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哥几个的心目中,这段钢林还从来都没有掉过泪啊,更别提像现在这般无穷无尽的掉泪了,让他们的心疼得厉害,他们和段钢林都是铁杆兄弟,段钢林把他们引到了红光,一进红光便当上了科级干部,而且薪水不菲,他们知道段钢林遇到了什么难事,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为段钢林解围。
任富城大口大口地chōu着烟:“钢林要离开红光了……”
“啊——”众人一听,大惊:“师兄,你,你要走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一起向前走的,师兄,这是为什么啊……”
任富城长叹一声,把段钢林的苦衷简单地道了出来。
“任老师,难道我们就不能想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么?”在这个时候,向来冷静的史小姗站出来了,向任富城提议道:“市里难道非得要段师兄去担任什么秘书长么?难道就不能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么?”
任富城重重地点点头,道:“小姗说得是啊,可这是市里的决定啊,谁敢违抗呢?”
“我们都想想法子吧。”李震刚道:“如果段师兄离开了红光集团,我也会选择离开。”
头脑jīng明的李发也学着任富城的样子,大口大口地chōu着烟,突然,他的眼睛一亮,道:“如果咱们能和省里的领导人们知会一声,只要省领导说话了,市领导再牛叉也不顶个máo。”
李发话一出口,众人登时眼睛大亮。
任富城虽说愚钝,但脑子却反应很快,道:“同学们,到目光为止,我们就要发动所有的老师和同学,看谁能给我们帮这个忙。”
于是,众人开动脑筋,你一言我一语地合计开了。
隔着泪眼,段钢林看着大家凝眸苦思的模样,心中大为感慨,看来,俺老段的这帮昔日的死党们,此刻依然是死忠之士啊,嗯,值得俺老段万般珍视!
终于,李震刚开口了:“不如,我们找吕子青吧。”
“吕子青?”众人眼睛大亮。
是啊,事到如今,也只有吕子青能够帮这个忙了。
任富城道:“吕子青的父亲是咱们的吕省长,只要吕省长说一句话,戴书记是必须得听从啊!”
段钢林擦了一把泪眼,感jī地道:“你们真是费心了,我段钢林不会离开你们的。”
“师兄,先不要这么说,我们先办事要紧,等事情办成了,我们给你压惊。”李震刚笑道。
于是,众人一致推选任富城作为代表,给吕子青打电话。
然而,任富城刚要拿起电话却突然又放下了。
“老任,你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疑虑的么?”一帮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们同时看着任富城。
任富城缓缓摇摇头,道:“我觉得,我不适合打这个电话。”
“为什么?您德高望重,如果您不打,我们谁能打这个电话呢?”赵强和张龙异口同声地道。
任富城发自内心地道:“我这人从来都没有为谁求过情,哎,这话我实在说不出口啊……”
众人一愣,相互间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老任是一个脾气很直爽的人,但却又是一个对于求情、求关系、跑路子玩不来的人。
眼见事态紧急,李发拿过了任富城的手机,他用任富城的电话拨通了远在北京的吕子青的电话。
很快,吕子青的电话拨通了。
“老任,你咋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吕子青乐呵呵地道。
“我不是老任,我是李发。”李发嘿嘿笑道。
“李发?你怎么用老任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吕子青笑问:“难道老任不好意思给我说话?”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非常痛苦。”李发这小子也真有一套,道:“老任现在正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吕子青赶紧问。
“是啊,我们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李发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神sè来,这小子的这套本事,跟段钢林有一拼。
“你呀,说话怎么婆婆妈妈的。”吕子青不悦地道:“快,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市里要把段师兄强行调出红光集团。”李发郁闷而又痛苦地道。
“段师兄?”吕子青一听李发报出了段钢林的名字,心下一惊,笑道:“段师兄是一个人才,有能力,有魄力,他这么年轻就能升到市里,将来不可限量啊……”
“哎呀,我说师姐,你不知道啊。”李发道:“段师兄真的不想离开红光集团,我和老任,还有他们几个,我们刚来红光集团,正想和段师兄一起并肩战斗呢,段师兄就这么走了,如果段师兄不在红光集团了,那我们也要考虑会不会辞职……”
“李发!”吕子青很冷静,她立即打断了李发的话:“我不认为你的意见是对的,段师兄目标远大,我们的感情深是一码事,他的前程是另一码事,就算他调到了市里,我们之间产生了空间上的距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的感情会变淡,我们应该支持他,支持他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看来,这吕子青并没有理解段钢林的真实想法,她只是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来分析问题。
李发等人通过吕子青的话,觉得吕子青说得很正确,很有道理。再深的友谊和师生之情,也不能而影响段师兄的远大前程啊!
段钢林也听出了吕子青在电话中的谈话内容,禁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哇靠啊,这算哪mén子事嘛,本来想请吕子青帮忙,结果,吕子青这小妮子居然帮了倒忙,真他马的不可思议。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不想出手的任富城,还是从李发的手里接过了手机,道:“子青,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李发刚才没有对你说明这件事的重要关节,你段师兄被调到市里,是担任市工业工委的秘书长,如果他担任副市长或者副书记,或者是市长和书记,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但要让他去担任市工业工委的秘书长,实在是有些屈才,你段师兄学的是冶金工程啊,别人不了解,难道我还不了解么?而且,市里前段时间也对你段师兄进行了任命,他现在是红光集团总经理助理兼人力资源处处长、技术研发处处长,我觉得,只有他现在的岗位,才是最适合他的岗位,让他去干秘书长,难道要让他天天抄抄写写的?难道要让他天天在办公室里死坐着看文件?他不是那块料啊!时间长了,这么一个大好的人才就làng费了啊!”
说这话时,任富城的语气里不无郁闷,还有沉痛,道:“我们国家,这几十年来培养了无数的大学生、名牌大学生,可是呢,我们的这些人才又对这个社会发挥了多大的作用呢?有多少人毕业之后专业不对口而失去了自己的作用,今天,我们跟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请你帮忙,我们从理ìng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我们请你帮帮忙!”
任富城不愧是任富城,他说出的话,坦然而实在,既结合了当前的形势,又没有一点的浮夸成分,让人听来格外的入耳。
吕子青同样是一个很理孩子,她现在已经正式担任了新华社的记者,从一个新闻记者的眼光和角度来分析任富城的话,她觉得老任是一个学者型的师长,老任不适合当领导,正是因为这一点,老任分析问题的时候才不带任何的主观和偏见。
沉思良久,吕子青终于点头了:“老任,你们是不是想让段师兄继续留在红光集团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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