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成?我毕竟没有答应少庄主要去山庄做活,总不好无功受禄。”
云清歌谦虚点头,这点事情若要是还欠别人的,那便太糟糕了些。
毕竟吃人嘴软,说不定吃完了这一餐安文清就要以此来要挟她去帮工了。
“沈夫人是无功,可我们翠湖山庄却是有不妥之处。”安文清已经做出了请的姿势,迫不及待看着云清歌,“方才那厮对沈夫人不敬,用的乃是我翠湖山庄的名义。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替我们翠湖山庄给夫人赔不是的。”
“这……”
云清歌愣住,没想到安文清将事情捋得这么妥当,如此一来他要做东,她好像便不好反驳了。
本还想寻了个理由推辞掉的,可是粉团子沈绣绣拉上了云清歌的衣裳,满眼期待看着她。
能去酒楼吃酒,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沈绣绣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去过呢。
云清歌不忍心辜负了沈绣绣,但是这顿饭她是不会让安文清做东的。
她细细算了一阵家中所剩的银两,还是能够省省给沈绣绣腾出点吃的来的。
三个人慢悠悠逛到了酒楼,安文清为人谈吐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世家公子那气息,一路上看沈绣绣对各种事情都好奇,便一一讲解给她听。
酒楼之上,才叫小二上了菜单,看到上头所标注的银两时,云清歌差点倒抽一口气。
这……这一顿饭几乎就完了他们一家子两日的银两啊。
看沈绣绣巴巴看着她,云清歌干脆一咬牙,横下心来点了两道沈绣绣眼珠子一直停留在上头的菜。
“就这两盘吧,小二,上菜吧。”云清歌艰难合上菜单,笑得勉强。
安文清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夺过菜单看起来,“沈夫人点的太少了,把这一页的菜色都上了吧,都是店里的好菜,不吃可惜。”
他指着其中一页标价恐怖的菜色,云清歌都有些要坐立不住了。
这可是要花他们家一个月的银两啊!
“再来一雅间吧,一楼毕竟人多口杂,不方便。”安文清这才满意收了菜单,就要带着小二上二楼雅间去了。
云清歌是万万不能够接受这些的,哪怕是赔罪,那点几个菜足矣,何必再开雅间,这简直就是要她欠人情了。
她急忙拦住了安文清的脚步:“不必,小二,结账吧,就我方才点的那两个菜,其余的都不必上了。”
小二一听就为难起来,不明所以看着这二人,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安文清有些挫败,他都以翠湖山庄的名义了,怎地这年头镇子和村子里还有人能够拒绝翠湖山庄的一片好意。
他就不信。
安文清抬手止住了小二,仓促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袋银子扔给了店小二:“小二,结账,听本少爷的。”
小二正想点头答应下来,云清歌毫不犹豫将银两从他手中抢过来塞到了安文清的手中,“不劳少庄主操心了,我们母女二人可吃不了这么多,还是老样子点两个菜,不必雅间,小二结账!”
小二看得瞠目结舌,见安文清没有下一步动作了才敢走出去,好似生怕云清歌反悔一般一溜烟就跑去结账了。
云清歌朝安文清略点头,嘴角含笑:“今日便多谢少庄主了。不过吃饭付银子这等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安文清没有再说话,内心有些复杂起来。
他身为翠湖山庄的少庄主,什么时候不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全部人都恨不得巴结着他。
怎么到了云清歌这便不管用了?
安文清纳闷得很,区区一个乡下妇人,怎会这般奇怪,当真是一个标准的怪人。
看到小二奔着去结账的身影,安文清便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云清歌回到了桌子旁。
沈绣绣倒是乖巧得很,一直坐在桌旁等着云清歌过来,方才看到云清歌从袖子里掏出银两来的模样。她便又后悔点了那两个菜。
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小财迷,怎么可以花这么多银两。
瞧她愁眉不展的,云清歌乐呵起来,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绣绣乖,咱们家还有银两的。”
有外人在此,沈绣绣并没有将实话说出来。
花了多少银子她心里头清楚着呢,这一顿饭几乎要了家中两日的工钱。
沈绣绣莫名就有些心疼起来了,看着店小二才摆上来的菜顿时没了胃口。
云清歌是彻底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将菜夹了放入沈绣绣的碗中:“绣绣快吃,这些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家里有的是银两,安心吃吧。”
闻此,沈绣绣才勉强放松下来,小口小口吃着碗中的菜。
母女二人正在吃着,沈浮光踉跄闯了进来,抓住店小二便焦急问道:“小二,你可有瞧见一对母女?大致是……”
他绘声绘影同店小二讲起来,直到不经意的余光瞥见了云清歌母女。
“清歌!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看他大汗淋漓的,说话气喘吁吁,一瞧就是跑了一句的模样。
云清歌愕然,险些没反应过来,“相公?你怎么会在此处?”
她给沈浮光让了个位,让他把气喘完了再说话,免得呛着。
“相公,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林家的花草又枯死了?”
云清歌想了一阵,能让沈浮光如此着急的无非就是这两件事,虽说第二件有些牵强了。
“不是的。”沈浮光不停摇头,“是林府的其他下人,说是看见你在花市同其他人吵起来了,我放心不下,趁着午饭的空子跑出来了。你有没有事?”
看他如此急切的模样,云清歌捂住嘴偷笑起来:“我怎么可能有事啊。”
想到林家的下人,云清歌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她事先还是拿林家出来挡了一阵。
沈浮光冷静下来才看见一旁坐着一言不发的安文清。
“这位是……”
不知为何,一看到他沈浮光的眼神便不善起来,隐约有几分敌意,好似护鸡仔的老母鸡一样将云清歌等人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