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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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垅西客栈。

大堂内,灯火通明。

左问听着白潦的述不禁暗暗称奇,就连躲在二楼偷听的天也是惊异的不敢出一丝气。白潦完之后,厅堂内登时陷入一片寂静。

“这纯钧竟然还会护主,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左问打开话头道。他听过许多大漠上猎犬、苍鹰、骏马护主的故事,但是这宝剑护主,还是头一回听。

“我也啊,”白潦应道,“今天一定是撞了邪了。要是孟尝君门下的神卜还在就好了,一定要让他替我算上一卦,去去霉运。”着白潦叹了口气。

左问已经在听着白潦回忆的时候,将他那道伤口冲洗干净,从插着银针的布巾上又取出一根较为细的针来。对白潦道:“今天你的霉运还没有到头,如果我有那名医骆灵枢的针灸技术就好了,她能够以针刺掌控疼痛的腧穴,从而使人感觉不到疼痛,不至于在缝合的时候让你感觉疼痛太过剧烈。本来若是还有‘百痹清’,也能加速你伤口的愈合,减轻你的疼痛。可现如今只有我直接给你缝合了。”

着左问已将一根羊肠线穿过银针的针眼,将锋利的针穿过白潦右臂那伤口的一侧皮肤。

可白潦竟然面不改sè,只是牙关紧紧的咬着。

又是一针,这银针虽然已是由铁杵在溪石上打磨数月而jīng心制成,光洁无比,但是刺破皮肤穿过肌肉的瞬间依然是如锥心刺骨一般的疼痛。然而白潦竟能一动不动的任由左问一针一针的穿过。

十七针,整整十七针。

左问用银剪将多余的羊肠线剪断,以布巾将伤口细细包扎起来。取下那三支止血的银针,收拾妥当之后。白潦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这半柱香的时间里,天的眼睛一刻也未曾离开左问手中的那支银针,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治伤的医术,只道自己见识浅薄。要知道在山谷之中,医术高强的母亲也只是用草药覆盖伤口后扎紧,这银针穿线可是闻所未闻的技术。

白潦站起身来,右手回旋一周,见活动无碍不由称赞起左问来,“这‘巫医左问’的称号还是名不虚传的,这么多年征战沙场,可谓受伤无数,多亏了有你我才能够活到现在啊。”

“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这些做什么,走,我们回房休息,明rì还有正事要办。”

着两人起身,向古朴的木质楼梯走来。殷天见状连忙退回至客房内,虚掩着门,不敢发出一声响。

白潦和左问就住在天隔壁,待两人进入客房后,天悄悄的靠近隔板,将耳朵贴在墙上静听。

现在想来,这两人既然是齐国丞相的手下,抢夺宝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那叫左问的老汉为何会到桃源谷中,实在是令天费解。这两人就住在距离桃源谷不远的垅西村,或许明rì会到桃源谷去,这么想来天不由的担心起谷中的人来,要是这两个家伙到山谷中干些坏事,自己可不能放任不管。

还是先听听他们有何打算,这么想着,天屏住了呼吸,想要更仔细的洞察松木墙另一边的动静。

在一墙之隔的客房之中,左问和白潦已解下包袱,将二准备的酒菜囫囵吞下,斜靠着卧榻聊起来。

白潦抚着刚包扎好的伤口,问道:“昨天去那桃源谷中可有什么收获?”

“这冯虚果然就在那山谷中,扮的和寻常百姓无异,呵呵。真是让人想不到啊,以前在孟尝君门下以一敌百的一流剑客,如今却会隐居在这的山谷之中,不问世事。”左问轻轻地摇了摇头,取出昨rì天给他盛的那一葫芦酒,饮下最后几滴。望着空空如也的壶底,念道:“看来明rì回谷还得向那鬼要一壶,”转念想起他喝了“百痹清”的事,又加了一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天在墙的那头听了不由的气从中来,想自己好心给他装酒,却没想到这老头为老不尊,反倒要害他这么个晚辈来。怎奈现在自己的本事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只得继续探听。

白潦听了,不由想起当初一同在孟尝君门下共事的岁月来,感慨道:“那时候我们几人为主效命,出生入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闯过,什么大灾大难没有经历过。如今相见,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好好坐下来叙叙旧。”

左问将空葫芦置于卧榻旁,枕着双手躺下,道:“若不是那年孟尝君冒犯了齐闵王,被齐王下令株连九族,收押三千门客。特别是位列十二门客之中的我们几人,更是派重兵抓捕。幸好有匡丞相为我们几人求情才免去一死,为其效命。”

殷天苦苦思索,总算在记忆中寻找出那么一些在冯虚授课中提及的事。这孟尝君是战国四公子之一,名田文,任齐国丞相,善用贤能,门下有门客三千,其中不乏能人异士。这战国四公子是当今世上除了王族之外,拥有强大社会地位、财富以及人员的一股力量,然而这种强大的势力难免会令君王忌惮,而想要铲平。

没有想到那整天掉书袋的冯师傅竟然还是那孟尝君的十二门客之一,天还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本事来。

“是啊,那时候若不是匡章丞相向齐王请谏,我们几人虽然是孟尝君的得力手下,为其身先士卒,但是若能归朝廷所用,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齐王才勉强让我们跟随匡丞相,而其他几人不是被废了武功就是隐姓埋名,不知躲藏到了什么地方。”白潦一直是个重感情的人,别看他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心思却极其细腻,现如今他还是时常会想起那十二名jīng挑细选出来的高手共同战斗的画面来。

左问道:“如今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也只有好好报答匡丞相的救命之恩,好好效力便是了。”

白潦听了不禁问道:“难道真的要依丞相吩咐的办?若是冯虚不愿意为朝廷效力那该如何呢?”

左问苦笑了一下,“我这条命是丞相给的,依丞相所言若是不依,为免除后患只有将其杀死了。”都是一起战斗过的兄弟,手足相残的事情他也不想发生。

天一听杀死二字,心中一惊,口中不由“啊——”的一声叹了出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冯虚有危险,却不知道现在真正有危险的正是自己。他的这声轻叹虽然极其短促,可隔壁房里瞬间没有了话声。白潦与左问二人相视一眼,立即坐起身来。

这时候,天却听见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一阵酒气和打呵欠的声音,店二走上楼来。这庄羽喝了口酒,嘴中呢喃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正醉醺醺的着,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啊——”的一声。从白潦和左问的房门前经过。

隔壁也没了声响,天心想,这得赶快回谷去告诉冯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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