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谢大人。”李业栩忽然想起来好像完事了。
“千户大人请说。”两人礼貌的作揖说道。
“现在是这里的下午两点左右,也就是咱们的未初。你们应该知道这里天黑的也比较晚。所以你们可以先带着兄弟们跟我去看看尸首和案发现场。我特意叮嘱过让他们不要乱碰现场。”李业栩说道。
“如此,请千户大人带路。”两人点头后叫了几个兄弟,跟李业栩走出了门去。
“这就走了?”林司贤心中疑问道。这是学着文官架子轻视他们,还是另有安排?不过他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各位...大哥?”徐未明有点害羞。
“嗯?”原本交头接耳对着面前的雇佣兵和徐未明评头论足的人们忽然停止了交谈,然后齐齐看向了徐未明。
“这位就是那个闹得榆林城满城风雨的徐家二小姐吗?”有人轻声问道。
“是的,就是我。”徐未明像个男人一样的站姿引得所有人侧目。
“刚刚李大人讲的那些事情。你们有没有人想要试试欧洲的重甲?我从没有穿过大明的盔甲。因为根本没有机会,李大人的甲我也没办法穿,太大了。”徐未明说道。
“就你这小身板还能穿甲?”万宏昌身后的一个宣府兵问道。字里行间藏不住轻蔑。
“也许她这两个月来杀过的敌人比你这辈子杀过的敌人还多。”打开面罩的康拉德对着万宏昌身后的宣府兵说了一句。
“林大人,他说什么?”宣府兵问道。
“闭嘴,少丢人。”林司贤瞪了他一眼说道。
宣府兵十分疑惑,不过林司贤说话,他只能听令服从。
“你们有谁对欧洲的盔甲感兴趣,走到我面前来。”徐未明摆摆手说道。肢体语言表达了她“别惹我不耐烦”的心思。
“我绝对想试试。”万宏昌兴奋的走了出来。跟随他走出来的有三个宣府兵。
接着走出来的是林司贤一系的卫所边军,想要尝试欧洲盔甲的一共有三人。
七个人站在了徐未明面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李大人答应过你们盔甲钱可以我们来出。所以你们今天就可以出两个人,跟我去外城门十字路口的铁匠工会,去挑挑你们的甲。”徐未明插着腰说道。
“我去吧。”边军队伍里首当其冲的肯定是林司贤,而宣府兵队伍里出来的则是刚刚说话的那位。
“你叫什么?”徐未明问道。
“小的叫丁虎。”宣府兵说道。
“走吧,今天就你们俩了。”徐未明问完话后直接越过他们走出了院子,康拉德和两个明人立刻跟了出去。
深林堡说大不大,没几步路就能走到铁匠工坊。因为格林家族对这场战争的准备做的非常早,所以铁匠工会的锻炉边上也没有很忙碌的赶制盔甲工作。配得上一套甲的人,需求已经基本饱和。配不上一套甲的人也早已买光了他们能买得起的陈年库存部件。所以这里一切如常。甚至货架上还满满当当的摆放着各种样式的盔甲。在铁匠工会那一片最大的门面里,进门的第一眼就是挂在墙上的十多件各种样式的板甲衣。
“欢迎光临本店。”还没进门,铁匠工会今天值班的算是店长的人就从货架后面窜了出来。看见眼前的四个人里只有一个是和他一样的人,眼睛里有些惊讶。不过这丝惊讶一闪而过。做生意哪需要讲究这些,卖谁不是卖?
“日安,先生,看上去您已经全副武装,需要更换点什么部件吗?一对优秀的板甲手套?或者换上一个更加优秀的新头盔?”看上去很会做生意的老板这就开始了介绍。
“你们尽管说出来,铁匠工会里什么都有。而且货量充足。”老板说道。
“我不需要更换什么东西。这两位朋友需要。”康拉德说道。
因为四个人一进来最能引人注目的就是康拉德,所以铁匠工会的老板没有和其他三个人有什么眼神接触。
“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差点买光了你们板甲衣的就是我。”徐未明从康拉德的身后走了出来说道。
“原来是你!尊贵的小姐,不知道你们需要些什么?”铁匠工会的老板不可能在徐未明上次风卷残云后不打听打听她是谁。见这个不差钱的主领着人到了店里立刻眉开眼笑。看上去这两个人身上不仅没有盔甲部件,连一件武装衣都没有。
“两位需要整套的盔甲吗?我们店里货源充足,进来看吧。”老板说道,随后拉着林司贤和丁虎进到了门面里。
“天哪,林大人。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他们竟然可以这么明目张胆买卖盔甲,就不怕民众谋反吗?”丁虎感叹道。
“当贵族的真是嫌命长。”林司贤也摇摇头。
“你们别想别的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这里,盔甲的价格,不是一般民众买得起的。就算买得起,能买多少?黑袍人给你们的钱也不够买多少的。你们先前穿来的那些玩意儿,说实话,都是粗制滥造坑人的货。”徐未明解释说道。
“老板,这两个人什么都没有,给他们准备一身合适的盔甲吧。”康拉德说道。
“想要什么样的?我们有很多的选择。说出一种风格我就能给你配齐它们。包您满意。”老板说道。
“头盔的样式让他们选择。”徐未明说道。
“四肢就用正常的板甲就行。手套和鞋甲都要。身甲就来两件四片式的板甲衣好了。不需要什么装饰,朴素一点就行。”徐未明计划着说道。同为大明人,虽然想要省点钱但也不好意思让同胞穿不好的甲。
老板开心的答应了一声后,立刻从后面叫来了几个伙计,开始挑东西。没几分钟就挑来了两套灰色的武装衣和武装裤。
“这...咱这么大人还要穿开裆裤?”丁虎看着徐未明问道。
“这叫武装裤,你可能不了解这里的穿衣习惯,总之你现在把你们全身上下的外衣裤都可以脱了。”说着徐未明转身朝外,不看这两个人。
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服和外裤,林司贤和丁虎就在伙计的帮助指导下穿好了武装衣武装裤。
所谓的武装裤其实就是两个裤筒。上端用皮带或是一体式布腰带连接。为何活动性和散热性,在裆部采用了开裆裤设计。
“没想到我长这么大还要穿开裆裤。幸好不用把牛子漏出来。否则我们就是比蛮夷还要蛮夷了。”林司贤自嘲道。
“你们现在可以换一双鞋子,专门用来固定鞋甲的鞋子。”徐未明转身后看着两个穿着灰色武装衣裤的同胞说道。康拉德跟着对着伙计说了一句,伙计立刻拿起了林司贤脱下来的鞋子跟货架上摆放着的鞋甲做了比对后挑出来了两双已经在脚尖打好孔,穿好皮绳的皮鞋。
“这可是皮鞋!牛皮的!”丁虎惊讶道,随后迁就得看向了徐未明,毕竟拿人手短。徐未明跟他也没什么目光接触,立刻背着手走向了一边。
两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穿完了鞋子后伙计就拿来了两双与皮鞋相配的鞋甲。
“李业栩教过你们怎么穿的。”徐未明背对着他们欣赏着面前货架上的铁匠作品,对着后面的两人说道。
“我好像还记得,是用靴子前面的皮绳来系鞋甲,然后用后面的皮带扣扣上。”林司贤说道。然后将鞋甲穿在了上面。
“接下来是小腿甲。有好几种固定方式。不过我建议你们用销钉式。”徐未明依旧背对着他们。在康拉德翻译后,老板指挥伙计拿出了两对全包式小腿甲。
林司贤和丁虎疑惑得看着小腿甲甲上的销钉,抬头看徐未明的时候却看见了她的白眼。
接着两个又穿上了伙计拿过来的连接着膝盖甲的一体式大腿甲。看到膝盖甲下面延伸甲片上的两个洞后,两人终于明白了销钉的意义。
“咔咔”小腿甲上的两个销钉穿入了延伸甲片上的孔洞后,几乎就是连为了一体。
接着伙计们给他们拿来了两套腰部吊装皮带。
大腿甲的上沿用铆钉钉着皮片,上面一排孔洞就是用来调节和挂载腿甲的。
林司贤和丁虎按照店员的指导,将武装裤上预留的皮绳先固定了大腿上的孔,然后将剩余的孔用绳子穿上,然后挂在了腰间的皮带上。接着讲三角式肩带挂上了肩膀。
“站起来,试试看。走两步。”徐未明转身说道。
“咔咔咔。。。”两个人因为不习惯腿甲,站起来的时候有点艰难。固定好的腿甲和鞋甲让他们不能很自然的走外八字。
“怎么样?”徐未明问道。
“我感觉...腿甲一直扯着皮带。”林司贤问道。
“那是挂载的绳子系太紧了,放松一点。”徐未明说道。
“我感觉膝盖不在膝盖甲里。”丁虎说道。
“那是大腿甲短了,你试试看往下放一点,或者换一对。”徐未明说道。
经过一番调整后,两人终于满意了。
“还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出来。别嫌麻烦。现在嫌麻烦,打起来的时候可能会要你的命。”徐未明严肃着脸说道。
“我感觉...大腿好难受,是不是腿甲小了一点?”丁虎问道。
“你把大腿甲的皮带系太紧了,坐着的时候当然不会觉得紧。”徐未明说道。
“哦哦哦,多谢小姐指点。”丁虎忽然像个乖宝宝一样。
“然后,是臂甲,肩甲和板甲手套。你们先试试板甲手套吧。”徐未明说完,抬起手向一个蟹钳子一样对着康拉德比划了一下,康拉德就知道她这是要看板甲手套了。
“老板,两对板甲手套,不分指的那种。”康拉德说道。
老板十分乐呵,屁颠屁颠的从远处的货架上拿来了两对手套,然后递给了两人,让他们试试。
每个人的手大小和手形都不太一样,所以他们试了好几副才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手套。当他们抱怨就算是只要伸进去就能戴好,他们也觉得很难塞。但是徐未明告诉他们,手套口越紧的手套,在战斗中越难意外脱落。所以还是紧凑一些比较好。
“试好了就脱下来。还要穿别的。”徐未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