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系列关于人脑的科技，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老人的话音刚落，安杰利娜就冷笑起来了。
她没怎么犹豫，很快就反驳道：“我早就问过我的书灵了，它可以确定，贤者世界压根就没有这样的规则。”
“没有吗？”
“对，没有说不允许利用贤者世界的bug，更没说不能利用贤者世界的黑科技。”
“真的没有？”老人又一次问道。
安杰利娜有些奇怪，反问道：“当然啊，我理解得有问题吗？”
“你之前理解的没问题，但以后就不一样了。以前没有不能利用bug的规则，没关系，现在开始就有了。”
“什么意思……”
老人指着自己，笑道：“贤者世界的规则，是我和其他几个监管者确定的。从今天开始，我加上这一条规则，所有的贤者从今以后就必须遵守。”
安杰利娜愕然道：“这么随意的吗！”
“当然，贤者世界的所有规则都是我们定的。一百万秒觉醒、能力强化、一亿秒小目标、续命门槛逐渐提升、不能向普通人透露……所有的规则，都是我们监管者确定的。而且这些规则都不是一开始就有，是我们观察和讨论之后的决定。这就像一个游戏，随着世界的变化玩法在变，规则也在变。”
老人说完，宽敞而豪华的卧室里就陷入了寂静。两个人就站在那里，面对面直视着。
这里很安静，以至于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老人的呼吸悠长而有力，很是从容。而安杰利娜的呼吸声就有些短促了，短促而用力，透着一股子愤懑。
太阳渐渐落下了地平线。房间里也随之暗了下来，不过剩下的光亮还是足以让房间里的两人看清对方的眼神和表情。
安杰利娜的眼神冷得像冰：“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新增的这一条规则，就是针对我的？”
老人毫不扭捏地承认了：“没错，就是因为这个技术不该出现，所以加了这样一条规则。不过在你之后，如果还有人试图用贤者世界的bug成仙得道，那么这一条规则依然起作用。”
他说得显然已经足够清楚明白了。但对于一个已经在新计划上寄托了几乎全部希望的人来说，刚才的那些说法显然都无法令人心服口服。
于是安杰利娜忍不住质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利用bug？为什么这个技术不该出现？”
老人淡然解释道：“因为贤者世界的运行机制，和我们所有人的奇异能力，全都是因为某个更高级的意志希望催化人类的文明。这一切的最终目标，是文明的发展。”
“催化人类文明发展？”
“对，如果你想要启迪一群猴子开智，你也会用类似的手段。比如，奖励猴群中有了新发明的个体，让被选中的猴子具有先知一般的能力，可以引导下一代的聪明猴子。但你不会直接把电脑丢给猴子去使用，因为它们还没有聪明到能够理解电脑运行原理的程度。揠苗助长，会导致文明的发展停滞。”
安杰利娜瞪大了双眼：“我们……就是一群猴子？”
“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实际上，如果是跟赋予初代贤者能力的那种存在相比，人类根本到不了猿猴的程度，最多也就是一群蝼蚁。我们的文明发展程度，完全无法理解人家的水平。所以在我们眼中，贤者、书灵、无限书塔之类的这些东西，不是科技，是魔法。技术发达到一定程度以后，在愚昧的人们眼里就不是人脑可以理解的技术了，而是神奇的魔法。包括我，我也只是有运行的权限，底层的原理我也不明白。”
“这样吗……”
“对，而且你的黑科技不仅是超前了，还有更大的副作用。我们都知道，情绪共享只是你的第一步。接下来，你还要让人脑能够直接与电脑无障碍交互，让人们的意识可以彻底沉浸在虚拟世界里。如果这个愿景成真，那么影响力就真的相当可怕了。你想象一下，如果人们在现实中遭遇了挫折，或者哪怕是仅仅对现实的琐碎感到无聊，就沉浸在那样的虚拟世界里，那么会发生什么事呢？这种虚拟世界的威力远远大于任何现有的娱乐项目。对于人类文明，一个类似于缸中之脑的技术，真的能算是好的变革吗？”
“是好是坏，你能预测？”安杰利娜反问道。
“我也很难预测，但如果这个技术是人类自己研发出来的，那就算是毁了这一轮文明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还可以再重来，吸取教训开始下一轮文明的发展就行了。但现在这个技术并不是人类自己造出来的，那我就有百分之百的义务来阻止。”
显然，老人已经解释得足够清楚，但安杰利娜怎么能甘心？
放弃这个黑科技，放弃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响力，放弃唾手可得的得道机会……谁能心甘情愿？
于是安杰利娜又质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怎么知道你就是真的监管者？”
老人笑眯眯地道：“我可以直接让你得道。虽然你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还没达到那个标准，但我可以用我的权限，让你直接达成小目标。”
安杰利娜捏紧了双拳：“作为交换条件，我必须放弃用黑科技改变世界的计划？”
“不止如此，你还要跟我走。”老人的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深意。
“跟你走？”
“没错，我们这就走吧。”
老人话音刚落，就原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安杰利娜也消失了。
豪华的总统套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安杰利娜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也随之消失不见。
房间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紧接着，在全世界范围内，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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