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只能感觉到自己在往下沉,身上的痛楚全都不见了,她再往下沉……
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可是却只能徒劳的往下沉。
身边没有水,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但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等她可以睁开眼睛,入木的,却不是熟悉的画面。
这里不是海底,不是木屋。
她以实体出现,而不是身体病危时以灵魂陪伴在身体左右。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到身体无比的放松,这里的空气都散发着懒洋洋的舒适味道。
只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这是一片峡谷,周围种满了桃花,在她身后,是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她刚才就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小溪流向远方,遥遥望去,只能看见一座瀑布,似是从天而降的水流在高耸入云的山间倾泻。
在山脚下汇聚,与小溪相连,形成一片环绕着高山的湖水。
一只奇异的小鹿蹦蹦跶跶从她面前经过,还有一条黑龙懒洋洋的盘在小鹿脖子上。
火凤自天际滑翔而过,最终困在梧桐树上。
那树就在她正前面,她能清楚的看见火凤眼中冷漠的神情。
忽然一阵琴声响起,那种悸动似是来自千百年前。
她循声望去,就在她身后,在河对面。
一个橙衣男子盘腿坐在草地上。
腿上放着一架闪着流光的古琴。
男子低着头,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流动出一曲悲伤的琴音。
一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能从他身上感到无尽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橙子一样……
只是她与小橙子生活在一起许多年,那种一见面就跳动的心已经归于平静。
可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她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最后却被她忍了下来。
冷静点闫一笑!你又不认识他!
赶紧想办法出去啊!你的小橙子还在等着你呢!
深呼吸,让自己不去看他。
结果她不看了,琴声却更加清晰的传入耳朵。
这还得了?
再这样下去,她就精神出轨了!
她可是个大佬!
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所幸赶紧站起来,远离这个地方。
可她越往深处走,这里带给她的感觉越深刻。
难道是某个自己曾经去过的世界?
一笑再次怀疑。
继续往桃花源深处走去,赫然见两间茅草屋矗立在青山绿水间。
打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白衣青年,手里拿着一把青翠色的笛子。
他看了一笑一眼,然后将笛子横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舒缓的音乐让一笑有点放松下来。
也稍稍驱散了刚才那种马上就要出轨的不安感。
双手放在脑袋前给自己扇扇风,让脑袋上的热度赶紧降下来。
看着吹笛子的青年,忍不住吐槽道:“怎么这个地方的人见到为人就喜欢玩音乐啊?”
地方特色吗?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了。
正听着,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所以你还是选择他了对吗?”
一笑一回头,刚刚看见橙衣男子极尽悲伤的眼睛,仿佛下一刻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然后,一笑眼前再次一白,紧接着就是又一阵下沉的感觉。
这一次,她沉浸在那个男子悲伤的眼神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
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家里熟悉的木制屋顶。
一笑松了口气。
刚想要坐起来,就跌了回去,抽着冷气抬起手,见手上缠着一圈一圈的布……
这好像是她教给小橙子止血的方法……
现在她浑身都是伤,已经被缠得像个木乃伊一样。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赶紧推门进来。
一笑定睛一看,正是小橙子,他手上还拿着药草。
路易看她醒过来非常高兴,三步并做两步,飞快的走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一笑浑身都是伤,被他抱着疼的龇牙咧嘴的。
即使如此她也没声张,默默地被他抱着。
小橙子只抱了一会儿,然后就放开她:“药马上就好了,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哦!”
看着小橙子出去,她终于放肆的喘了口气,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最后那个男人脸颊边滴落的泪花。
那个人到底是谁?
自己又为什么会到那里去。
是梦一场?
一笑敢确定,那绝对不是梦,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只有无尽的熟悉感。
和小橙子相比,那个人就像是刚刚注意到小橙子时的那种悸动,而小橙子本身,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爱意深藏,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找不到那种年轻的悸动。
难道真的是以前去过的世界?
要知道,小橙子只有这两个世界才能和自己在一起。
以前做任务的时候,她扮演女主,深爱着的是男主。
后来她做反派任务,爱着的也是男主。
再后来相亲,她还是被迫爱着别人。
和小橙子修成正果,那可是这几个世界才有的好事!
“来,喝药了。”小橙子再次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这个画面,让一笑想起了现代的某个电视剧,还有那句熟悉的台词……
“大朗,喝药了!”
瞬间感到一阵恶寒,被自己的想象力惊吓到。
赶紧摇了摇头,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摇出去,然后在小橙子的臂弯里把药喝掉。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这药有点古怪的味道。
不过再多困难都不要怕,勇敢的面对他!
加油!奥利给!
面不改色的喝药苦涩的药水,小橙子又去忙着做饭。
一笑现在是个木乃伊,不方便行动。
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小橙子端着鱼汤走进来喂她。
怎么都是汤,真的没下药吗?
一笑忍住心里的吐槽,再一次默默的喝掉。
躺尸的生活,比以前更无聊,只有小橙子在身边时,她才感觉到有点意思。
其余的时间,她都在无聊的数着天花板上那些木头到底有多少条纹路。
当然,直到她好了,也没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