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明的右侧传来了一声机械声,不用看都知道是一名弩手发射了弩箭,不过幸好目标不是她。进攻方士兵被射穿中了右眼,弩箭直接穿进了他的颅腔,轰然倒地。
弩手射完这一箭就往回跑,可没跑几步就被进攻方的弩手们锁定,嗖嗖嗖得被射了好几箭,倒地后他依然在奋力的往前爬。
“干掉他。”结束了外城战斗的士兵的对着未明和半死爬行的弩手起哄。
“快杀了他小姑娘。”
“让我们开开眼。”
“处决他!处决他!”
未明真的很讨厌士兵们的这种恶趣味,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因为人群起哄,所以她也只好走近半死的弩手。
基利刀重重斩下,斩断了弩手的后颈。拔刀的同时,也伴随着后面一众士兵的欢呼声。
此时,外城战斗已经基本结束。溃散的守军还在往内城楼里跑。内城楼是石头城楼,地势也要比外城高很多。按照李业栩原本的预估,在攻击城门时会损失很多人,尸体会导致进攻节奏变慢。但是现在铁栅栏门无法放下,他就能指挥士兵们直接进入战斗。
外城战斗基本结束,魏克斯用速射术解决了最后的三个有反抗能力的敌人。
“魏克斯,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李业栩问道。
“没有吧?战斗进行到目前都很好,没有什么问题,士兵们士气高昂也不是很累。”魏克斯回答道。他喜欢战斗并且意犹未尽。
“遭了,我想起来了。”李业栩惊道“我把未明忘记了。
前几天有几个军士嘲笑她一个女人不适合出现在战场上来着。”说罢就起身出去找未明。手下还剩七百多士兵里找一个想要躲着自己的人不好找,但是从横在地上的两三百人里找一个不会动的还是很方便的。
李业栩心惊胆战得走向了先前的战场,顾不得给士兵下令继续进攻。徐未明是当时从家乡出逃时跟来的,还活着的唯一一个人。自己的腰牌还被她借了去挂在腰上说是好玩。
徐未明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她不认为女人不能上战场,不认为女人就会输给男人。被她轻松解决的刀下亡魂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啊啊啊啊啊”一名装死的守军眼看被人识破就想逃跑,刚起身就被一根投矛射穿了躯干,软绵绵得倒下。射出投矛的竟然也是一张东方面孔,但是明显不是和李业栩一样的明人,而是一个蒙古人。他留着本民族的特色发型,穿着一身轻薄的皮甲,背上背着有五六根那样的投矛短枪。
“嘿,那个蒙古人,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盔甲拿着弯刀的女孩儿?”魏克斯问道。
“和李业栩大人一样的明人?”蒙古人问道“我没有确切得看到哪个明人女孩,我只看到突破第二个城门的时候有个小个子第一个从门缝里冲了进去,TA和草原上的狼一样凶狠,杀了有四个人为后面的步兵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刚刚被那群傻子起哄,处决了一个弩手。”
“谢谢。”李业栩说道,虽然松了口气,但是这种事儿还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一群士兵非逼着一个女孩子处决一个重伤的弩手。
他喜欢她的性格,喜欢她的要强,喜欢她的一切。不想让她被雇佣兵军队这个大染缸变成一个嗜血的心态扭曲的怪物。
李业栩和魏克斯困难得挤过人群,看到了坐在一旁休息的徐未明。确定了她没事,李业栩下令让云梯和所有射手准备。
喘息的时间不算短,有一些恢复过体力的雇佣兵割下了外城指挥官的头颅,拎着头发对内城门一阵叫骂挑衅。
“够了,让他停止那样的行为。”李业栩真的很不喜欢这样。打仗就是打仗,没必要用这种毫无人性的方式来耀武扬威“所有人按照原定计划进攻。”
这句话刚说完,下一句就准备对未明说“你不许去”。没想到未明没有任何迟疑得走进了步兵进攻队伍,而且站在了第一排。
李业栩很想把徐未明拽回来。但是现在想把她拽回来已经不可能了。进攻的命令已经下达给全军,进攻队伍已经动了。
将近两百名射手在魏克斯的指挥下对城头进行了火力压制。同时进攻队伍和云梯一同前行。
城堡里的指挥官把穿着最多盔甲的士兵部署在了城门洞下,他坚信这群训练有素的重装步兵可以堵塞住这个城门口。
魏克斯下令让射手们自由射击,自己跟着进攻队伍前进,手里除了弓还拿了一根奇怪的木片。他把木片搭在弓上又上木片上放上了一支短箭,拉弓,啪。木片并没有被射出去,但是短箭拖着恐怖的破风声飞了出去。
一名穿着鳞甲的士兵应声倒地,短箭不仅射穿了他的盔甲,还射穿了他的心脏。这种射法叫片箭。在李业栩的家乡,人们把折断的长箭收集起来,打磨掉断口,重新装上一个破甲箭头,用半圈磨光滑的竹竿为轨道,发射出去。这样短箭获得了更长的加速距离,虽然射程很近,但是在射程内破甲能力可以翻倍。
云梯被架了起来。高度正好比城楼低一点点,所以楼上的守军也不太敢去推掉这些云梯。轻装步兵们顺着梯子就攀上了城墙,可是他们发现城墙上根本就没多少敌人,农夫看到了他们登城立刻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当然也有几个胆大的想把他们推下城墙。
城门洞下负责堵门的守军已经在往后退,他们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百多人了。在对方绝对的兵力压制下,士气降到冰点。
进攻的板甲步兵执戟下劈,对方的板甲步兵也横戟格挡后反击。进攻步兵的手甲当即就被砍了一个大凹痕。进攻步兵的手在里面痛的难以忍受,只好咬紧牙关瞄准对方板甲步兵的手甲回击而去。
在进攻部队的刀剑下,有时还掺杂着精锐弩手射出的冷箭,要不是进攻队形挡住了弩手的射界,堵城门的守军就是活靶子。
一个个守军步兵被重击击倒或是击退。阵线快速得往前城堡内推进,很快就要越过城门。
“守住!顶住!都给我冲上去!”城堡的防守指挥官终于露面了,是一个穿着全身板甲,戴着猪鼻盔的中年油腻胖子。防守阵型越来越薄,大多士兵都选择了退回城堡大厅据守,抛下了还在抵抗的同伴转身就跑。可是防守指挥官刚喊完他的话,他就他带着人关上了城堡大厅的厚重大门。
来不及跑进去的守军就这么被关在了外面,奋力得敲着门,祈求着里面的人能开门让他们进去。
咔,长斧破开了一个守军的铁盔,打碎了里面的颅骨。中斧之人立刻栽倒在地。右边的守军刚用长矛刺死了一个入侵者,还没来得及将长矛拔出来就被一把弯刀斩断了手臂。又被一柄铁骨朵在脑袋上补了一锤子。
李业栩将大多的士兵留在外城休息警戒,只让最精锐的部队进入的内城,因为内城面积很小,不适宜大量的人员进入战斗,施展不开。
很快,敌方只剩下十几人聚集在大厅前,他们被进攻方的士兵围着。战局就这样暂时停滞了一下,双方都有机会好好喘息。
“你们投降吧。”
“快投降吧。”
“他们已经抛弃了你们,你们不值得再这么战斗下去了。”
“放下武器。”
被围的十几人端着武器面面相觑。
只有一个银甲骑士重新端起了他的长剑,打开了掀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