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我刚从叔公家出来呢叔公就来找我了,快快进来。”
云清歌将沈里正迎了进院子里头,以为是沈氏又出了什么事情,心里头直打鼓。
“叔公,莫不是沈姐姐她......”
云清歌欲言又止,这事毕竟是沈里正的伤心事,跟他提起来总是不太好。
看她的脸色犯难,沈里正大致就明白云清歌在想些什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她:“好啦,我过来找你,并非是因为你沈姐姐的事情,我是因为银两的事情来的。”
说起银两的事情,云清歌的脸色难免有所变化,毕竟越有钱越吝啬。
如今哪怕是动个一两银子,她都要心疼好些时候呢。
还不如当初家里一贫如洗的时候,花个一两银子心里头那叫一个享受,现在是骄傲。
“银两?叔公家难道也有难处吗,莫不是在寻我的开心吧?当然,叔公家有难我能帮则帮,但若是给沈宝根,那便算了。”
云清歌心疼自己的银两,对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她连施舍都做不到。
毕竟这银两一旦借出去,便极有可能收不回来了,要不是有绝对的把握,云清歌是绝对不会轻易借出银两的。
“哎哟,清歌啊,你这是什么话,不是的,是这样的。”沈里正听了云清歌这么一番话心里头好受一些,脸色也恢复了少许,总算有个明白人知道他不喜沈宝根了。
当初要不是沈氏瞧沈宝根生得俊,他是说什么都不想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是这样,朱家的事情你了解多少?”沈里正问。
“朱家?可是朱氏的事情?”云清歌谨慎起来,眼下朱氏在她心中,跟沈宝根差不了多少。
都是两个德行不佳的人,凑在一块时最为合适的。
“朱氏一家自取其辱,我早早就提醒过他们,他们不听,如今闹了官司要赔银两给人家,所以正在卖地呢,你看要不要买上几亩啊?”沈里正开口问道。
这事买与不买,全然在云清歌自己。
可是这地卖出去了,沈里正作为一村之长,也是可以分到一点的。
朱家的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旦全都卖出去,那得的数目是不会低的。
眼下消息放出来这么久了,村子里能够买的人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到底大家伙的日子过得刚刚好,没有多余的银两,要说手头宽裕的除了云清歌外再无他人。
所以沈里正只得来寻找她帮这个大忙了。
“朱家的地......我的想想,我对这地没什么兴趣啊。”云清歌在脑内想了一阵,总觉得朱家的地好像对她的帮助不太大。
手中虽然有银两,可是这银两也是用来买铺子开药粉的,可不关田地的事情。
见她这般犹豫,沈里正便劝说起来。
“都说民以食为天,那也得咱们这些人种出来了才能以食为天不是?所以多买些地总是没错的,不然你手里头拿着这么多银两也没什么用处啊。”
沈里正劝慰起来,甚至有些着急了,一点点劝着云清歌。
云清歌细细想着才开口:“只怕是不成了,我手里头的银两得用来买铺子做药粉生意,你知道的,叔公。如今安家把铺子收回去了,邻村的人还来找我买药粉,所以我决心开个药粉铺子也没什么不对。”
“唔......”沈里正捋着自己的唇须,想着应该如何劝说云清歌。
这话确实不假。
云清歌的药粉生意做得如何,沈里正是清楚的,确实好。
可是再好,那也是个生意,士农工商,商为最末等的,有银两又如何啊。
“清歌啊,你看,这商人终究上不得踏面,读书人之后就是咱们农民了,这铺子得买地也得要啊不是?再说了,买铺子哪里有地划算啊?”沈里正捡起地上的一只树枝给云清歌支棱起来。
云清歌知道这是沈里正心里头正在盘算着呢。
两个人都是人精,互相较量罢了。
她倒要看看沈里正能不能说得动她买地。
毕竟她是个植物学家,对植物是天生来的好感,有地自然是最好的。
“你看啊,清歌,商人有钱可是末等,再有钱也登不得大雅之堂,唯有这地,每年咱们都可以用,种出来的东西卖出去也是一样可以赚钱的,你先买地,赚了银两之后还是可以买铺子做生意的,两不误嘛。”
沈里正跟她算清楚权衡利弊,甚至还将每年的收入支出都给算了一遍。
瞧瞧,放在现代,沈里正岂不是要成为数学家了?
云清歌轻轻一笑,她知道沈里正的意思了,看来今日不去地里头看看,沈里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好,既然叔公都这么说了,那就带我去地里头看看,看看朱家的地究竟够不够肥沃吧。要是够,我可以考虑买,不够的话,就免谈。”
云清歌决定互相给个台阶下,到底沈里正是村子,人家都亲自登门了,这面子怎么着也得给他啊。
“成,好啊!清歌,我就知道你是个成大事的人,走!”
沈里正达到目的,带着云清歌风风火火就往地里头赶去呢。
远远的就看到朱氏正在跟几个生面孔谈话,那脸色难看得,跟吃了苍蝇似的。
“不成!我这地好着呢,一亩十两都便宜了!”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那你说多少合适,不能再少了,再少我上哪里找银两去啊!”
......
瞧朱氏那肉痛的样子,云清歌大致就清楚了。
看来幼苗事件,在官府的面前朱氏一家子确实不太好看,估计是吃了亏。
云清歌蹲在地旁抓起一手土瞧了瞧,沈里正轻咳好几声,朱氏便回过头来。
朱氏夫妇二人一看到云清歌这有银两的,眼睛都发光了,急忙抓住了云清歌的手。
“清歌,你来得正好!你快来看看,我这地多好,一亩十两他们居然还觉得贵,没有天理了,你来评评理!”
云清歌轻笑,她能评什么理?就是路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