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二祖之怒
在这天涯世界的八方，分别都有着某一处地方，连接着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之中燃着仿佛永恒不灭的灯火，映衬着通道两旁，那简单却又仿佛带着某种奇异之力，能够使人看见荒古年间一些片段的壁画……而这八方通道，最终都通往一处奇异的世界——那，是一片充满了矛盾的世界。
而在这矛盾的世界中心，有着一座八卦祭坛；在八卦祭坛的八方，分别盘膝坐着一道身影，而在八卦祭坛的正上方，也同样有着一道身影凌空盘膝，仿佛从亘古以来，始终都保持着这一道姿势，永恒不变！
但就此时，一道身上已经蒙尘的身影却忽然泛起了微光，微光闪烁间，仿佛从这道身影的体内分离出了一道人影——是一名青年模样的光头男子，正是楚天之前见过的第二祖。第二祖的身影出现的刹那，另外几道人影也纷纷泛起了微光，只不过没有身影走出，只有属于他们的声音回响：“二祖……”声音浑厚而悠远，仿佛是从远古而来的禅音一般。
“那夺舍了吾之法身的族人……有问题。”第二祖虽然是青年模样，但其传出的声音，却如暮年之人一般浑厚；而就在其话音落下之后，第二祖的法身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呢喃一声：“敢对吾等九人动手，更是夺舍了吾之法身……此后人，必然所图不小……”
“且其竟敢在封印之地，将吾等感官屏蔽，更是带来吾等之后人，加以蛊惑……那后人的修为并不强，但其手段却极其厉害……”第二祖呢喃着，越说面色越是阴沉：“那后人所带来之人，吾感受到了血脉中的‘资格’……那是能够打开封印的资格，但那后人却并未对其夺舍，也并未……”
“若是那时，他选择强行以‘资格’破坏封印，我等来不及阻挡……”第二祖的话还未说完，另一道声音便已徐徐传来，声音中带着沧桑，也带着疑惑；而第二祖在闻言之后，也只是在沉默中叹息一声，然后说道：“诸位，吾于心中推演了许久，终究还是无法推演出那后人所谋划……然吾等又受制于此阵法，只能以法身活动……”
“既然吾不可算出那后人之谋划，便让吾去提醒那‘资格’，让其对那后人多些戒备。”第二祖说着，然后双目一闪；但就在其准备离开之时，另一道身影在微光闪烁之间，也凝聚出了一道法身——是一名中年模样的男子，已经灰白的头发似乎在诉说着——这男子，饱经沧桑。而就在这男子的法身出现的刹那，第二祖身影一顿，便就听这中年男子沉着声，徐徐说道：“那族人算计之深与准，即便是吾等或许都不及于他……二祖，汝又何以得知汝之打算，非那族人之算计？”
这中年人的话语，使得第二祖面色微微一变，但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第二祖还是说道：“那族人有他的算计，然吾亦有吾之算计；吾此去告警醒‘资格’，便是吾欲破其布局之始。”
“吾等已经沉寂了无数岁月，悬一线生机以做封印，早已大不如前……不论是修为、力量，亦或是算计……”另一道声音也在此刻徐徐传来，闻声望去，只见另一道人影的身后微光泛起，也走出了一道法身——是一名老者，老者双鬓斑白，面庞干瘪，眼角的鱼尾层叠；而这老者出现之后，第二祖与那名中年男子也都纷纷向着老者抱拳一拜，然后只听这老者继续说道：“吾等最后的希望，便就只有当老祖之计划真的实现，才有重生之希望……否则，吾等只能于此续命，永镇逆楚之魂！”
“一切外界之事，吾等都不应去干涉。”老者的话语，使得第二组的面色再次变化，连带着那中年男子也都面色变了又变；不过这老者话音落下之后，在虚空盘膝的那道身影也散发出了微光，走出了一道法身——是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这男子一步一步走下虚空，似乎是踩着无形的台阶一般，缓缓走下，同时口中也还说道：“吾等所决定之一切，汝等又怎知非老祖计划之内？毕竟老祖……已经跨入了传说中的那一步，已经近乎全知全能……”
“见过第九祖……”这青年走下虚空，话音落下的同时，所有人，不论是凝聚了法身的还是没有凝聚法身的，都同样传出了自己的声音……当众人音落，青年模样的第九祖的法身微一摆手，然后除了第二祖之外，所有人的法身都缓缓消散，包括第九祖的法身……在这祭坛的周围，只剩下了第二祖的法身与第九祖回荡在这片世界里的声音——“去吧。”
……
于是，第二祖的法身离开了地底的矛盾世界，出现在了楚天的前方。
楚天从疾驰中停下，神色诧异了一瞬；但随后便就向着第二祖深深一抱拳，然后说道：“晚辈见过第二祖。”
“汝之前所见之吾，并非吾之真身……”第二祖看了楚天一眼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而楚天在闻言之后也是一愣，然后说道：“晚辈知道，晚辈所见的是第二祖的法身……第二祖的真身在阵法之中无法行动。”
在楚天话音落下之后，第二祖没有再说话，而是在挥手间，幻化出了一片光幕；而在光幕之中，也同样出现了一幅画面——那画面，是楚天从地底那矛盾世界中离去之后的画面！包括第二祖的身影消散，化作灰气，然后凝聚成那一道令楚天神色大变的身影——“是他！”
“嗯？”当楚天看见那妖僧的刹那，第二祖有些诧异地看着楚天神色的变化，微皱起了眉，然后徐徐问道：“汝认识他？”
“认识……”楚天下意识地呢喃一声，但随即，似乎就又想到了什么，猛然后退两步，神色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第二祖：“你是谁！”
当见到楚天这副模样，第二祖倒是微微一愣，不过转瞬之间便就回过神来，微摆头，说道：“吾是为楚姓九祖之第二祖……至于吾之身份，有一式术法，唯有楚姓九祖方可施展，汝且看好了……”随着第二祖的音落，楚天便就只见其右手缓缓捏出了几个印诀，这几个看似简单，但细看去，却又如同是有千万道印诀重叠在一起一般！忽然间，印诀一定——这印诀与楚天印象中，在那八卦祭坛上的某一道身影捏的印诀一模一样。
也正是这印诀捏定的刹那，一道爻卦之影在第二祖的脚下缓缓浮现，只不过这爻卦的模样极不稳定，很快便就消散开来；不过在爻卦消失之后，第二祖收起了印诀，然后徐徐说道：“此封印禁术，唯有九祖能够施展——此为老祖传下来的一道禁封之术，是这世间……最强的禁封之术；此术，封印住了逆楚之源，也封印住了祸乱之源……”
当看到第二祖捏出那印诀，以及那因印诀而出现的爻卦之中，散出的那股封印之力——这封印之力，似乎真的与地底矛盾世界中的八卦祭坛释放出的气息一模一样；但即便如此，楚天依旧还是无法放松丝毫戒备，沉着声说道：“此术确实是与那祭坛的气息同出一辙，但我又如何知晓——此术，真的唯有九祖才能施展！”
“不过……”但就在第二祖微皱眉，神色微变的同时，楚天的声音便又继续传出：“第二祖此次此来见晚辈应该是有事相告，不妨第二祖先将事情告知与我；至于你是否是真的第二祖，晚辈也自有判断。”
第二祖闻言，似乎是被楚天的这番话逗乐了一般，笑了笑，但笑容却极为冰冷——已经多少年了，没有人对第二祖以这种语气说过话！尽管如今这般说话的，是自己一脉的后人，尽管是‘资格’的拥有者……但，第二祖的神色却依旧是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不过尽管心中不悦，第二祖终究还是没有动手什么的，只是冷冷地说道：“吾只是为告知汝，之前汝所听说之一切，不过是那后人之言，有何要求也不过是那后人之要求！”
“吾念在汝具有‘资格’，故此番警示与汝罢了！”第二祖说着，语气也渐渐变得平静起来；不过随后，第二祖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忽然又说道：“此次因那后人之算计与手段，使得此地许多存在都从沉睡中苏醒，而汝之体内，离去之印记亦已经激活；若以汝之修为，离开此地之可能性极小……”
“答应吾之一事，吾保汝平安离去。”第二祖平静地开口；而楚天却始终在心中权衡着第二祖的话语——这第二祖似乎所说不假，但因为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楚天终究还是对第二祖保持着极强的戒心。在沉默了好半晌后，楚天沉着声，缓缓问道：“要晚辈答应什么事？”
“将此物带离此世界。”说着，第二祖的法身在翻手之间，凭空凝聚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翠绿晶体，乍一看去，就如同是品质上乘的某种玉石一般；第二祖中食二指夹着这一枚晶体，然后二指一挑的同时，松开了夹住的晶体，将这晶体抛向楚天的同时，也徐徐说道：“此物之中，蕴含着吾之一些手段，当汝将其带离这片世界之后，吾或许可以凭借此物短暂地降临世界……然后，去抹杀了那族人！”
“第二祖……您，要杀了那妖僧？”听着第二祖的话语，楚天也是为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