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雲社的名头在杭城的平民中知之甚少,但不少帮派却都已经有所耳闻。
等到了正式开业这天,原本冷清的街道上多了大量人流,使得县衙出动了十几名衙役维护治安。
庞勇站在门前接待着看客,人数确实不少,主要因为第一天开业,前来德雲社看戏并不需要太多的银钱,几文的茶水钱即可。
之前他还怕不小心卷入势力之间的斗争,但现在却没了这担忧,主要是他明白这些所谓的武林人士在秦白的面前压根不够看。
原本武馆的仓库被改造成了看戏的地方,看台分为上下两层,可以坐满上千人。
看台底层的座位较为便宜,一般的民众也能负担的起,而上层的包间则贵些。
秦白趁着戏楼还未人满为患来到屋檐的高处俯瞰杭城。
他眉头紧紧皱着,目光扫过集市、街道、酒楼……
这几日秦白一直没有闲着,除了金山寺,他几乎逛遍了所有地方,却没有关于妖魔的任何收获。
白蛇传就像是只是存在于剧本中的故事。
不对,除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许仙。
秦白面色复杂的看向院子,许仙因为即将上台演戏而有些紧张,正拿着个几十斤重的石墩子锻炼身体。
以往的签到任务必定伴随着风险,秦白对于这样现在这种平平安安的情况,反而不怎么习惯了。
目前开业已经大半个时辰了,底层的看台逐渐被民众坐满了,他们过来主要也是因为第一天低廉的茶水费。
这些看客来自各行各业,他们很快就打成一片,喧闹的声音传来。
但很快看台上就安静了下来,因为对他们来说,有大人物登场了。
“永安镖局,覃壮才掌柜到。”
只听到于广在门口大喊一声,接着就来了几位镖师打扮的壮汉,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年纪四十出头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平常,但却在江浙赫赫有名,一手刀法斩杀过不少劫道的悍匪。
覃壮才环顾四周,正好与刚进来的秦白对了眼。
前者刚想着打个招呼,但秦白却把脑袋转开了,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覃壮才嘴角抽了抽,他虽然对于秦白的心性略有耳闻,但没想到连自己的刻意交好都能无视。
不过有一点能够确认,对方的修为绝非简单,根本看不清楚深浅。
“覃大,这人……”
一旁镖师打扮的男子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覃壮才阻止了,并且给了个警告的眼神。
接着他们在店小二的引导下上了二楼。
“黑虎武馆,孙铁林教头到。”
“鹤行武馆,许立教头到。”
“徐氏武馆,徐平教头到。”
……
一个个在杭城响当当的人物陆续上门,德雲社戏台的上层包厢都被坐满了,底层看台的喧闹声也就收敛了起来。
孙铁臂抿了一口茶水,只感觉香味在舌尖四溢,他眼睛眯起忍不住喃喃自语:“这茶水一口下去不得几两银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在场这些帮派或是武馆的人都是因为秦白而来,德雲社看似不起眼,但其实放在杭城已经能否威胁到他们了。
原本庞勇的实力就已经让孙铁臂等人觉得棘手,好在武馆也没什么弟子,孤家寡人不难对方。
但秦白的到来却完全不同了,原本只有寥寥几人的武馆一下子多出十数人,而且这些人光看样子就觉得不寻常。
包厢中的每人都在等待着,直到戏楼不再有看客进出后,戏台的帘布这才被拉开。
孙铁臂等人浑身肌肉绷紧了,想象着戏台上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可当他们看着台上表演正兴的京剧变脸时,突然感觉到了荒缪。
这人搞了这么大的阵仗,不会真的是来开戏楼的吧。
气氛变得古怪起来,戏台上锣鼓喧天,各类戏剧一一上演,但看客们却哑口无言,整个戏楼异常的安静。
秦白也早有准备,他就知道会出现这种僵局,所以特地在积分商城兑换了一种材料。
这是为名佛香的木头,只有手指大小,但耗费的积分却足以四百余点。
佛香木被点燃后,很快就散发出了淡淡的烟气。
烟气随着空气向上飘去,很快就弥漫了起来,孙铁臂闻后感觉心态变得轻松了起来,仿佛世间的名利突然与自己无关了。
佛香木只有与茶水中的引魂草才会相互产生反应,而底层的看客不受到影响。
这些看客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原本寂静无声的包厢中传来了叫好声,并且不断打赏着银钱。
在这种气氛中,压轴的白蛇传登场了。
舞台剧与京剧的表现形式完全不同,各个演员穿着普通,妆容也很是简单。
只不过说话带着唱腔,动作也略微夸张了些,这让看客们一下子便感觉到了新奇。
原本白蛇传第一幕蓬船借伞的剧情是,有条在山野中修炼的小白蛇被捕蛇人所抓,险遭杀身之祸,幸亏被一位小牧童所救。
白蛇经过一千多年的修行终于蜕得妖身,她化名为白素贞,与侍女小青经过西湖旁的时候遇到药铺伙计许仙。
两人同舟避雨,白素贞发现许仙正是千年前救她的牧童转世,逐渐生出感情。
但在秦白更改过的剧本却已经彻头彻尾不同了。
戏台上多了些草木的装饰,陈金文饰演的白娘子虚弱的倒在中间,似乎是不省人事。
过了几息后,几个采药人路过,他们将白娘子扶了起来。
有个采药人摸了摸白娘子的脉搏后,他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跌跌撞撞的摔在地上。
“这女子中了蛇毒,已经有段时间了。”
采药人想着救治白素贞的时候,突然一层由干冰制成的白雾在戏台上散开,毒蛇的嘶嘶声传了出来。
没错,在秦白的剧本中,白娘子是由人化妖,而小青则是幕后真凶,这么阴间的剧情,但台下的看客却津津有味。
他在后台刚准备控制着人皮假身扮演小青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戏台上。
女子身穿着青衣,黑发将脸庞都遮蔽了起来,看不清楚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