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无事的李子勋打算去五味堂看看周济世,但刚走到药店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的哭声。
李子勋疑惑的找到周济世,只见他唉声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爷爷,这是怎么啦?”
周济世回头看到李子勋,摇了摇头道:“刚刚有个幼童得病去世啦。”
难怪那妇女哭的那么伤心,只怕去世的是她的小孩。
李子勋好奇问道:“什么病?”
“天花。唉,这病我们一直没有办法,每年因为这病去世的病人不知几何。以前我们发现将得过天花孩子的衣服,给没得过天花的孩子穿上,十个里只会死三个!但是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
“其实,对这天花我还是有一定研究的。”李子勋沉吟一会后,低声说道。
周济世惊讶的张大眼睛,“你说,你对天花有过研究?”
李子勋点了点头,“但是这个方法我现在还不确定,需要前期做一定的辩证才行。”
周济世连忙拉住李子勋的手,“这个简单,只要我们能够真的研究出治疗天花的方法,那可是惠泽全天下的好事呀!”
李子勋有些为难的看着周济世,因为这个方法需要给人接种牛痘,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
周济世也看出了李子勋的犹豫,“难道辩证很麻烦?”
“麻烦倒是不大,只是我们需要给人接种牛痘。”
“牛痘?”周济世陷入沉吟。想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牛痘就牛痘,只要能够研究出治疗天花的方法,这又有何难。”
看见周济世都同意啦,李子勋当然更不会反对,“辩证需要有得过以及没有得过天花的人参与。而我的辩证执法是要用牛得的天花,来种到人的身上,我尚不知人得过天花之后。如果再得一次牛的,会不会也要死去。所以。。。。”
“你担心不会有人愿意参加?”
李子勋点了点头,这事毕竟还是要人自愿才行,而对于未知的事情,是人都会感到畏惧。
李子勋顿了顿,又道:“没得过天花的,身子会较虚弱,所以种一次牛的,也就可以了,而已经得过天花的人,身子结实,为了能使辨证结果更具可靠性,所以你们要种两次。得为他们接种两回牛得的那种天花!”他也没办法解释抗体这事,所以干脆简单的以身体虚弱程度来区分。
周济世想了想,突然眼神一亮,“这个可能浩然能够解决。”
“浩然?他怎么解决?”李子勋十分疑惑。
周济世笑了笑,“一般的人肯定不会自愿接受接种牛痘,但如果是死刑犯呢!”
“对呀!”李子勋高兴的拍了拍手,他怎么忘了这茬,益州城的监狱里肯定有着不少的死刑犯,如果让他们作为实验体,那绝对可行,李子勋可不是什么白莲花,既然审判为死刑,那绝对都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让他们为医学奉献一下就当是为他们犯下的罪孽积点德不是。
二人决定之后,连忙让小蒋去将慕容浩然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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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浩然听到李子勋和周济世说要辩证天花之法,也是十分惊讶,作为世子爷,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天花的可怕呢,宫廷里的御医也一直在研究治疗之法,可是多年无果,现在听见李子勋想法,二话不说就同意啦,谁叫他对李子勋这么信任呢!
为了让李子勋能够安心的辩证天花之症,慕容浩然还特意给他们划出啦一块偏僻的营地。
大家都不是什么墨迹的人,这事宜早不宜迟,所以说干就干,李子勋将家里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毕竟等进入了辩证阶段,再派人出来,就麻烦得很了。辨证一开始,进出肯定都要受到盘查的。只许进,不许出!。
营地虽离益州有百里之遥,但对于马队来讲,并不算太远。
听守卫们说到了地头儿,李子勋定睛看去,就见眼前全是山,树林茂密,也不知营地在哪里!
守卫们进入树林,做了几十根火把,拿在手里,又再上马前行,进入群山之中的一条小路,骑马慢行。顺着小路走了大概两里来地,眼前豁然开朗。月光之下,群山环绕之中。竟出现了几十座低矮民房,想必这就是那个营地了!
李子勋心想:“地方选在这里。到也还算安全,进出只有一条路。如果万一失败,只要放火烧村,然后把林子一点,也就不会把天花传播出去了!”
进了小村,众人翻身下马,营地本就有士兵把守,见他们到了,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对守卫头领道:“大人,死囚们都已经押到了,你要不要先看看,如果不合适。我们可从别的州府调集!”
头领嗯了声,回过身来,对李子勋道:“男爵大人,人合不合适,还得您来看才成。今天天晚了,您是要等天亮后再看,还是现在就看?”
李子勋心想:“你都这么问了。我也只能今天晚上就看了。”他道:“事不宜迟,迟则生乱,还是今天晚上就看吧!”
头领领着李子勋和周济世,向营地正中的一座较大的民宅走去。这座民宅还算是比较齐整,有三间正房。
进了院子,见小小的一个院子里竟然站着十来名士兵,而院外也还围着两层,把这个小院紧紧地围着。
见他们进来,士兵们立即行军礼,让开门口。
头领取过一根火把,命人将门打开,他并不进屋,只是把火把伸进门去,让李子勋顺着门口往里看。
火把一伸进屋去,就听见屋里一阵骚动,微微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李子勋站在门口,借着火把的光亮。向里面一看,顿时他就一咧嘴!
就见屋里押着十几名死囚,两个死囚一组,肩上扛着一根粗大的木棍,而四只手也全都绑在木棍上,这姿势一看就知道极是难受,可能是怕他们逃跑,所以才用这样的绑法!
死囚们见门口传来火光,都眯着眼睛,向门口看来,身子只稍一动。铁索就哗啦作响,他们不但双手被绑,身上脚上,也都带着铁链和脚镝,简直可以称得上被绑得结结实实,别说都逃跑,就连站起来都。
头领道:“这些死囚都是从益州死牢里提出来的,都是没有得过天花的,一共十八个。益州目前等着秋后处斩的死囚现在全都在这里了。两位大人放心,他们绝对跑不了,只要是有一个人敢逃,其余人全部挑断脚筋,每天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挨个抽二十鞭子。保证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死了!”
他这话说得意洋洋,做为守卫。他做得相当地到位了,绝对不会让这些死囚逃掉,说完这话后,他等着两位大人夸奖自己。
周济世没出声,他以前在皇宫比这还要惨十倍的事他都见过,压根就不在乎,点了点头,道:“这些死囚也是死有余辜,临死之前还能为朝廷效力,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气。也是为来世积德!”
李子勋却皱起眉头,道:“这样可不行啊,他们被这么个绑法,身子会急衰弱,用来辨证天花的话。结果可能会有偏差,得让他们身体正常起来才行,至少不能一种痘就死掉,连场烧都不起啊!”
头领哦了声,大感为难地道:“难不成要放开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李子勋点头道:“先把他们的头都剃光,洗澡将身子弄干净,再穿上干净的衣服。不是要何候他们,而是要让他们在辨证期间,能稍微健康一些。如果他们一种痘就死。那辨证结果岂不是没有了价值!”
“原来是让他们能有些价值,这也好办,交给末将就成!”头领道。
另有一人笑道:“砍头之前,总要给人吃顿好的。也罢,便宜了他们吧!”
屋里的死囚听他们在门口说起天花恶疾,虽是骇人的瘟疲,但对他们来说却都算不得什么,反正左右都是个死,如能在死之前,好好的享受一把,那也值了!
有的死囚满不在乎地道:“多谢成全,多谢便宜。”这属于江洋大盗一类的人物。
有的却哭唧唧地,有气无力地道:“冤枉啊小人冤枉!”这是属于做完了就后悔的!
一有人叫起冤枉来,屋里的死囚们立时都叫了起来,就连那个江洋大盗也跟着叫起冤枉来了!
头领将屋门关上,笑道:“都是些敢做不敢当的家伙,做之前有胆。一旦被抓,就没见过不喊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