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大楼的电梯而上,直接到了大楼的顶层,苏祤看了看电梯数字,二十八层。但从外表看这栋楼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可没想到进入其中却另有乾坤。
当电梯门打开时,苏祤眼前豁然开朗,入眼就是一座宽大大的办公室,说是一间办公室,其实整体面积已经占据了楼层的半。
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精美奢华的装修风格,苏祤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娱乐区宾客休息区都有,甚至另一边还有专门的健身区域。
即便对比石心教派的那座独栋别墅,老鹰这顶层的奢靡也不落于下风。远处的办公桌后还有一排排落地玻璃,从这里可以直接俯瞰远方的贫民窟。
这种视角实在是男人的最爱,毕竟男人们骨子里都是权力的动物,苏祤理解的笑了笑。
两人算得上是有恩于老鹰,也不客气,苏祤和琥珀就沙发上坐了下来。甚至都不用他们吩咐,一边静候的仆人立刻端上了酒水和茶点。
苏祤想起贫民窟破败不堪的场景,此时在看看老鹰一片奢靡的景象,心里有些复杂,浓郁的酒香传到他鼻端都是苦涩的。
不过苏祤现在也无法改变什么,贫民窟的现状的真正源头是城邦高层,他们这些黑帮只是跟在后面吸血的蚂蟥罢了。
“还未请教宗师的姓名。”
老鹰恭敬的问道,而他身边的静立的白衣女子,苏祤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正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标,老鹰的妻子程心。
“我离开大陆已久,姓名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琥珀笑了笑,她和苏祤的面具依旧没下,声音听起来低沉。
琥珀又看向程心道:“看你的剑法应该是梨花山庄的武技,这个门派已经消失四十年了,没想到还有传人。”
程心本来笑容满面,此刻一听却是浑身颤抖,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老鹰的身子也抖了抖,这个黑帮大佬向来坚毅凶悍,此刻却是一脸色灰白。
他强自镇定了下来,突然挥挥手,两把匕首就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静候在不远处仆人身子一僵,两人的眉心就多了个血洞,接着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老鹰这个举动既快又准,目标又是普通人,苏祤想要阻止以及来不及了。
程心脸色更加苍白,眼神露出不忍的神色,但只是紧紧握着拳头,身子却没有动。
苏祤却一下站了起来,他自己也是满手血腥,更没什么圣母情节,只是看不惯这种肆意剥夺人性命的举动。
琥珀却叹了一口气道:“是我鲁莽了,事情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解决吧。”
她走上去,手掌轻轻一扶,黑色光丝闪过,两人就消失不见。苏祤知道琥珀将这两人带进了黑暗空间,但琥珀具体有什么手段,哪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琥珀这样的神通,老鹰和程心对看了一眼,两人突然双膝一软。居然朝这琥珀就跪拜下来,两人的额头都磕在大理石上,完全就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
一个在贫民窟叱咤风云的黑道人物,别说跪下,就是低头认错估计都很难想象。
苏祤有些不解看了看琥珀,琥珀自然知道少年所想,她叹息道:“这个门派早年参加过战争,并且偷袭暗杀了虎族的大族长和妻女。”
“大族长是虎族永远的精神领袖,梨花山庄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灭,上下百余口没一个活的。”
琥珀低头看着程心道:“虽然你换了双剑,刻意避开了一些招式和路数。但你击杀黑桃用的那一招,就是山庄内的雪松一剑,不然都是同一境界,怎么能轻易成功。”
程心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额头死死的贴在地上,哪里有刚才出尘潇洒的姿态,现在倒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能学会这门武技的,通常都是嫡系中嫡系,你应该是山庄唯一的后人吧。”
一边的老鹰却抬起头道:“宗师明鉴,妻子的确是唯一传人,当年的参与战斗的长辈都已生死,她身体上的顽疾也是在婴儿时逃亡受伤所致。”
老鹰又磕了一个头,悲然道:“如果您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不到一周这里就会被虎族掀翻,我这点事业不要紧,但是妻子已经怀孕在身,我实在...。“
苏祤在苦工营听说过大族长的传说,也隐约听到苦工谈论过此事,即便在滑头的苦工也只敢私下聊聊,通常都是一两句就带过。
大族长的死对于虎族是奇耻大辱,如果当面聊这件事,那意味着和虎族撕破脸皮,除了杀戮和死亡外,根本没有办法平息他们的怒火。
琥珀转头看看苏祤用元力传音道:“你不是正好有事情拜托他们,我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难怪能在血斗战争中活到最后,琥珀一开始就是有这个打算,那两个仆人的牺牲应该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成事者不拘小节应该就是这样意思吧,任何东西都是可以拿来交易谈判的,包括人命。
老实说,琥珀这个办法比上来救治程心要更好一点。棍棒打了,如果自己再对程心施以援手成功救治,那这个蜜糖就给出去。
恩威并施,老鹰这边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有反复。
苏祤深吸一口气,他掌握明心观火决心法,对于调整自己的心态实在万中无一法门,只是一个呼吸间他就恢复过来。
他走到二人身边将他们搀扶起来,微笑道:“其实我们没有恶意,相反还是带着善意来的。今晚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月落星稀,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虽然距离黎明越来越近,但此刻却是夜空中最黑暗的时刻,四周围万籁俱寂。
即便号称贫民窟不夜城的魔笛酒吧,这时候也是静悄悄的,大部分客人在挥霍了一夜精力后,都纷纷离去。
当然,那些软到在地上醉鬼,酒保们会友善的将他们丢到后巷里。至于中途城的冬天会不会将他们冻死,那可不是酒保们操心的事情。
酒吧内还残留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吧台上只坐着一个人,这人金发蓝眼,面容消瘦,一边凳子上摆放着一具漂亮的吉他。
这人正是逃亡回来的吉他手,他此时正在全神贯注对付一碗面,唏哩呼噜吃得非常香甜。
“好胃口啊,吉他手。”
一阵大笑传来,只见黑袍蛇人马修正走进酒吧。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长袍老者,这老者脑门光溜溜的,绿色眼瞳即便在阴暗的酒吧内都清晰可见,
老者的笑容和煦,还时不时用眼神打量酒吧的一切,显得非常有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