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插曲并未打乱太多的心思,格洛很快将其放到了脑后。在那位殷勤的年轻侍者带领下,队伍一行走入了“海豚之乡”的后院,将马匹和马车进行了安顿。为了方便照看货物,马车特地停在了客房窗户的视野中,用防水的毡布严实包裹。
随后,队伍来到了酒馆二楼的客房,格洛所订的是标准的四人间,队伍一行十二人,正好三间。
粗略看完房间后,年轻的侍者恭敬地微笑问道,“先生们,你们还满意吗?”
格洛点了点头,以一种极富玩味的眼神盯着侍者,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雷尔,随着大拇指轻轻一弹,那枚雷尔带着闪耀的光泽,落在年轻侍者的手中。年轻的侍者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一会还请将晚餐送上来。”
格洛盯着年轻侍者的眼睛交待道。
“好的。”
收下小费的侍者满口应承,随即低下了头,很快转身离去。
“地下势力的暗哨吗?”
格洛望着年轻侍者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低声的自言自语道。
“格洛,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一旁的奥利弗听到格洛的自言自语问道。
“一些可能带来麻烦的虫豸而已。”
格洛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房间。
对于如今诺戈排得上号的盗匪头子“野狼”来说,阿弗隆的地下势力确实只算得上虫豸。在大陆历55年仲夏之末这个时间段,那些地下势力人物的实力就算比普通人强上一点,也强得有限,更多的是依仗无赖恶名和抱团的力量,普通人遭受欺辱或许只能忍气吞声,但是格洛却是LV10的就职游侠。
可惜对方并不知道他“野狼”的名号,也不认识他的面目。
坐在床板上安心等候晚餐的同时,格洛的手不禁抚摸到腰间的刺剑上,这是他的一个潜意识下的习惯——脑子里一旦想到关于战斗的事情,总会将手放在方便拔出武器的位置。
阿弗隆的地下势力对于他只是一些弱者,虽说他并不愿意向弱者挥刃,但是他也不介意,如果对方惹到头上的话。
之前穿过阿弗隆的城门时,格洛就已经发现了这类人的存在——游移的目光不断在行人的口袋或包裹上扫视着,然后很快就有几个瘦弱的半大孩子挤入人群中,有意无意的向目标贴近,以一种极端熟练的轻巧动作伸出了“第三只手”。
之后,格洛无意中所瞥到了另外的一幕——僻静的街巷角落里,那些半大孩子,像鸡仔般围在一个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面前,掏出了得手的钱袋,从中年男子手中换取一张脏乎乎的干硬麦饼,然后双手死死抓着麦饼开始狼吞虎咽,直咬得碎屑横飞,而那些没有收获的孩子,则默默吞着口水承受中年男子数道凶狠的拳脚。
这样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阿弗隆的卫兵完全有理由应该知道,但是依然默许着存在——如果说两者之间没有勾结,只有白痴才会相信。
这也是地下势力的规矩之一。
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心思,格洛并没有当好人的打算,而那些地下势力看到他们一行十二人,个个精悍,也没有将他们选为下手目标。
“井水”原本不犯“河水”。
直到来到“海豚之乡”后,手中那袋沉甸甸的雷尔露白。
时间并没过去太久,也许是那枚雷尔的神奇作用,那位年轻侍者很快将晚餐送了上来,食物放在干净的陶制盘子里,码放得整整齐齐。将十二人份的晚餐送达以后,侍者以一种近乎讨好的姿态悄然离开。
停下了关于阿弗隆一行的交谈,盗匪团成员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食物上——炸得金黄的鱼块、鲜嫩的芥兰、青豆、蘑菇肉末汤,主食是一份热气腾腾的土豆泥,虽然谈不上多么精致,分量倒是很足。
所有的人立即埋头大吃起来,包括格洛——他并不担心食物有可能下毒的事情,一如前世游戏里的设定,非战斗状态下,任何食物进入肚皮,格洛都会获得一个极缓慢的持续回血BUFF。
如果那位年轻侍者真的不怀好意,“系统”会给他提示信息。
格洛放心的大口咀嚼着食物,事实证明那位年轻的侍者并没有作什么不干净的手脚。
……
阿弗隆的黄昏。
海边吹来的凉风扫荡热浪扑面的空气,南城区各条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这座北地的港城,拥有极为丰富多彩的夜生活,这也是众多埃兰特王国民众谈论到阿弗隆时心怀向往的原因之一,若是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总是免不得思量好好寻乐一番。
一处阴暗偏僻的巷道口,偶尔有行人经过,却加快了脚步离开——他们看到了一些手臂纹着野兽纹身,模样或凶恶或猥琐的男子陆陆续续走入其中。
这条巷道中其实别有天地。
这里是阿弗隆地下势力“血腥獠牙”的老窝。或许,在整个阿弗隆,“血腥獠牙”并不算什么,但是在平民为主的南城区,这个地下组织就是一个令人闻之生怖的存在。
这些男子最终走入了同一栋房子。
房子里很宽敞,没做什么格挡,简单摆放着两排椅子,现在房间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椅子上坐满了人,有些后来者甚至只能站在椅子后。
气氛很安静,这群模样凶恶的壮汉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望向两排椅子尽头的主座。
主座是一张铺着动物毛皮的巨大靠椅,脏污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毛皮来自何种动物,上头坐着一道巨大的身影。
尽管保持着坐姿,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这道身影非常的魁梧,魁梧的让人怀疑这道身影的主人是否拥有蛮荒部落的血统。
这道身影的主人是“灰熊”科兹莫,很少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大多数人只知道他的绰号,知道他是“血腥獠牙”的首领。
接过身侧一个瘦高个递过来的540年年份卡尔萨斯红酒,两根粗壮的指头轻松拔出了瓶塞,“啵”的一声轻响,科兹莫举起了酒瓶,猩红充满醇香味道的液体流过他的双唇涌进喉咙,露出发黄的板牙。
一口痛饮后,液体顺着茂盛的络腮胡须,流淌到毛茸茸的胸膛下。
“灰熊”科兹莫现在的心情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