时终于听清了回声,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李愚明的声音。“浩然,是愚明,是愚明。他就在灶台里面。”李子勋高兴的对慕容浩然说道。转身就跑到了灶台旁。

慕容浩然赶紧跟上,走到灶台旁,帮着李子勋将灶台上的菜锅拿掉,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紧紧的蜷缩在里面,一只手还紧紧的挡住嘴巴,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两人,显出他的害怕和无助。

李子勋赶紧将他小心的抱起来,小心的拍着他的后背说道:“不怕,愚明不怕,李叔在这里。”

李愚明看见李子勋,这才回过神,将头趴在李子勋的肩膀上,用手紧紧搂着李子勋的脖子。

“愚明是最勇敢的,不怕。”李子勋摸摸李愚明的头问道:“愚明知道小环姐姐他们在哪里吗?”

“娘将我和小环姐姐藏在灶台里。”李愚明小声的说道。

慕容浩然赶紧走到另一个菜锅旁,将它拿下来,果然一个少女蜷缩在里面。慕容浩然拉起小环的手,扶着她慢慢出来。

“姑爷,您去哪里啦.....”小环刚出来,看到熟悉的李子勋,哭着问道。

“小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家少爷小姐呢?”李子勋问道。

“我也不知道,山寨突然被人包围了,少爷叫我们藏好,他和小姐出去查看情况。王嫂将我和愚明藏好后,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李叔,看见我娘了吗?”正在李子勋再想追问的时候,李愚明一脸焦急的看着他问。

“对呀,姑爷,您看见王嫂没,她将我们藏好,不知她躲在哪里?”小环也一脸焦急的问道。

“这....”李子勋不知道该怎么向愚明二人解释王嫂的惨剧,赶紧看向慕容浩然的方向求助。

“这个,愚明,你娘她,她已经走了。”慕容浩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小孩解释一个人去世的情况。

“走了,娘她逃出去了吗?”李愚明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不是很熟悉的叔叔。

小环看向慕容浩然,震惊的说:“木公子,您的意思是......”显然小环已经明白了慕容浩然的意思。

李子勋对着小环点了点头,小环的眼泪顿时直流而下,摇着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她还等着愚明给她挣个诰命回来呢。”

愚明看着小环的反映,这才明白慕容浩然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一脸不信的看着李子勋。

看着愚明,李子勋知道瞒不下去,只能摸着他的头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答复的愚明出乎预料的没有大喊大叫,平静的问:“我娘在哪里?”

“等我将王嫂安置好,我再带你去看好不好?”李子勋不希望李愚明看见他娘的惨样,怕他留下阴影。

“不用,李叔,我希望看我娘最后一眼。”愚明淡淡的说。

“这....”李子勋犹豫的看着李愚明,但是看见他坚决的脸,只能答应道:“好吧。”说完抱着李愚明向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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