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小池表情,人家小伙子说的肯定是真的。
黄医生心里这不是滋味,自己还单着呢,小小丫头就把女婿招了,自家究竟是什么风水,大男大女的,怎么一臭就臭一窝了。
黄医生为难的瞅瞅江小池:“家里面包办的?”
江小池虚心的摇了摇头:“没!都穷闹的。”
江小池认准一个理,什么事都往穷上推肯定没错。
黄医生心里不是滋味:可不!要不是穷,都什么年代了,谁家还能这么早给自己家姑娘找上门女婿啊。
黄医生想到这,侧身往门口一望:溜光水滑的一大个子青年立在门口。一个大小伙子居然白成那样,还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陈世美。
宋老二要知道自己全身自身硬件都是毛病,肯定去灶坑里抓把锅底灰把自己全部武装起来。
黄医生把自己全部不满全撒在盖玲身上:“裤子都脱了,去帘子后面躺好,没有麻药,三分五分就好了。”
盖玲听说要做手术,眼泪打转似的就从眼窝子里流了出来。
黄医生:“怎么那么矫情,当时舒服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后果?”
江小池觉得自己头皮有些麻:“医生,能走个后门弄点麻药吗?”活刮那得多疼,自己可千万不能遭这个罪。
黄医生一脸严肃:“谁听说流产要用麻药,几分钟的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盖玲:“有止疼片给我吃几粒也行。”
江小池觉得黄医生说的是认真的,同情的看眼盖玲:“那我在外面等你。”止不住心想,当初是何苦呢,押个宝还押在宋老大身上,一点眼光都没有。
盖玲咬牙狠了狠,恨宋老大又恨自己。这笔账,迟早要跟宋老大算。在盖玲心里,其实是要跟老宋家算。
帘子一开一合,宋老二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盖玲心里止不住又骂了句:老宋家,一个都没有好的。
果然时间不长,江小池还寻思要不要出去给盖玲买卷卫生纸,盖玲捂着肚子一步一挪的就开门从诊室出来。
江小池心里不是滋味:“疼吗?”这句话问的虚,能不疼嘛,闭眼睛都知道的事。
盖玲咬牙挺了挺,答道:“还成!”在一个小丫头跟前,盖玲说什么都要把这疼劲忍了。再丢人自己也要从地上爬起来,怎么不是活一辈子,盖玲就不相信,自己能窝在农村一辈子。
几人刚想走,黄医生开门把江小池叫住,神秘的递江小池一个纸包。
江小池刚欲往里看看,黄主任忙把江小池手按住。
江小池:“啥玩仍啊?”
黄主任故作神秘来了句:“给你那个所谓的嫂子,跟她说以后用它就不容易生小孩。”
江小池头大:避孕套啊!看来自己撒谎还没本事,早被人听出来了。
江小池谢过,转身就想走,谁知黄医生又把江小池叫住:“回村先领你奶来医院找我,如果真是白内障,医药费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江小池知道自己这回是遇到好人了,千恩万谢才舍得从妇产科出来。
宋老二顺手接过江小池手里的纸袋:“啥玩扔?你和医生都神神秘秘的?”
江小池:“当气球吹着玩的。”
宋老二有点没听明白,挠挠头:“你都那么大人,医生居然还把你当小孩?”
盖玲撇了撇嘴,有点听不下去。好歹一个妈生的哥俩,一个什么都懂,另一个需要这么萌嘛?
扶盖玲出门,江小池不知道究竟要把盖玲带到哪。就这么带盖玲回知青点,傻子也能看出盖玲是怎么回事。
盖玲擦了擦眼泪,心里五味陈杂:“送我去中心招待所,我在那定了一间房。”
江小池心里为难,流产是大事,留盖玲一个人住招待所究竟好吗?
盖玲看出江小池为难:“我跟江队长请了,说家里有事要晚回去几天。招待所我也打过招呼,一天三顿饭都有人给我送上楼,我休息几天就能自己回去。”
小月子晦气,哪个村也没有请人回去坐小月子的,把盖玲送到招待所,江小池觉得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大顺子在医院门口看着倒骑驴,别扭的瞅眼盖玲,这才欲扶盖玲上车。
盖玲脸涨的通红,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有点后悔没把宝押在大顺子身上。
江小池怕大顺子一时怜香惜玉,忙一胳膊架在盖玲身底下,轻飘飘的将盖玲举了上去。
盖玲看大顺子表情,知道大顺子心里肯定是还有她的,可江小池突来的举动让她心里不踏实。
但即使有气,盖玲也不敢吱声。毕竟自己的事丑,江小池又刚刚帮了自己。只好乖顺的窝在倒骑驴一角,身子僵着一动不敢动。
大顺子把买来的红糖交给江小池,心里想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自己话多余。
盖玲眼睛闪闪委屈的看着大顺子,心想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盖玲流产,江小池没有看不起她。可你丫刚为别的男人流产,就这么对大顺子,实在为大顺子感到委屈。
中心招待所离医院不远,面对盖玲大顺子和宋老二俩大小伙子总觉得别扭。大顺子找借口说领宋老二去学校走走,把盖玲推给江小池一人便扬长而去。
江小池不由得为大顺子背影点个赞,典型的绿茶婊没什么可留恋。
望着大顺子背影,盖玲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江小池笨拙的蹬着倒骑驴也没心情跟盖玲搭话。
盖玲心里憋着气,原先一直气的是宋老大,可见大顺子对自己的态度,又把气生在大顺子身上。
江小池实在忍不住:“错过了就错过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盖玲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的忘了眼天空:“我就想离开农村,别的啥也不想。”说完觉得自己话多,没事跟个孩子说这些干啥,一个农村丫头懂个啥。
江小池读出盖玲眼中的轻蔑,想着把她送到中心招待所以后俩人就没什么交集,低头便不再理她。
盖玲受不了江小池这种代答不理的态度,忍着疼狠了句:“我就知道你也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