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洁点点头,她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逻辑,在绥原,没有谁比她强就对了。
她出来只是睡不着,找个有趣的地方分散一下注意力罢了。
目光落在岳文玉的办公室,岳文玉在沙发上睡觉,那个红影就围着那砚台不知道疲惫的转圈。
王禹平看张淑洁不再说话,又主动问道,
“户主,那活尸找王哲做什么?”
张淑洁抱着肩膀,淡淡说道,“别提了,想起来就恶心。一个杀不死的心理医生,王哲去跟他换了命格,更恶心了!”
张淑洁现在不想提这个话题,而且想起来,感觉脑袋都大,一层一环,太废脑细胞,反正阴玲慧被她扔大街上了,以后打起二十分的注意力,坚决不让任何人有靠近她机会就好了。
王禹平附和道,
“如果户主有囚舍在,没有什么杀不死的东西!一个彘异罢了!”
“除了杀不死,没有什么特殊的。”
之后等着张淑洁再接话,他是抛砖引玉,果然张淑洁说道,
“哼,问题是那个彘异还制造了一个魔涅出......嗯?”
张淑洁说道这里,猛然转头看向了王禹平,
“谁告诉你那是彘异的?!”
王禹平眼珠左右乱转,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但很快就干笑,
“前几天王哲不是感化了一个彘异吗?”
张淑洁却不依不饶,她突然察觉到了不正常,王哲说沈传师是彘异,她不会怀疑什么。因为王哲是当局者,本来就在调查沈传师。
自己也是在帮王哲封印沐竹时候,才从王哲口里知道那是彘异!
张淑洁冷冷说道,
“囚舍镇压不入六道的多半邪祟,包括僵尸、脱业、离觉、希獠、犬夷不下几十种,你为何笃定他就是彘异?”
王禹平瞠目结舌,张淑洁昨天调查囚舍的时候,连囚舍是什么都不清楚。咋突然对囚舍这么了解了?
张淑洁只有想与不想知道,没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一个简单的比方,图书管理员,绝对不可能把整个馆内藏书都看一遍。
但是如果他有心,可以随时翻阅这些书。
张淑洁挥手,白孟溪出现。白孟溪一脸狰狞的笑,舌头伸出夸张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半张脸。
王禹平朝后飘了两步,马上停下,因为一旦张淑洁真的发飙了,根本不需要白孟溪出手,只要撵走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阴差直接送入地府。
王禹平叹息一声,
“那彘异本来就是尚如渊制造出来的。”
白孟溪抱住王禹平的身体,“就这?不够!”
说着嘴巴猛然张开,嘴比王禹平的脑袋还大,王禹平带着哭腔,
“制造彘异本来就是尚如渊的特长。”
张淑洁冷哼一声,“放屁,彘异能制造吗?!你在糊弄我!”
白孟溪的舌头在王禹平的脸上舔了一口,王禹平整个身体缩小了一大圈,带着哭腔喊道,
“真的,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制造出来的半成品,只要找囚舍过过火,再抢出来,就成了。”
“我对天发誓,我只知道这么多。不,我对泰山发誓,真
的我只知道这么多。”
张淑洁握拳,昆仑余孽,怪不得是过街老鼠,简直无法无天了。
彘异都能敢人为制造!这绥原就是因为尚如渊,三百多人死于非命。
“一共有几个?!”阴玲慧盯着王禹平问道。
王禹平闭着嘴,却是伸出两个指头,等阴玲慧看清楚,他就收回了手,把一只手变成一个圆润的疙瘩,好像他是一个天生没有指头的残疾人。
这也确实难为了王禹平,他以前好歹是一个命师!
也是司徒矜卓和尚如渊帮忙,才让他褪去道胎,成了一个普通的鬼。
如果王禹平不是魂体,他恨不得把舌头给咬断了。
王禹平短短一会时间,不仅手没了,脸也扭曲的模糊了,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为了活下去,把师哥都出卖了。
张淑洁看出了王禹平说完这话时候的自责和痛苦,给白孟溪使个眼色,白孟溪松开了王禹平。
下一刻,王禹平就躲到了张淑洁的府门内蜷缩成一团。
张淑洁仰头,深呼吸。觉得心实在太累了。
她想躲着阴玲慧,甚至破坏阴玲慧的计划,可是敌人的敌人,真的能成为朋友吗?
太难了,像尚如渊这种畜生,眼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把别人的命当回事,让她怎么与之为伍!
可是这个城隍更是薄情寡义,喜怒无常,太难了,在绥原当个阴阳行使太难了。
“老白,走吧!”张淑洁冲着白孟溪说道。
白梦溪指指这办公楼,“户主,我觉得这大戏要接近尾声了。”
“你也看到了,这绥原阴差都快成个位数了.....”
张淑洁重重说了一个字,“走!”
白孟溪消失。
下一刻,张淑洁站在扔阴玲慧出来的地方。
阴玲慧早就不见了。
而且阴玲慧也没有再强撑着去管岳文玉的事,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放弃了?
长舒一口气,算了,反正她也没有得到天道意旨,回去睡觉......
.........
阴玲慧给孩子换了尿布,孩子不哭闹了,又睡了。阴玲慧起床偷偷的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纸尿裤,换了一个纸尿裤。因为婆婆不许使用纸尿裤,说对孩子不好。
换完纸尿裤,眼皮沉重,呼吸都感觉无力。
搂着孩子继续睡觉,
但她感觉自己才刚睡着,就被电视机的声音吵醒,睁眼看到门大开着,应该是婆婆故意把门给打开的。
她起床,走到客厅,电视关了,回屋正要关门,老太太进来了,一把扯开了窗帘。
阳光照到家里,让阴玲慧感觉整个人的脑袋都被这光给充满了。
“别睡了!一会婷婷和老公过来看孩子,收拾一下。”
阴玲慧一脸的懵逼,努力想这个婷婷是谁?
可是却没有什么印象,而老太太已经开始穿自己的练功服。
阴玲慧迷迷糊糊的拿着抹布,开始收拾家,老太太穿好衣服,却没有拿着宝剑出去,而是跟监工一样,拿着剑鞘一会指指电视柜,一会指指茶几。
不知道多久之后,家里擦抹完了,起身发现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
出去了。
阴玲慧回到了床上,抱着孩子想继续睡觉。
可是眼刚合上,门就被推开,老太太进来,说道,
“婷婷她们来了,”
“把孩子抱出去给看看。”
这嘴上说话平和从,笑容也慈祥,可是在从阴玲慧怀里抱孩子时候,把阴玲慧狠狠的拉了一把。
阴玲慧实在是没有精力跟这个老太婆说话,翻个身,说道,“我不舒服,就不出去了。”
之后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着了。
睡了一会,发现家里实在太安静,静的只有她的呼吸。
她手放在孩子的被褥上,却不见孩子。
阴玲慧起身跑到客厅里。
客厅里老太太正在脱练功服。
“妈?孩子呢?”阴玲慧问道。
老太太皱眉,“我刚回来你问我孩子?”
说着老太太匆匆跑到卧室,之后大叫,“孩子呢?孩子呢?!”
阴玲慧说道,“你不是说婷婷两口子来看孩子吗?”
老太太说道,“你说什么胡话,谁是婷婷?”
之后在屋子里来回跑找孩子,没有找到,最后过来扯着阴玲慧的胳膊用力的摇晃,
“孩子!孩子呢?”
“你这个烧锅的蠢婆娘啊,孩子呢?!孩子呢!”
阴玲慧跟石化了似得,她努力的回想抱走孩子时候的老太太和现在的老太太有什么区别,可是怎么想,都觉得没有什么区别。
而老太婆找不到孩子,开始来回的摇晃阴玲慧,阴玲慧不耐烦的把老太婆推开。
努力让自己平静,之后开口喊道,
“朱丑?!”
“朱丑?!”
朱丑没有出现。
接着她感觉到一阵的寒意,绥原阴差都消失了,她感觉到了孤独,无助。
她朝着门口走去,老太婆扑上来,“你去哪里?!孩子,孩子你藏哪里了?”
张淑洁脑袋都快炸了,头疼欲裂,反手一巴掌,但是她在巴掌打在老太婆脸上时候及时控制了力道,但即使这样,老太婆嘴里一下子三颗牙掉了出来,满嘴的血沫。
“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阴玲慧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巴掌会把老太婆打成这番模样,匆匆朝着门口跑去,
“你去哪?!”
“这日子究竟是过还是不过了?!”
“你是在外面养了男人?”
“肯定是!”
老太婆歇斯底里的喊。
门不知道去了哪里,门口站着一堆的人也在指指点点,
“不守妇道!”
“我亲眼看到她大半夜的溜出去,而且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是啊,我也看到了。”
“你就没有觉得她家的孩子长得跟他爹一样都不像.......”
阴玲慧忍无可忍了,想让这些人闭嘴,可是她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呼吸感觉越来越困难。
而门口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推开人群,走进来。
一把抓住了阴玲慧的头发,然后一个巴掌狠狠拍在了阴玲慧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