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是晚上十一点半赶到海市, 上飞机前他就问过江放在哪家医院，下飞机后就直奔家医院。
这个时间点，医院一般已经没么人, 厅和走廊空荡荡，只有少数几个人在走。
程肆赶到江放说病房，没走到就听到有人说声音。
他走过拐角处，现几个堵在一个病房门口外, 手上拿着相机, 像是媒体记者。
程肆走近就看到被他们围住江放, 江放挡在病房门口。
“江先生, 你不让我们进去采访，你能接受一下我们采访吗？”
“对, 我们就想知道情真相而已。”
江放双臂环于胸前，漫不经心地回怼：“我么时候改行当消防员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
他盯着个说想知道情真相媒体记者。
不是所有媒体都好, 有些只是想要一些驳人眼球东西，制造热度和关注度而已。
名媒体记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起火厂房是你家开，你会不知道起火原因？”
江放眉梢一挑：“地球也是我家, 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私房钱藏在哪里？”
媒体记者：“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江放瞥了眼他胸前牌子，“你作为媒体记者，就算没有报道过类似案件, 应该也接触过, 难道因为是自己家，所有受害者就一定知道起火原因？哪一次不是官方公布？身为记者，要尊重实依据, 而不是道听途说或主观臆想。”
被训了一顿记者怎么想不知道，但是其他记者已经默默记录下这一幕，这也是个很好题呢，用同行作为题，他们一点也不觉得亏心。
反江放现在全身都是题，只要有他名字，粉丝和网友部分都会买账。
来之前，他们也没期望真能采访到么，这算是个意外之喜。
“如果没，希望家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和患者，至于你们想要答案，等警方查清楚起火原因后自会公布。”
江放直接下逐客令，除了名被怼记者，其他记者倒是挺配合。
有跑得比较快，准备回去赶紧把稿子写出来，争取第一个出来。
程肆上前，凌厉目光扫了眼个有点不甘心记者，“不走。”
突然走过来一个人，记者顿时被他这一眼看得皮麻。
因为是记者，经常要在外面跑东跑西，采访一些人，也是见过世面人。
他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十分不好惹，他口吻有些平静，但是却透着一丝威胁。
记者不敢再逗留，连忙转身离开。
“你真赶过来了。”
江放看程肆，从他问自己住哪家医院时候，他就猜到他能会过来，没想到是连夜过来。
程肆点说：“我带了一个在烧伤方面很有经验专家，不过要明天才到。”
要不是专家好有，他都想顺把人带过来。
“不着急。”
“情况怎么样？”
江放回看了眼病房，“有个烧伤，比较没么严重，有一个不太好，在重症icu，情况不乐观。”
程肆看到病房里有张病床，里面似乎躺着个人，“等明天专家赶过来再让他看一看，伯父回去了吗？”
江放点，“我把他劝回去了，他本来想留下来陪床，这几个工人都不是海市本地人，在这里没有家人，也没有亲戚。”
江父今天心情起落，身上又全是黑灰，江放看他精神不好，觉得他应该好好休息下，就代替江父留下来。
程肆看他神情也有点疲倦，把他拉到走廊上椅子坐下：“晚饭吃了吗？”
在这时，江放肚子叫了起来，咕咕咕地叫了好几声。
“看来是没吃。”
江放摸了下自己肚子，“你不说我都忘了，晚饭忘记吃了。”
程肆拿出手机点外卖，四十分钟后，餐厅人就赶着把热乎乎饭菜送过来了。
“这么多，你没吃吗？”江放看到饭菜份量挺多。
“飞机上吃了一点。”
程肆拿出筷子，递了一双他。
半夜零点半，这时医院走廊几乎不见一个人影，病房里病人也都睡了，偶尔有呼噜声响起，但没听到有人说。
吃完饭，程肆把餐具拿去放在前台，让酒店外送员把东西拿回去，回来时拿了瓶矿泉水。
程肆递一瓶他，等他漱完口才说：“要不我在医院守着，你去附近找家酒店休息一会。”
江放瞟了他一眼说：“让你一个人守在医院，我舍不得。”
程肆心里暖暖，“今晚我们一起守着，明天我再找个专业看护过来，陪床这种总归会比较累人，你也不想累着伯父吧。”
江放只思索了一秒，“好。”
十月份海市天已经转凉，到夜晚只剩下十几度。
程肆是从燕市过来，燕市边最低温度都下十度了，所以来时带了一件厚外套。
他把外套盖在只穿了一件卫衣江放身上。
江放把长外套横过来，盖在自己和程肆身上，“我先眯一个小时，等会有么叫我，到时换你，我们轮着来，或者你先睡一会。”
程肆想也不想：“你先吧，我现在不困，我在飞机上休息过了。”
江放：“行，等会记得叫我，病人在输液，到时得换。”
程肆：“好。”
江放侧身躺下，把枕在他腿上，不一会就有了困意。
过了几分钟后，程肆低看他呼吸均匀，一不，确定他已经睡着，拿出手机联系助手。
怕吵醒江放，程肆助手短信。
助手也明白，这么晚了，医院肯定很安静，不适合说。
程肆让他联系一个对烧伤有经验看护。
挂断电，时间才刚过去没多久。
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是程筱雨来。
小雨滴：哥哥，你去海市了？
网上出现量关于江放家工厂被火烧了消息，粉丝都很关心，这个时间点睡不着不在少数，程筱雨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她主联系却是另一个原因。
程肆猜测她能看到报道了，回复道：嗯，有么？
小雨滴：我男神没吧，你要在海市待多久？
。：他没，有直说。
小雨滴：是妈让我问，后天是你生日，他们想你过生日，弥补过错。
程肆皱起眉，这些日子程父程母虽然没来找他，但是却天天他消息。
他没有拉黑他们，但是也没有怎么回应。
。：不需要。
小雨滴：哥哥，妈妈这些日子经常抱着你照片躲起来偷偷哭，每天早上醒来眼睛都肿。
小雨滴：我知道爸妈以前对你做法不对，我也没有立场劝你，老师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小雨滴：只是你以不原谅他们，能不能不要跟他们形同陌路，人一辈子很长，我不想你们以后双方都留下遗憾，你以让他们也尝尝被忽略和无视滋味，让他们也知道你当初感受。
小雨滴：有，等将来你和男神结婚时候，如果爸妈不出席，外界人会以为爸妈反对你跟男神在一起，总归会有些闲言碎语。
程肆目光定在最后句，程筱雨真是长出息了，居然知道用江放来劝他。
。：婚礼我会让他们参加。
他没说会不会原谅，程筱雨却惊得从床上坐起来。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有这句，爸妈应该会很高兴，哪怕哥哥不原谅他们，也是一个小小进步。
这些日子，她能感受到家人对她好，所以她是真不希望这个家四分五裂。
。：没其他，去睡觉。
程筱雨看到这句，心一暖。
虽然哥哥跟爸妈吵架，但是他从来不会因为爸妈迁怒她。
一码归一码，直到现在，她账户每个月能收到他零花钱。
小雨滴：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我有一件。
。：说。
小雨滴：唔，我男神是不是真打算退圈？
。：这才是你最想问？
小雨滴：我保证前面说都是真心，关心你也是真心，我誓。
。：无奉告。
小雨滴：……
程肆没再回复，准备收起手机，突然现江放不知么时候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
他已经静音，没想到是吵醒他。
江放坐起来，现外套全部盖在他身上，“没有，你一不，我都没感觉到你在跟人聊天，这么晚跟谁聊天呢？”
程肆：“程筱雨。”
江放把外套重新调整，一半盖在他腿上，摇摇：“年轻人就这么喜欢熬夜，不过你对这个妹妹挺好。”
程肆嗯一声，“你对江齐不也挺好。”
江放笑了笑：“看来我们都一样。”
程肆：“跟她没有关系，她也吃了挺多苦，我从来没有恨过她。”
江放裹在外套下手伸过去握住他微微有点凉手，笑眯眯道：“好哥哥啊。”
程肆：“我不算好哥哥，我不了其他，只能在质上满足她。”
江放感慨：“真好，我也挺想在质上满足江齐，但我想了想，他也许能得反过来满足我。”
程肆忍不住笑了：“我也以满足你，全方位。”
江放斜眼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医院禁止开车。”
程肆：这只能算是婴儿车。
江放：以啊，知道我在说么，这么快就成老油条了。
程肆：玩微博几个月，能长很多见识。
次日早上，天刚亮。
在家休息了几个小时江父一早就过来了。
看到程肆也在，有点吃惊，立刻意识到他能在医院陪了江放一晚，心里最后点芥蒂似乎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