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小屋走出,楚天心中不断再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自己对于李亲王,实在是完全捉摸不透!不知道这李亲王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之好,也不知李亲王最后会让自己为他做什么事——“亲王难道只是单纯受楚姓先祖之恩,如今只是报恩以了结一段缘?”想着,楚天摆了摆头,觉得事情恐怕并不如自己想的这么简单!而随后,楚天心中便又开始猜测:“李亲王之前说过,让我为其做事,不会违背孝与义,但却并未说‘忠’,莫不是要我与圣上翻脸?更是赠与我一枚‘道丹’,这‘道丹’想必是连‘地’境强者都会眼红之物……难道,真是想我变强,然后讨伐圣上?”
尽管楚天心中能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推翻自己的这番猜测——比如李亲王手下能人异士之多,绝不差自己一个!更何况,自己如今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是一个蚂蚁——虽然自己身为大理寺少卿,但楚天明白,这少卿之职,只需唐皇一句话,便就能够废掉!
尽管连楚天自己都不信自己的猜测,但任凭楚天绞尽脑汁,却再也想不出其他合理解释,也便只能不去想了。走在这亲王府中,楚天顺着来时的路向着门口快步走去,一路上虽然遇见一些家丁与佣人,但却没有一人阻拦自己;而当楚天目之所及已经能够看见大门之时,却忽然有一道声音叫住了自己——“少卿大人留步。”
楚天闻言,回头看去,只见竟是那中年文士模样的肖秦向自己走来;楚天转身一抱拳,说道:“见过肖秦前辈。”
“哪里称得上什么前辈,只是比你多活了一些时日罢了。”肖秦笑了笑,然后问道:“见过亲王大人了?”楚天点点头,而见到楚天点头,肖秦则是微微一笑,道:“亲王大人如今的状态,还请保密……”顿了顿,肖秦收起笑容,目光四下扫了一番,然后小声说道:“若是走漏了消息,莫说是你的性命不保,只怕整个大唐都会陷入混乱!”闻言,楚天立即联想到李亲王与唐皇之间必然是有些矛盾,点了点头,道:“晚辈自然知晓。”
见楚天似乎明白,肖秦便也没再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之后,便也抱拳离去;而楚天见肖秦离去之后,便也离开了亲王府。
走在长安的街道上,楚天神色平静,但心中却并不如面上那般,而是不断思索李亲王之事,除了李亲王之外,楚天还始终在思索那所谓的“蓬莱之祸”——毕竟,这是任何典籍上都没有记载的,而自己的父亲,此时应该正在前去蓬莱的路上!不由地,楚天担心起了自己的父亲。
在思索与担心之中,楚天也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与正在搂着一名相貌较好的婢女的老二打声招呼,便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亲王府一行,居然让楚天感到极为疲惫!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内心之中感到无比疲惫!
生活,有些转变地太快,快到楚天还未做好接受新生活的准备,但新的生活与新的世界却早已向自己展开。
不知不觉,楚天居然在床上睡着了。随着平缓有节奏的呼吸声,楚天一觉从下午直接睡到了翌日晌午。当楚天从床上起身时,只觉得这一觉居然睡得自己身上有些酸疼,不禁摇了摇头,起身活动一番筋骨之后便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之后,楚天看见老二居然又搂着昨日那名相貌较好的婢女有说有笑,见楚天出来之后,老二也只是憨笑着对楚天挥了挥手;楚天对着老二笑了笑,似乎准备走过去说些什么时,却忽然有一道身影走进庭院——是那名黑纱蒙面的女子。这女子出现的刹那,楚天一愣,而老二居然猛地站起身来,瞬间便就松开了搂着那名婢女腰的手,同时面色变得有些僵硬——这模样,就如同是犯了错的孩子见到了家长一般,令楚天有些哭笑不得。而那黑纱蒙面的女子也只是扫了一眼老二,然后便向着楚天单膝跪拜行礼,同时说道:“属下见过少卿大人,大理寺卿让属下告知大人——陛下有请。”
闻言,楚天点了点头,对于唐皇要找自己,也是意料之中——毕竟,自己昨日拜见了李亲王,想必自己在走出这庭院之时,唐皇便就已经知晓。
随着这黑纱蒙面的女子一起走出庭院,直到楚天二人离开庭院,老二的面色才稍稍缓和,而其身旁的婢女关怀地问老二之前是怎么了,但老二却只是皱着眉头神色烦躁地将这婢女打发走了……
长安城内,楚天跟在女子身后,一路无话。直到接近皇城时,楚天才忽然说道:“你我也算相识这么长时间,但却一直不知你的姓名。”
“属下姓秦,名雨熙……”黑纱蒙面的女子平静说道:“少卿大人叫属下庚九便好。”
“庚九?”楚天呢喃一声,点了点头——当自己受封之后,便就知道大理寺中,每个人都有自己代号,而代号则是以天干之数,比如大理寺卿是大理寺中最强者,也是官位最高者,代号便是“甲一”;甲为最强,而癸则最弱;除了“甲”只有数人之外,其他每个等级少则三五千人,多则数万乃至数十万人;而在大理寺中为官者,也大都是甲乙之列;唯有极个别才华出众或是其他原因,虽不是甲乙,但也也身居要职——而楚天,便是其中一位;若是要按大理寺中排名,只怕自己会排到“癸”之号,而且即便是“癸”,也估计是在千名以后了。
跟着秦雨熙走进皇城,除了之前问名字之外,便是一路无话。不多时,秦雨熙便将楚天带到一处偏殿之外,然后向着楚天单膝跪拜行礼,道:“圣上与大理寺卿在内恭候,属下告退。”说罢,秦雨熙便就缓步离去。而楚天则是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这处偏殿。
殿前,楚天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头微低,说道:“微臣拜见圣上。”
“进。”殿内徐徐传出唐皇的声音,楚天闻言,便起身迈入殿内——只见唐皇端坐高台,神色不怒自威,徐徐说道:“听闻你昨日去了李雍府上?”
“回圣上的话,微臣去了。”楚天连忙躬身行礼,说道。
“李雍可曾对你说了什么?”唐皇双眼微微眯起,徐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