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法感受到我的身躯,也无法感受到我的魂魄……”
“但为什么我还会有意识存在?”
“如今的状态……与在巫神遗迹之中极为相似!但却又有所不同……在巫神遗迹之中,我是魂魄之身,能够看见属于魂魄才能看见的世界……但,如今我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亦或许是我根本就无法看见任何存在!”
“不对……这一片漆黑之中,我能够感觉到极强烈的怨……这片漆黑,是一片极浓郁的怨气!”一道道意识在虚无中出现,楚天的意识已经消失,也便是说——楚天,已经死亡!但这种死亡奇异的是,楚天那本应该消失的意识,居然并未消失!
“我知道了……我已经死亡,甚至我的魂也已经死亡……但,死亡的只是我的本魂!”楚天的意识在呢喃,刹那间便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留下的一道魂魄——留在巫神遗迹之中的那道杀戮分魂!而如今的意识,或许正是那道杀戮分魂的意识!
但为何杀戮分魂会感受到这股强烈的怨,楚天不知道;且按道理说,自己的杀戮分魂应该是在巫神遗迹之中的那魂魄世界,也不应该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终于,楚天的意识开始了冷静,似乎是在思考:“我如今的状态并非全是杀戮分魂……而是我的本魂!只不过我的本魂因为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极接近死亡,但就在即将死亡之时,一股来自魂魄的力量从我的杀戮分魂那里传来,使得我的本魂如今才能够保持这一丝生机……也正是因为这生机只有极微弱的一丝,只能勉强支撑起我的意识……”
“而我如今也都如此状态,在我魂中的那远古强者之魂都没有丝毫反应……”楚天的意识在呢喃,在思考,开始分析着如今的状态:“那远古强者之魂看来是真的陷入了与我共生的深度沉睡之中,恐怕也无法让这远古强者之魂强行醒来,来助我脱离如今的困境……而我如今的本魂也已被这滔天怨气所困,我不知道本魂若是灭了,会对我的杀戮分魂有何影响……但终究,我要尝试一番……”
呢喃着,楚天的意识开始运转起了道魂之术,而令楚天终于有了希望的是——自己的道魂之术竟然还能够运转!只不过此时此刻的道魂之术,不再能够分离自己的魂魄,而是只能够以自己如今的这一丝本魂来强行运转!
“你们都是魂……而我的道魂之术则是专吞魂魄!”楚天的意识中渐渐有了平静,这种平静,就仿佛是看透了生死,完全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平静——此时此刻的楚天,只有两个选择摆在面前:一是任凭自己的本魂湮灭,而自己还能够以杀戮分魂存活下去,但若如此……“楚天”或是“先觉”,便就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而若如此,让楚天放下自己所有的羁绊,放弃自己所有的牵挂……楚天做不到!
而若如此,便就只有第二种选择留给楚天——便就是以道魂之术为手段,利用自己这最后一丝本魂来做最后的挣扎!
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自己本魂湮灭!而若赌成功了,自己的生死危机便就能够逆转!
道魂之术!
刹那间,楚天全力运转起了道魂之术,以道魂之术第一层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的本魂,强行在这片以怨气遮蔽了一切的漆黑世界中行走!即便楚天都不知晓什么地方有魂魄存在,但在这片漆黑之中,楚天却知道自己只要一直往前,便就绝对会触碰到魂魄!因为——自己此刻正是被无尽的怨魂所包围!
果然,楚天感受到了魂魄的波动,尽管依旧漆黑,但对于魂魄的波动,以及对于魂魄的那种渴望——楚天再熟悉不过了!
刹那间,楚天这仅剩的一丝本魂便就展开了对这魂魄的吞噬!而终于,在吞噬了这一道魂魄之后,楚天隐约能够看见这周围的漆黑中,一些若隐若现的影子——这些影子,正是那些游魂!
随着一道魂被自己吞噬,这道魂魄的记忆在楚天的意识中出现;但楚天不在意,赶在周围魂魄感受到自己的魂的刹那,第二次吞噬便就已经开始!楚天感受到了周围仿佛无尽般的怨念以及敌意;但楚天也不在意;只是操控着自己渐渐壮大的本魂去吞噬下一道怨魂!渐渐,楚天的本魂也已经能够看见周围的一切,能够看见周围数之不尽的,充满了敌意的怨魂;也能看见此刻躺在一片废墟之中,已然化作一具冰雕的自己的身躯……
无数道记忆在意识之中爆发,接二连三!在刹那间,楚天仿佛经历了无数次人生一般!有孩童,有妇女,有男人,也有老人……无数人的人生,从这无数道人生中抽出的无数道感悟……从吞噬魂魄而获得的感悟,或许有一些对于楚天来说有大用处;但此刻的楚天,却已经无暇去感受那些感悟;此刻在楚天意识之中,只剩下了一个字——吞!
吞噬周围所有的魂魄!
渐渐,楚天的魂魄中隐约有了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记忆的爆发,使得楚天的魂吞噬其他魂魄的速度慢上了无数倍;也正是楚天吞噬别的魂魄的速度变得缓慢,周围那依旧仿佛无尽一般的怨魂竟在这一瞬间再次席卷楚天的本魂!
骤寒降临!
这种寒冷,似乎能够冻结一切,即便是魂魄似乎都无法逃过这股寒冷!
但也正是借助着这股极寒,楚天意识之中那那些其他人的记忆,居然在这一瞬间完全被压制下来!说是因祸得福也好,说是命运眷顾也罢;这一刻的楚天,虽然有强烈的生死危机笼罩,却也能够清晰可见那一缕生机!
楚天想要低吼,但魂魄发不出声;而若魂魄有眼,定然也能看见此刻楚天的双眼必定已经赤红……借助着周围无尽怨魂产生的无尽怨念,那无数怨魂的记忆被冰封,使得楚天吞噬其他魂魄的速度回到了最初,甚至……还超过了最初,超过了楚天所有时间吞噬魂魄的速度!这是一种异样的急速!
而当楚天吞噬魂魄使得自己本魂强大到了足以正常运转道魂之术时,楚天毫不犹豫地便就分离出自己的一半魂魄去吞噬周围的怨魂!四周的怨魂不断被楚天吞噬,而那些没有被楚天吞噬的怨魂也似是被楚天所激怒,一股强力的杀意充斥在这片无尽的怨念之中!
然而,这些怨魂的杀意刚降临楚天魂魄所在之处时,楚天的魂却又已经开始吞噬下一道怨魂!
双方,争分夺秒!
若是楚天的魂慢上了一丝,便就会被这些怨魂的怨念直接抹杀!而若是这些怨魂慢了一丝,楚天的魂便就会在瞬间逃离这杀机的封锁!
渐渐,楚天已经以道魂之术分离出去三道魂魄,加上自身的本魂,此刻四道魂魄不断吞噬着周围的残魂……也正因此,周围仿若无尽的怨魂似乎被楚天的如此行为激怒到了某一个临界,居然在下一刻,楚天感受到周围怨念一轻,就如同是瞬间消失了一般——而自己第一次分离出去的那灵魄的周围,怨念就如千山降临,如怒涛叠卷!刹那间,居然使得楚天的这一缕灵魄出现了刹那地停顿!
也正因这刹那的停顿,无尽的怨念瞬间席卷,冰封一切!即便时在楚天这一份灵魄周围的一些怨魂,都被这股滔天的怨念所吞噬,直接化作冰封,然后消散在了这世间!楚天分离出的这一份灵魄也不例外,仅在瞬间,便就化作了一片虚无中的冰雕,这魂魄形成的冰雕,活人看不见,但楚天却能够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冰寒,似乎要顺着自己与那一份分魂之间的联系而席卷到自己本魂之上!
“这些怨魂……怒了!”
楚天的意识之中涌出这么一个念头,但此刻争分夺秒,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之时,楚天依旧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丝毫犹豫,在吞噬了一道魂魄之后的刹那,再次展开了吞噬!而在吞噬之中,楚天也感到自己本魂与被冰封的那道灵魄之间,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使得那彻骨冰寒能够影响到自己,却并不能顺着来灭杀自己本魂!
而当一道灵魄被冰封湮灭,周围怨魂也同样没有丝毫停留,仿佛无尽的怨魂就如同是一个整体,没有丝毫错乱,也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将这滔天怨念直接转移到最近的一道楚天的灵魄之上——而这道灵魄,则是楚天最后分离出的那一道!
“分离……我要尽可能的多分离自己的灵魄!”楚天的意识在呢喃,同时在吞噬了一道怨魂之后,瞬间运转道魂之术,分离出了一成灵魄!而当这一成灵魄分离之后,楚天甚至都没来得及再次吞噬,便就又分离出了另一成灵魄!
仅在一次呼吸之间,楚天分离出了六道灵魄!加上之前分离的灵魄与本魂,此刻八道魂魄急速分开,向往不同的方向疯狂吞噬起了周围的怨魂!而楚天做法,似乎使得周围的怨魂更为愤怒——恍惚间,楚天似乎感受到了一声怒吼,感受到了一声咆哮……也感受到了在这愤怒之中,那滔天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