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冒着变成骷髅的风险提出提前过河,并不是说他有什么大无畏精神,而是他觉得太无聊了。
接连几天困在这个鬼地方,伤好之前他还能以养伤作借口压制自己,痊愈后更加觉得气闷。
才一会儿,他已经开始思念游戏里的阳光和树木,甚至思念起了曾将他洗白的绝刀的面孔,如果绝刀在这里,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无所事事了。
身边的人都是同一阵线的伙伴,他想打架都不敢找人下手,生怕一不小心把人给砍死。
武功太好也是一种负担啊。
司南自恋的感慨一下后断然的要求长歌配乐,他要试着跳过这条宽阔的水道。
看他态度坚决,小菜也没有阻止,只淡淡嘱咐他小心些。
司南笑道:"在出发前,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小菜一边随口漫应,一边走近夜神:"阿神,求你件事,待会我家阿南如果不幸掉进水里了,麻烦你用你百发百中的神箭一箭射死他。"眼睁睁的看自己的兄弟被啃成白骨,他怕他会留下心理阴影,反正横竖是死,让夜神给射死总比被活活咬死干脆爽利些。
说完后他转向司南:"嗯?你刚刚不是说有个请求吗?"
司南呆了一下,旋即笑道:"没事了。"他要做的事,已经有人代他做了。
司南站在岸边,腰上系了根粗麻绳,另一头拉在高蹈手中,中间部分松松垮垮的堆在地上,长歌和七月流火一站一坐分别占据他后方的左右两侧,而夜神则立在长歌身后张弓搭箭。
万事俱备。
"可以了。"三分钟后,长歌淡淡开口,与此同时,司南足下一点飞跃出去。
又一次感受到御风而行的轻盈,司南努力维持着冷静,足尖轻点七月一粒粒准确送到他脚下的白子,一,二,三,四,五...第六次借力时,对岸就在眼前。
也就在这个时刻,后方发生了变故。
长歌的内伤仅仅是被压制住,为了确保司南一直在流光赞作用范围之内,他尽可能的加大了向琴音里输入内力的幅度,却不幸再度引发了内伤,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淋在双手和琴弦上。
琴曲亦同时停止了。
司南只觉得琴声一消,他的身子跟着微微迟滞,落脚在棋子上借力的动作随之产生少许偏差,虽然借力成功了,效果却不如前五次的好。
随意提出的半空借力法是极其精确而微妙的技术,操作起来需要绝佳的平衡性,本来司南的轻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长歌的内伤复发令司南忽然失去流光赞的加速效果,身子也跟着失衡。
七月流火赶紧补救射出第七颗棋子,棋子出手之后他立刻计算出来不及了,他的棋子无法在司南落水前赶到,就算来得及,失去平衡的司南也无法再一次半空借力。
夜神没有低头去看长歌的情况,琴声停止的下一秒,他极其冷静的瞄准,利箭离弦射出,宛若黑色闪电。
司南下落的时候,距离对岸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他去势已尽数消弭,连再前进一公分的能力都没有了。
双脚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水?
水上飘?
十分之一秒内有许多的思维片段闪过,司南心一横:反正也是这样了,他为什么不干脆试试在水上能不能借力?
只要再向前一米他就得救了。
脚接触到水面的瞬间,司南忽然发现他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可笑的,却也是致命的严重错误。
他没有内力了。
同样是上品武功,司南的轻功和他巨耗内力的剑法比起来简直就好像用起来不要钱的,以至于长久以来司南甚至忘记了自己使用轻功需要消耗内力的事实,可消耗小也是消耗,他刚才连续练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轻功,内力已经差不多见了底,却忘了吃药补充。
其实每个人自身内力剩余多少只需要略一运功便能察觉,只是司南太过紧张,注意力全放在了怎样顺利跳过水道这个问题上,以至于忽视了自身最本源的因素。
功亏一篑。
司南任由足尖浸入水面,脚上传来被啮咬的刺痛感,他几乎可以生动地想象出自己被蜂拥而来丑陋恶心讨厌的怪鱼啃成骨头架子的景象,那景象惨烈无比,硬是先把他给吓出一身冷汗。
这么死,未免太悲壮了些。
司南闭上眼,耳朵忽然听到异样的声音,那是利箭的破空之声。
他露出放心的笑容。
还好,不用悲壮了。
司南头一次这么感谢有人愿意杀死自己。
可是肩头传来的痛楚却明白的告诉他:他还活着。
靠!不会是射偏了吧?
心情在瞬息之间大起大落,司南差点骂出声来:大哥,你好歹瞄准了射啊!
可是下一秒,司南立即明白了夜神只射他肩膀的原因。
扎在肩头的利箭带着巨大的力量,居然推动着司南整个身体一起向前,剧痛过后,司南狼狈的摔在对面岸上。
惊魂未定的司南喘了口气,忍痛拔下肩头的漆黑利箭放在身旁,随手拍上金疮药,并抽剑将死死咬着自己脚尖不放的怪鱼砍成生鱼片。
做完这一切后,司南回身看向对岸,见小菜笑嘻嘻的朝他翘起大拇指,有点不好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险些往重生点逛一遭,居然是因为粗心大意的忘了及时补充内力!
夜神射的是司南的左肩,确定右手活动无碍后,司南将一粒内力药送进嘴里,解下腰间长绳缠在腕上,示意高蹈拉直绳子,提气高声道:"谁先过来?"
小菜笑嘻嘻的拍拍手:"我先试试看好了。"他手上拿着另一条长绳,他们这一行别的不敢说,绳子绝对带了不少。
将绳子的另一头塞进高蹈空闲的手里,小菜轻盈的跳上司南所牵的长绳上,他的脚才落在绳上,就感觉绳子被踩得微微下沉,而站立也少有不稳。
小菜叹息一声:他的轻功平衡性果然不如司南。
一念之下,不敢稍有停顿,一口气奔了过去。
尽管走得有些勉强左右摇晃,小菜还是毫发无伤的到了司南身旁,扯一下长绳示意高蹈拉直,两条绳子平行相邻,接下来的人会更好走些。
阿远,夜神,红泥也依次走了过来。
随意来回跑了几次,第一次是带着苏幕遮过来,第二次改带白月光,第三次则是因伤重不能行动的长歌。
看随意忙碌的跑来跑去,司南不由得觉得自己叫随意来实在太正确太明智了。
随意最后一次跑回去,是接替牵绳子的高蹈,还带着白月光现场制作出的支架,将绳子绑在支架上,他只需要扶稳支架就能省很多气力,饶是如此,等高蹈跑过河后,随意还是累得有点虚脱,休息一会后才缓过来。
白月光提供的支架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作为最后一个牵绳者留在对岸,由于随意动作即轻且快,在支架被拉倒之前就能及时抵达彼岸,这本事是高蹈拍马也赶不上的。
休息了两个小时,等司南肩膀上的箭伤好得差不多以后,他们继续前进。
下一扇门的开门方法同样是六人一起输入内力,由于和大部队回合,免去了高蹈被吸干的可能,门顺利的开启了。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祭坛模样的的高台,高台上摆放着个精致的镶嵌满宝石不足一尺宽的盒子。
终于到了。
所有人心中都放松的浮现这句话。
大家一齐走上去,高蹈慢慢开启盒盖,很有种抽奖的紧张感。
他嘴里喃喃念道:"装备,装备。"
与此同时,小菜也在旁边拆台似的嘀咕:"武功,武功。"
盒盖完全开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折叠的纸。
这自然不是装备,也不不是武功秘籍,武功秘籍都是以书本形式出现的。
藏宝图?
司南挑挑眉毛。
抱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一个,高蹈也十分高兴,原本他看见得到的是这么一个小盒子时已经有些失望了,因为一个盒子的容量毕竟有限,可若是藏宝图,那便大不一样,照着图说不定能找到大量武功秘籍和装备呢。
将纸展开,纸上并没有画着地图,而是密密麻麻的写着蝌蚪一样的文字。
是古篆。
司南只看一眼就立刻认出了这种字体,可是他的水平也就仅仅足够认出字体罢了,叫他辨认写的是什么,那绝对是强人所难。
当然,高蹈也没让他为难,而是直接将纸交给了苏幕遮,后者很仔细的看着,脸上逐渐浮现诧异、无奈的神色。
读完后,他叹了口气,苦笑地摊了摊手:"我们全都上当了。这封信是王陵设计者留给盗墓贼的,告诉我们如果看到这封信,就说明我们走错路了。"他只说了信中最主要的信息,剩下都是嘲讽讥笑的言语,他略下没说,若是说出来,不管多么有修养的人都会恨不得去找写信者拼命。
至少不会武功的他现在就很有砍人的冲动。
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也不会料到,辛苦了这么久,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沉默了很久,司南才想到目前最紧要的事:"有没有说怎么离开?"
"没有。信上说以此小惩,为盗墓者之诫。"
"靠!我@#@$&^%#@$%*&@#@&*&&!"高蹈嘴里吐出一串连流氓都会脸红的骂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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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郁闷死鸟,偶没想到写一个盗墓任务写了这么长,偶本来以为最多四五章的,这一卷还有别的内容没写,看样子二十章完不成一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