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伊进城了,而离招贤大会开幕只有短短五天。三月初九,一个被天下人铭记的日子,就在这天,轰动天下的盛事就会到来。
“师傅,公主已在行宫等候多时,您看……”彭日照健壮的身躯躬身在马车前,语气神态异常的谦卑。
马城中的费伊没有急于回复,而是挑起车帘,平静如水的眼眸观察了一下四周。
“日照,你附耳过来。”
“是。”彭日照不知师傅要让他干什么,心里疑惑不安,但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费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他的脸色一变再变,先是惊讶而是紧张起来。
“知道该如何做了吗?”费伊面无表情的问他道。
“是。”彭日照点了点头,不再逗留,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去。
车马缓缓前行,在遣开人群,通过四五条街道以后,于孟瑶的暂时的府邸华琼苑停了下来。
“国师!”仆人纷纷行礼,而孟瑶已等在了门口。
“呵呵,公主近来还好吗?”看到孟瑶,费伊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冷漠,反而一反常态的主动示好。
孟瑶欠身一礼,报以微笑,“瑶儿见过舅舅。我近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哦?”费伊眉毛一挑,没想过她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看她的样子不是在赌气,也并非故意要给自己难堪,莫非是遇到什么难事。
孟瑶心头一动,看样子费伊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只管把这场戏演好就行,相信费伊自己会看着办的。于是她客气道:“外面风大,还是到内堂说话吧。”
费伊点点头,看孟瑶欲言又止的样子,感觉很不寻常。虽然两人经常因政见不合而红脸,也曾有过反目而视的举动,可骨子里都是希望蜀国能继续留存下去,甚至进一步扩大。所以,他们既在竞争也在各自妥协着。不然,以费伊的强势,不会留着她到今天。
进入内堂以后,下人照例为费伊奉上精致的茶点,然后就施身退出去了。侍奉皇室的人都知道,费伊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而且两人今天郑重其事的样子,明显有话要谈,所以不敢再去打扰。
“孟瑶,现在已无旁人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可以尽管说出来了。”费伊端坐在高堂上,平静而冷淡道。
这是他们彼此私下面对时所用的方式,没那么多客套,简单而直接。
可是今天的孟瑶却收起了自己的敌意,看着他笑道:“舅舅,现在是蜀国最关键的时候,我们便先放下成见,一致对外好吗?”
费伊早有这样的意思,只是孟瑶不松口罢了。两人这段时间虽然已经形成默契,可却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开诚布公的谈过。于是他点点头,“那我就占你一点便宜,叫你一声瑶儿了。”
说来好笑,孟瑶以前一直置气,不肯承认两人的关系,此刻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或许是许久没有像这样体验过家人般的温暖了。
“舅舅,你若愿意,就这么一直叫着好了。”
费伊端着茶杯的手颤动了一下,像是什么被触碰到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神态难得的变得慈祥,“好好好。”
或许,我不该应该这样的。孟瑶难得的检讨起自己以前的过失。她总认为费伊始终持有吞并蜀国的想法,却从没有试着以自己的一颗诚心去感化他。只是,现在想通了还来得及吗?
“你今天约我到你的行宫,不会这么简单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老夫难得高兴,尽可说来听听。”费伊想了,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答应她一个小小的要求也无妨。
孟瑶长长舒了一口气,收起感激转为脸色凝重道:“大会召开在即,却有人生出了谋反之心,瑶儿不得不请您出山啊。”
“哦?”费伊不是很懂她的意思,在他印象当中,孟瑶是一个倔强的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人,事关兵权的事更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了。于是他不解道:“是何人?”
“吕望!”孟瑶说的掷地有声,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引起费伊的关注。
吕望!?这回轮到费伊惊讶了。吕望一直是站在她那边的,这次她怎么会对支持她的人发难呢?看不懂啊!
“不满您说,他真正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舅舅你。我心想蜀国不能没有舅舅坐镇,所以特意相告。”孟瑶从容道。
“这话怎么说?”费伊并没有将吕望放在眼里,他只是一个异姓王,还不够格与自己相提并论。
孟瑶斟酌了一下言辞,认真道:“我们都看错了他,他不但隐藏极深,而且蓄谋已久。他不但会武功,而且不知从哪里学得了傀儡术与移魂大法这样的邪术,控制了不少的兵将为他效力。”
“你说什么?”费伊‘噌’的站起来,吓了孟瑶一跳。孟瑶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
不怪费伊会有这样的反应,而是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别人或许可能不知道,而他却实实在在的见过。所谓的傀儡术与移魂大法,当今之世只有一人会,那就是天门的孙仲,也就是现今的天理教主。
天理教是武林中最为神秘的存在,甚至在天门之上!因为没有见过他们,甚至这些年来就像在世间消失一般。不由得费伊心惊肉跳,孙仲的手段太可怕了。如果孙聪还可以大义智取,那孙仲,也就是现在的仲无极,根本就是一个全无人性的存在!
“舅舅,我话还没讲完呢。”孟瑶也没想到费伊的反应会有这么大,着实令她费解。即使在面对孙聪的时候,她也没见过他这样方寸大失的样子。
“你说。”费伊再度恢复了平静,即使对方再强,也要从容面对不是。
“他不但自己是个高手,还与魔门的两个掌门结成了同盟。花想容,卓九幽!不仅如此,还有西域苦陀寺的两个和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