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肖潇的一路欢笑,楚天三人也终于到了城池之下,看着布满青苔藤蔓的青石城墙,一股沧桑古朴之意充斥着楚天的心头——与皇城不同的是,这辰州府的使得楚天居然自心底出现了一股敬畏之意,就如同是敬畏它历经万万年而不倒一般,是一种纯粹的对于古老的尊敬。
看着巨大城门之上雕琢着的三个古老的文字,楚天即便认不出这种文字,但当看过一眼之后却又能明晓其意——辰州府!
“这,便是最初的辰州府……也是我们辰州一脉的发源之地。”肖尹看着城门上的文字,不禁感慨地说道:“这座城,有多久历史即便是身为辰州之人都不一定知晓……或许是万万年前,又或许更为古老;但代代相传的是,最初的巫神降临此地,成立了辰州府……而巫神的后人,便就在这座城里繁衍生息,诞生了一代代英豪,诞生了一代代地传说……”
看着这座古老的城墙,城墙之上已经显得有些腐朽,但也正因为这一分腐朽,却使得这城墙更为沧桑。楚天有些感慨,这座城,这一脉,在此繁衍了万万年;尽管有外敌,尽管定然也有危机,但却始终存在——而如此一个古老的民族,使得楚天由心底生出了敬畏。
缓缓走近城里,城里倒是不似城墙那般斑驳,那般沧桑;走进城里之后,楚天看见的是许多木屋,虽然不如长安城里那般繁荣,但也比自己的家乡,那处边疆小城繁荣得多。小木屋虽然简陋,甚至许多木屋都是以草棚为顶;但就这看似落后的小镇子,却是来往之人许多;酒馆、饭店甚至是戏楼楚天都能见到。走进城里之后,肖尹便就在一旁介绍:“辰州府中,虽然一些建筑不如你们外界好看,但在城中也有一些极为恢弘的建筑;而在此地,凡是你们外界所有的店铺、门面,此地也都应有尽有……”
“这家酒楼的酒是以稻米酿造……”
“这家饭店里所卖肉食皆是妖兽……”
“这家商铺之中……”
一路上楚天听着肖尹的介绍,也对于这辰州府多了一分了解;而在这辰州府中,楚天也知道有一处石碑,相传是初代巫神留下,能够测出族人血脉浓度;不过说是血脉浓度,倒不如说是蕴含在血脉之中的妖元力的浓郁程度——妖元力越是浓郁,则修行资质便就越好。而说到此处时,肖尹耸了耸肩,说到:“我妹妹血脉浓度不是很高,无法修蛊;待过些时日也就只能来城里修行符术了……”说着,肖尹指了指远处的一座三层塔楼塔楼四周漂浮着一些符纸,符纸闪烁着光芒,似乎构成了某种阵法。
“那座塔楼,就是符之一部的楼亭,初学符术之人皆要去那楼亭之中登记,然后选择想学的方向……”顿了顿,肖尹看了一眼身旁的妹妹,然后才继续说道:“符之一部,其中除了先觉兄会的五行符法之外,还有许多奇异的符法;不过这些年尸符不知为何变得极为热门,尤其是修巫资质不好的男修,大多都选择了尸符一脉,以炼尸、养尸、驭尸为主;但也或许是因为选择了尸符一脉,就能进入南阳宗学习,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去外界看看……”
楚天面色微微一变,不想那南阳宗居然与辰州府也有联系!楚天的双眼微微眯起,呢喃一声:“南阳宗……”而肖尹听见楚天呢喃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便就似是想起什么,说道:“先觉兄知道南阳宗也不奇怪,南阳宗共分内宗外宗两部分,其中内宗则是在南疆之内,外宗便是在没有巫力的南疆……”
楚天皱了皱眉,不禁问道:“辰州府与南阳宗有什么联系么?”
“辰州府与南阳宗啊……”肖尹呢喃一声,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好半晌后才继续说道:“在数百尽千年前,好像是辰州府符之一部有一些前辈受当时外界朝廷之邀,说是镇压南疆祸乱,于是便就成立了南阳宗;不过再后来,南阳宗除了还接受辰州府内尸符一脉的弟子之外,倒也没有太多联系……至少我是不太清楚了。”顿了顿,肖尹目中闪过一丝向往之色,呢喃一声:“凡是辰州府拜入南阳宗之人,皆可直接成为内宗弟子,修行资源多得不用说,更难得的是有机会能去外宗,乃至外界转转……要知道在这辰州府中,想要去一趟外界,除了一些长辈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可能能够去一趟外界之外,便就只能通过南阳宗了……”
楚天闻言所有所思,这南阳宗给自己的印象一直都不好,尤其是自己第一次回乡之时,还曾受到过南阳宗地境强者的威胁;皱着眉头,楚天不禁问道:“不知肖尹兄是如何去过的外界?是因为南阳宗还是……”
“我去外界是因为当时师傅要去外界处理一些事,于是便就带上了我……”肖尹耸耸肩,回道;而随后,肖尹便就话锋一转,说道:“不说这南阳宗了,关于南阳宗若是先觉兄有兴趣,过些日子应该就是南阳宗之人来此收徒的日子,届时我的妹妹也会去的;你若有兴趣倒也可以与我妹妹一起来此……”说着,肖尹还露出一抹怪笑。楚天摸摸后脑,看了看一旁笑着的肖潇,然后点了点头。
一行三人一猴走在这辰州府中,而当走到城中心时,楚天看见居然有一处类似皇宫一般的建筑,尽管围墙已经长满了青苔,尽管已经有藤蔓顺着墙头蔓延进去,但这座城中宫殿却依旧恢弘;给人一种沧桑古老之感的同时,却又不失威严。楚天看着这城墙,而一旁的肖尹则是说道:“这里面居住的都是一些长辈强者,相传这里面还有历代巫神留下之遗物与图腾,而这座宫殿,也是我辰州府能够历经万万年至今的一个原因。”说着,肖尹向后两步,然后指着围墙内的一座九层宝塔,说道:“那座塔,叫做‘辰州塔’,凡是辰州府之人都知晓这辰州塔前几层是放置一些古籍、功法之类的卷轴,而第七层开始,则是历代祭祀、族长以及传说中的巫神遗物放置之处;而第九层,传说还放置着初代巫神的传承。”
“不过我们也没去过那辰州塔,至于辰州塔里面是不是传闻的那般也无从得知……”说着,肖尹带着楚天离开了这座宫殿的范围,穿梭在街道之间,肖潇在肩头的猴子的指引之下从这家店铺跑到了那家店铺,楚天能够看出肖潇对于几家店铺中的好些个小物品极为喜欢,不过最终似乎是因为囊中羞涩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只能移步去另一家店铺。
楚天轻叹一声,脑中不再去想那关于南阳宗之事;看了看肖潇,然后忽然问了肖尹一句:“这辰州府中交易,似乎并不是用银两?”闻言之后,肖尹看了看一旁的店铺,然后说道:“除非是大量银两,量大到足以炼制法宝的程度,否则的话通常还是以妖晶或是妖灵来做货币——毕竟不论妖晶或是妖灵,其中都蕴含着磅礴的巫力,能够助人修行。”
楚天闻言,心念一动,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枚寻常妖晶,然后说道:“是这个么?”肖尹看了看楚天手上的妖晶,然后说道:“这只是一粒寻常妖晶,能换一些杂物罢了……妖晶分为三等,其中最低等的便就是先觉兄你手上这种,或许只能相当于在外界的铜币吧;而高一些的则是带有一丝属性之意的妖晶,或许能够相当于你在外界的银两;而带有极为浓郁的属性之意的妖晶,便就是最为高等的妖晶,或许比你们外界的金子还要值钱……”肖尹说着,还没说完便就瞪大了眼睛——此刻楚天拿出了最初自己斩杀那头白狼时获得的那枚妖晶!说是妖晶,倒不如说是介于妖晶与妖灵之间的存在!
而看到这枚妖晶,肖尹瞪大了眼睛,神色之中满是难以置信,呢喃着说道:“不愧是先觉兄……居然有如此珍贵的妖灵!”
“这不是妖灵吧……”楚天皱了皱眉,呢喃一声;而随后,肖尹却是说道:“这不是妖灵,但却是即将化为妖灵的妖晶——要知道,这种存在之物比寻常妖灵都要值钱的多!毕竟此物可遇而不可求!”
楚天一愣,收起了手中的妖晶,神色若有所思;而肖尹则是始终惦记着楚天之前拿出的妖晶,不断问着楚天是斩杀了什么妖兽,在什么地方遇见的那妖兽……但最终,楚天只是告诉肖尹自己是在初入南疆时所遇见,不禁使得肖尹神色之中出现一抹失望,然后神色羡慕的看着楚天。
在城里转悠到了下午时分,楚天也对于辰州府中有了一些了解;但就在楚天准备离去之时,一声种响却是忽然传遍了整个辰州府!也正是在钟响之后,楚天诧异地发现——在这辰州府中,所有人居然都忽然变得沉默起来,不论前一刻他们在做什么。楚天有些不解地看向一旁的肖尹与肖潇,肖潇则是面上出现了一抹悲伤之色,而肖尹则是面露怒意,缓缓闭上了双眼,似在默哀。沉默,持续了不到十次呼吸时间,第二声钟响却是蓦然传出——咚……
咚——
随之传来的是第三声,第四声……四声钟响,使得前一刻还喧闹非凡的城池里充满了寂静,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楚天皱起了眉头,看着周围的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少,此刻面上都露出了深深的悲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