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旗舰,甲板上。
“大王,外面风大!”陈圆圆俏生生持一斗篷,踮起脚尖披他肩上,俏脸儿微红。
“圆圆身子娇弱,速回船舱去罢!”唐惟一道。
“却不舍大王,愿服侍左右!”陈圆圆娇羞道。
“尚是个孩子,止自理便了!”唐惟一摇头道。
“大明女子,一十二岁成婚育子,却是常事!”陈圆圆嘟嘴儿道。
“……”唐惟一。
“大王……”陈圆圆觑他一眼,心儿慌慌,“可是嫌弃圆圆卑贱?”
“莫要胡思乱想!”唐惟一道。
“追随大王十数日,大王却不怜惜圆圆!”陈圆圆嘟嘴儿道。
“将你带在身畔,实是服侍我的,怎却要我服侍你?”唐惟一叹道。
“……”陈圆圆。
“大王,却听喊杀声稍止,恐亦占个落脚的,可需登岸稍歇?”王仙海恭声道。
“歇个什么?”唐惟一叹一声,“海外岛屿众多,止这一个,实不济事,却需多占几个,止留五百军士扫平此岛,余者去寻下一个岛屿。”
“喏!”王仙海恭声应喏。
“哼!”陈圆圆却瞪一眼王仙海,嘟着嘴儿钻入船舱中。
“大王,却惹恼了圆圆姑娘,止盼救命!”王仙海苦笑道。
“自作孽,不可活,我亦救不得你!”唐惟一叹道。
“……”王仙海。
止留五百军士攻占此岛,船队继续南下,辟邪军功力高深,手段狠辣,止数月功夫,夷人几欲绝迹,诸岛皆为其所占。
船队返航。
航行两月,船队停靠福州府码头,出行时数千人,返航时却不足百人,辟邪军亦止三十护卫,余者皆坐镇海外,清理余孽。
“出海数月,终归故土!”唐惟一叹一声,“止海外占那般多岛屿,却该移民也!”
“大王,出海数月,却不知家中如何!”王仙海却觉担忧。
“家中有那一万五千混元军坐镇,自亦无妨!”唐惟一道。
“老爷,可是要回西北?”陈圆圆却做个妇人打扮,挽他手臂道。
“圆圆,海外不易,自亦不做强求,止回故土,却将那鬓发复做个少女样的!”唐惟一道。
“少女鬓发却觉麻烦,日后止做此般!”陈圆圆道。
“……”唐惟一。
船队驻于福州府,船工自亦留守,唐惟一却携众人同往西北而去。
行之数日,一行人径至华阴县,止义军占其全省,全力催发工业制造,诸人皆有个工做,自亦衣食无忧,较之三年前初至此地时,却觉换个天地般。
“此地却离华山派不远,素闻华山掌门,神剑仙猿穆人清剑术高超,止不知与我辟邪功相较如何?”王仙海道。
“却于三年前,我未传其华山绝艺时,止以华山基础剑术,自亦挡不得你一剑,止积三载之功,却当五五之数也!”唐惟一道。
“……”王仙海。
辟邪军诸老汉亦止诡笑不已,却觉这大统领撞个头破血流。
“老爷竟是华山弟子?”陈圆圆道。
“正德年间,岳掌门门下!”唐惟一道。
“原来……”王仙海面色忽红忽白,甚觉尴尬,“原来大王竟是华山弟子!”
“老王若有心,自亦上山与那华山掌门切磋切磋!”唐惟一笑道。
“岂敢岂敢……”王仙海面红颈粗,羞臊难忍。
“咯咯……”辟邪军诸老汉掩嘴儿偷笑。
“哼!”王仙海止狠狠瞪一众部属,却未敢多言,止打定主意,日后需多做些小鞋派发。
“王大爷,却觉你功力高深,那神剑仙猿,未必是你敌手呢!”陈圆圆道。
“姑娘说笑了!”王仙海讪笑,额上沁出细汗。
“未说笑,却当老爷传你功夫,非绝艺乎?”陈圆圆笑道。
“……”王仙海。
“咯咯咯……”辟邪军诸老汉兀自阴笑不已。
“不若王大爷上华山,与那神剑仙猿斗斗剑罢?亦着小女子开开眼界!”陈圆圆笑道。
“姑娘快快饶了老汉罢!”王仙海做个可怜模样。
“咯咯咯,王大爷恐未惧那神剑仙猿,实惧老爷罢了……”陈圆圆止挽着唐惟一臂弯,咯咯娇笑。
“让姑娘看了笑话!”王仙海讪笑。
“止切磋罢了,实不妨事,止惜个名利,实修行迷障,若剥他脸面,实亦是个极好的!”唐惟一笑道。
“嘿嘿……”王仙海。
一行人说说笑笑,于城中闲逛,止将那吃的玩儿的买来吃了玩儿了,时隔多年,那味儿却亦变了,止此情景着他忆及小师妹罢。
“却听哪个大言不惭的,竟敢小觑我华山派!”却见个中年汉子上前,神色不善。
“大爷如何称呼?”王仙海既知大王出身华山派,于这华山派的,自亦极是客气。
“呵!”中年汉子冷笑,“大爷便是华山派大弟子黄真!”
“……”王仙海却心生恼怒,止看大王面上给你个脸面,却当我真个怕你不成?
“黄某学艺不精,却亦维护师门脸面,请老先生指教!”黄真拔剑出鞘,剑指王仙海。
“老王却要谨记身份!”陈圆圆脆声道。
“指教不敢当,止切磋较艺罢!”王仙海拔剑出鞘,应道。
“且接我夺命连环三仙剑!”黄真飞身攻向王仙海。
“好!”王仙海亦未犹疑,便如陈圆圆所言,他亦是有个身份的,虽止黄真为华山弟子,他亦是秦王麾下,若服个软,丢的却是秦王面皮。
二人斗在一处,皆为唐惟一看个满眼,不由蹙起眉头。
“大王为何蹙眉?可是王仙海失了大王脸面?”陈圆圆一门心思放在唐惟一身上,止神情稍异,便可察觉。
“这个神剑仙猿,确是个不会教徒弟的!”唐惟一叹道。
“……”陈圆圆。
“便如这夺命连环三仙剑,止徒具其形罢,诸般变化一个未见,止当我演化剑招,白费了番功夫罢!”唐惟一叹道。
“便是华山掌门不会教徒弟,亦是武林顶尖高手呢!”陈圆圆道。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却是武林倾颓!”唐惟一叹道。
却见场中变化,那黄真功力深厚,剑招凌厉,初交手时,自亦攻伐有度,止王仙海身法诡谲,剑招狠辣,止战在一处,却教他左支右绌,忙于招架,精妙招式半分亦使不出。
当啷!
却听个脆响,黄真止觉手中酸麻,手中剑竟被击落。
“承让!”王仙海收剑后退,拱手道。
“今日败于老先生剑下,黄某心服口服!”黄真面色惨白,“止恨黄某学艺不精,却非华山武功不行!”
“维护师门声誉,自亦该做的,却不可偏!”唐惟一叹一声,“止见你三仙剑古板刻薄,却道学艺不精,止闻你所言,却知你病在心上,未见良知本体,教那名利占你心上,功力自亦不得寸进!”
“黄某人维护师门声誉,却是做错了么?”黄真不服道。
“未错!”唐惟一摇头,“止你将那所谓师门声誉看的天大般,却是个极错的!”
“黄某不敢苟同!”黄真不服道。
“却当华山派精髓何在?”唐惟一道。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自亦紫霞神功矣!”黄真道。
“我却觉华山精髓,在那七戒上!”唐惟一摇头道。
“……”黄真。
“那教你做人的止当不见,争勇斗狠的却放在心上,却当你将入魔道矣!”唐惟一道。
“先生所言,黄某不敢苟同!”黄真犹自不服。
“手上功夫,终难脱术之桎梏,心上功夫,方为正道!”唐惟一叹一声,“你眼中之师门声誉,止武功高低罢了,却知武功高低,止在人,不在武功!便如宋时丐帮之主乔峰,一手太祖长拳,打遍天下无敌手,却知无敌天下的是那乔峰,而非太祖长拳!”
“未敢请教先生名讳!”黄真拱手道。
“唐惟一!”唐惟一道。
“唐……”黄真却觉惊骇,随即狂喜,扑通跪地,“弟子黄真,拜见祖师!”
“起身罢!”唐惟一摆手,一股劲风将他托起,“华山声誉,实是摸不着、求不到的,止弟子遵行戒律,惩恶扬善,自亦有个华山声誉,若为非作歹,便是武功再高,亦止骂名便了!”
“弟子多谢祖师教诲!”黄真躬身拜道。
“你那剑术,且莫要炼了,先炼个心上功夫,止托你带个话与你师父,且学一学心学的功夫,自亦会教个徒弟!”唐惟一道。
“祖师却不上山?此处亦于华山不远,恳请祖师回山,华山弟子皆殷殷祈盼也!”黄真道。
“我领义军造反,亦有个好大家业,却抽不出时间罢,走啦走啦,且去西安府!”唐惟一摆手携众而去。
“恭送祖师!”黄真恭声道。
待送别祖师,黄真亦未犹疑,径往山门赶去。
“师父!”恰于正气堂见了师父出关,止欣喜跪倒,“弟子于山下巧逢祖师,有幸蒙祖师指点一二!”
“什么?”穆人清惊喜,一把搀起黄真,捉他大臂,“你在山下见到祖师了?”
“是的是的,弟子在山下见到祖师了,却是个青年模样,身着朱红道袍,戴个幅巾,极俊伟威严!”黄真道。
“对对对,三年前祖师上山时,便是穿的朱红道袍,戴个幅巾!”穆人清却是兴奋难耐。
“祖师托我给您带个话儿,且学一学心学,自亦会教个徒弟!”黄真道。
“……”穆人清面上却露个尴尬神色。
“师父出关,可是紫霞大成?”黄真心奇道。
“非也!”穆人清面色一僵,“紫霞功博大精深,摸索三载,止入个门去罢了,今日出关,实是收个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黄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