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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敌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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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发完牢骚后的两小时,“契丹人”佣兵团的队伍就已经摸到了深林堡西南方向森林的边缘。森林边缘的植被比较稀疏,而且由于今日是大规模侦查的缘故,已经碰到了三四波队友,可以说是很高的侦查密度了。这其中包括了李业栩莫名很不喜欢但觉得又可以交朋友的韦恩·布莱顿。

韦恩·布莱顿在看到徐未明后再次发呆注视了一会在手下骑士的催促下才念念不舍的走上了自己家族负责的方向。要不是他的板甲不允许他大角度回头,他肯定会在视线模糊前转身看个够。

“真是个...害...”徐未明全程没有正眼看过韦恩,但是在余光里还是注意到了韦恩的眼睛。

“真是个什么?”徐未明怀里的安珀的语气突然变得戏谑了起来。

“没什么,不过有人能这样看我我还是挺高兴的。”徐未明看着前方的队伍说道,但是重新品味了一遍安珀的语气后就干脆放下了缰绳,然后用两只手掌用力的在安珀脸上揉。康拉德发现动静后转头看到的就是被揉着小脸的安珀对他做着鬼脸。

“所有人注意,原地休息一会,然后进入森林。”与李业栩研究完地图的老鼠朝后面传达着李业栩的指令,然后自己翻身下了马。休息的时间十分短暂,在简单的喂完战马和补充体力之后,队伍重新上马。然后按照李业栩的安排,散成了一个反三才阵队形进入森林。(反三才阵的队形神似林彪元帅总结的热兵器三三制钳形攻势,区别就是人员调配和时代武器更迭。)

此时的森林里还是有些热闹的,一人多高的植物可以遮挡大部分方向的视野。周围还有暂时没散开的侦察兵以及正在头顶上盘旋的,没有飞走的留鸟。李业栩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然后估算出了队伍的大概前行方向。大约半小时后,四处渐渐安静,余下的只有森林里的动物,和他们自己。

就在队伍正常前进的时候,李业栩抬起了手,然后往下挥动了两下。霎时间所有人都翻身下了马。下马后的众人也不说话,轻悄悄的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而四个鞑靼骑兵却没有下马,他们从马鞍侧面的弓囊里拿出了自己的复合弓,然后抓出三四支箭,弓弦上搭一支,握弓的手里再捏上两三支。他们被分散到反三才阵的左右两侧,此时没有下马的原因就是万一有敌人的话,准备着李业栩一声令下他们从左右两侧打头阵分散注意力,然后其他人在步行冲击进攻。鞑靼骑兵因为有着非常自信的骑术,所以他们可以在不算太密集的林子里骑行,但是其他人不行。

侦查的任务首当其冲给了老鼠。李业栩将自己的弩上弦后安装上了一支宽刃弩箭,然后再将弩交给老鼠,以求能一下干掉一个。老鼠接过弩后将手指搭在了弩机上,然后蹑手蹑脚的前进。

李业栩发令让队伍停下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听见或是看见了什么,而是嗅到了前面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能是被捕杀的动物,可能是遗留的交战现场,也可能是昨天或者前天被杀死的友军侦察兵。

老鼠踩着明显被人弄倒的蕨类植物朝前行走,一双盗贼特质的鞋子可以保证他的脚步声会变得最小。然后悄悄摸到目标的时候他朝后面的人发了个没问题的信号。警报一解除,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气。

李业栩带着那些人朝前走过了遮挡植被后就看见了这个森林的斑秃点。这一片空间大约两百多平米,没有树木植被。但是区域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营地。篝火已经熄灭了很久,原本立着的四个小帐篷也倒了两个,在篝火的一边,横倒着两具尸体,无法分辨确切身份。从黑色的斗篷和粗糙的皮夹克来看,应该是偷猎者或是强盗。

鞑靼骑兵在这方面是很小心的,可能在旁人眼里小心的有些过分了。看着两具倒地了许久的尸体他们也选择了一人放一箭以确保地上横倒的两位真的已经去见上帝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已经死了!你们这是亵渎死者!”在一旁被康拉德用殉道者长剑架着脖子的阿登侍卫轻声不满道。

“我们得确保他们是真的死了。蠢货。”鞑靼骑兵里最年长的一位操着浓烈的鞑靼口音对阿登侍卫说道:“我曾经在地上趴了有一天,就为了等有落单的敌人来搜刮我的行李。”

“该死的,你这是不正当的行为!战争明明可以进行的堂堂正正!”阿登侍卫对这种行为不齿道。

“是啊,战争可以进行的堂堂正正,所以你们白色人的西格斯蒙德国王就对我仅仅想要自治的部族发动了屠杀!堂堂正正,我呸。下地狱去吧。”鞑靼骑兵听到了堂堂正正就对阿登侍卫啐了口痰。痰飞到了阿登侍卫的脚边,让阿登退后了两步。

“行了,伊尔汗,继续走吧。”李业栩可不希望一路上有吵架的行为,吵架会让人上头,很可能让阿登侍卫生出各种不理智的想法。

“遵命,团长。”骑在马上的伊尔汗对着李业栩简单行了个草原礼后还是对阿登侍卫瞪了一眼。

“蛮子。”阿登侍卫耸耸肩,然后把这句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憋回肚子里。

李业栩用脚踢了踢躺在横倒在地上的尸体后就立马重新回去,翻上了马:“嗯,看上去这里明年也能长树了。”

众人哄笑了一阵后继续前进,而四个鞑靼骑兵确实走在了最后,不住的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团长等等!”与伊尔汗同族的莫兰迪尔和伊尔汗同时叫住了李业栩。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李业栩回头问道。

“你看这儿,这儿是人走的脚印,起码三个人。或许我们应该追过去?”伊尔汗顺着脚印,看向了林地深处。

“不是这群人的同伙?”李业栩问道。

“应该不是,刚刚地上的两个倒霉蛋是被刀子砍死的。他们的同伴如果要离开的话应该是很急的步伐,这三个人明显是慢慢走掉的。”伊尔汗对着李业栩说道,深陷的眼窝,给力的胡茬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很靠谱。

“这里还有!”莫兰迪尔指着脚印一旁的另一条脚印,这条脚印陷得更加深。

李业栩来了兴趣,既然是走路离开,那么很可能是得手的袭击者了。李业栩调转马头走了过去了,然后翻身下马观察。

“确实,这个脚印很深,而且每个脚印边缘有一圈像是被刀割一样明显且规整的印子...”李业栩蹲下身去分析道:

“是板甲鞋。这个人应该是穿了重甲,所以脚印更深,看上去应该和我差不多高。”

“所有人下马,我们要慢慢的追踪了。”李业栩说道。

老鼠此时还拿着地图:“地图上没有块地方,嗯...我们应该在这个位置。”

“给我看看在哪儿?”李业栩站起来走向了老鼠。老鼠大概指了个位置,在那一片用手指画了一个小圈。

“嚯嚯,我们已经进来这么远了?没错吧?”李业栩问道。

“八九不离十,一路上我都在计算我们走了多远。我以前是个贼,你知道的,要找退路的。”老鼠咧开了他的嘴笑道。毫不害羞的展示着他一嘴不健康的黄牙。

“那么,顺着这个方向走?”李业栩又抬头看了看太阳。脚印的方向直指森林的西面边缘。

“不管如何可以试试,如果这群人是敌方士兵的话我们就能离目标进一步。”还在马上磨蹭的康拉德一边给自己戴上头盔,一边嘟囔道。

“好的,那么,把头盔都戴上,有掀面的先把掀面打开。”李业栩看着这群队友说道,敌人的踪迹就在眼前,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与敌人交手。为了应对可能会发生的遭遇战,他让所有的人全副武装。

将近半小时后,他们跟随着脚印的踪迹,来到了一条溪流边。此时的时节已经是秋季,落叶成了溪流表面的主角。一层流动的金黄让人差点以为是什么别的东西。

“脚印断了。”下马的伊尔汗和老鼠并肩观察着脚印,一路上发现了各种道岔但是最终还是全部汇集到了一起。

“他们肯定是越过了溪流。”莫兰迪尔在一旁插嘴说道。

“嗯,问题是我们要继续追下去吗?我们已经追了这么久了?”老鼠说道。

“也许这群人就在对面?”伊尔汗猜测道。

“你们说,这群人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杀死那些偷猎者?”康拉德提出了疑问,并且开始了他自己的分析:“会不会是他们看到了炊烟,这群偷猎者的炊烟很可能会引来我们这儿的侦察兵!”

“很有可能,而且这件事应该是白天发生的。穿着重甲和全覆式头盔的重装步兵最讨厌在黑夜里行动。”李业栩说道。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营地应该就在附近了。这里也是林子,在这个方位我估计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刚刚那个营地的炊烟。”康拉德看了一眼刚刚来的方向分析道。

“等等,照你这么推测,这群人可能就在附近,很近很近的地方!”老鼠重新看了看地图说道。根据他的推算,他们很快就要到达森林北区的中部位置。老鼠这句话说的不算很大声,那是咔咔咔的掀面关闭声传遍了大家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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