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从窗户接下秀珠带回来的书,让她没事就去休息了。
秀珠连忙说自己不累,要在外面守着小姐。
她不愿意走,一笑也不能骂着人家走。
所以就任由她去了,坐回床上看了看那两本书。
这两本是都在同一个书架上拿的,应该是选了相邻的两本,所以都是同一个题材的。
一本叫做《大荒游》另一本叫做《行路纪》。
两本游记的作者生活在同一个朝代,所以两人的路线也有一定的重叠。
后来两个作者在旅途中相遇,志趣相投成为好友,回到家后各自写了游记。
还把对方的书列为自己书籍的姊妹篇。
喜欢旅行的后人对他俩的书都很喜欢,尤其是两人相遇后,就连句子的描述都更加生动起来。
一笑看了看两本书的前言,就拿起其中一本,仔细的翻阅起来。
古人写游记的时候,总是喜欢咬文嚼字,把一句非常长的句子缩写成几个词语,所以如果读的快了,很可能都想象不到书里到底在写什么。
尽管读起来耗费时间,但随着状态深入进去。
坐着描绘的灵山秀水展现在眼前,大气时好像在人间泼墨,凝聚一道汇源之气,温和时又像是江南街巷里淅淅沥沥的小雨,把河岸边的柳树都描写得动人三分。
随着一幅幅画卷从字里行间铺描,时间竟然不自觉就来到了晚上。
秀珠敲敲窗户,给他们送来晚饭,一笑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书籍。
看了这么久,这一本厚厚的书,她才讲讲看了四分之一,就这样都已经领略了大半个地图的风光。
真不知道这本书的坐着,到底去过多少个地方,好像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足迹。
大白早就饿了,他不喜欢看书,所以宿主看书的时候,他就最无聊了。
现在看宿主还在依依不舍的盯着那本书,喵喵叫着勾了勾一笑的衣服。
“宿主宿主!吃饭了!”
一笑揉揉他的脑袋,打开窗户,把饭菜端进来。
秀珠把东西给她后,又跑到门口去。
这边的习俗就是这样,新娘子出嫁前一天,是谁都不能见的,父母也不可以。
为了不让人误闯进来,坏了习俗,梁夫人就让秀珠等在门口,看着下人们,不然别人往这边靠近。
一笑打开食盒,里面只是一些能饱腹但是又不会存在肚子里的吃食。
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持身材,把最好的一面留在明天。
尽管如此,梁夫人还是吩咐厨房,把这些东西做的尽量好吃一点。
一笑吃了点东西,就感觉不是很饿了,把剩下的都给大白倒出来,放到他的专属食盘里。
把食盒收拾好,交给秀珠以后,一笑继续靠在床上看那本书。
她状态如痴如醉,大白一边嚼着食物一边翻了个白眼。
宿主那么喜欢看书,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书看完?
他不懂,反正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看那些东西,就是浪费时间!
大白吃得饱饱的,打着饱嗝摊在床上,时间不早了,屋子里没点蜡烛都有点看不清了。
前两天屋子里电灯坏了,府里一直在忙,也没人过来修理。
屋子里光线暗了下来,书上的字迹就看不清楚了,一笑从书里抬了抬头。
这才发现时间都已经到了七点多,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她把书放起来,整理被褥换了睡衣后,躺在床上闭了眼睛。
结婚这种事,她和小橙子之间已有很多回了,所以她也说不上紧张,在一些共通的习俗上,她比那些喜娘都专业。
现在就休息,是因为明天一早就被起来化妆收拾,穿衣服。
新娘子的妆不好画,一般都得从四点开始,一直忙活到九点十点。
这个时候接亲的队伍应该也已经绕城一圈,吹打到前门了。
接了新娘子,在吹吹打打回到男方家里,还有很多的习俗要做,跨火盆之类的都是小事。
等拜完了堂,那都得到下午了。
明天肯定很累,一笑有心理预期,所以早早就躺下休息。
她睡了,大白也伸伸懒腰,在她脚底下找个位置睡觉。
第二天一早,一笑醒的很快,比化妆的人更早,早早的在秀珠的伺候下洗了脸,坐在镜子前面等人过来。
梁夫人带着大部队过来时,她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镜子前面。
化妆的师傅第一个上前,打开工具箱。
喜娘急急忙忙拉着愣神的梁夫人进来,递给她一把梳子,让她去梳一笑的头发。
这也是个习俗。
梁夫人拿着梳子,一梳梳到底,女儿的头发绕着她的手,缠缠绵绵丝丝连连,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哪根筋还是不对,眼睛红了又红。
喜娘可不能让她哭出来,笑嘻嘻的打着岔。
一笑也安慰她,好不容易完成了流程,化妆师开始给她化妆了,梁夫人不敢待着近前,怕自己忍不住哭。
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打理婚服。
昨天夜里,男方的婚服已经送过去了,就是赶工仓促,还没好好的整理过。
几个妇女把婚服挂在衣挂上,把上面的绫罗碎布都整理好。
这一个妆就画了很久,等把婚服穿上,还得在头上插满头饰,一笑坐得腰背有些酸。
但看着镜子里的人越来越漂亮,感觉心情都是开怀的。
等化妆师插上最后一根簪子,不由的夸赞今天的新娘子是她见过最漂亮最有气质的一个。
往常的闺阁女子,穿这些大红色都是有些压不住的,但这个梁小姐冷着脸,一身清冷的气质被红色中和,大气而又不失典雅。
应该是做这件衣服的时候,她母亲就想好了女儿穿上它的样子。
梁夫人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恋恋不舍的握住了一笑的手。
镜子里女儿精致的眉眼和她年轻时有三分相似,那时候自己母亲不在身边,她的心情是开心又难过。
一辈子就只有这么最美的一次,她母亲却生生错过。
一笑拍了拍梁夫人的手,动作不太方便只能用眼神安慰她。
梁夫人笑笑,想摸摸她头发,却无从下手,最后任由其他人扶着女儿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