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琢磨着刘达明的话,段钢林觉得此人永远都不能算个一个男人,这丫就一权yù狂人,不可理喻!与此辈多谈无益,不如早回。不过,从这位可怜的权yù狂身上,还真有一些值得俺老段学习的地方——想要当官,想要当大官,就得无情无义啊!
站起身来,段钢林就要走出笼子。
“站住!”刘达明轻喝一声。
段钢林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你让老子站住,老子偏偏不站住,你能咋滴吧!他就要伸手去拉那个厚重的大铁mén。
“段钢林,你永远不会成功!”刘达明看着段钢林的背影喝道。
此刻的刘达明,他太想找个人说话了,自从入狱以来,他每天独自一个人呆在这个狭窄的笼子里,望望头顶,头顶上是一片钢筋网,上面站着警察,环顾四壁,四面是冰冷而苍白的墙壁,墙壁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掉了漆的红sè大字。内心的孤独与冰冷,使他的心理防线一天天软弱。自打那晚林家彬来了之后直到现在,刘达明一直盼望着能有个人再来和他说说话,然而,他听着那沉重的铁mén每天经常在耳边吃起,进来的却是一个个面孔冰冷的警察们,他不断的希望,又不断地失望,现在,他最渴望的是和两个人说话,一个是林家彬,一个是段钢林。林家彬那晚来过之后,他便知道,那是他和林家彬的最后一面,而现在,段钢林也要走了,他也知道,自此之后,段钢林永不会再来了。
段钢林站住了,悠悠地转过头来,看着刘达明,他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直直地看着刘达明,说再多的话,貌似出没有必要了。
我求你,再呆一会儿。”刘达明唯恐段钢林离去,几近哀求地道。
段钢林的心倏地抖了一下,他知道,刘达明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他不想孤独地死去,他不想让自己最后的岁月在没有人关注的氛围里过去。他是一个非常喜欢热闹的人,他不喜欢寂寞,不喜欢独处,他喜欢的是养尊处优,追求的是众星捧月。
“老刘,你怕了,是么?”段钢林冷冷地盯着刘达明。
“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刘达明嘴皮子依然很硬,道:“小段,其实我有好多的话想跟你说,如果你现在走了,也许好多的事,永远都不会让世人知道了。”
“呃——”段钢林一下子来了兴趣,这刘达明想说什么话呢?难道是跟韩林国董事长有关?
“小段,我天天盼你来,夜夜盼你来,你今天总算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呵呵,人的一生,必须去的四个地方,一是医院,二是监狱,三是太平间,四是火葬场,呵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几天一定天天在医院、太平间、火葬场呆着了,今天你来监狱了,相信你会有一番很深的感受,何不珍惜一下这难得的机会,跟我深聊一番?”
段钢林一怔,刘达明说得没错啊,俺老段最近这几天,天天都在医院里呆着,韦丽华姐姐去世之后,就在太平间里守着她,火化那天,俺老段到了火葬场,是啊,这三个地方,俺老段都到过了,感受太深了,震撼也太大了,这三个地方,如果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老子真他马不想去了,可惜,不想去也不行。
“小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自从你来到红光之后,你一共到了三次火葬场,第一次是韩林国董事长火化,第二个是你最爱的nv人常青儿火化,第三个是韦丽华火化,呵呵,你应该佩服我的记刘达明笑道。
段钢林暗吸一口凉气,这刘达明对俺老段倒是了如指掌啊!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俺老段的确睡不着觉啊,没准哪一天就被这小子给咬一口。
“小段,我不知道当初韩林国火化的时候你心里想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当初一定很想为韩总伸冤,对么?”刘达明一提起曾经的往事,禁不住两眼放光,他的脸上似乎也是一片神采奕奕。他本来就是一个热衷于谈论自己过去多么牛叉的人物。
其实,刘达明说得非常正确,段钢林当时的确就是抱着一腔为韩总伸冤的念头的。
然而,段钢林缓缓摇摇头,他可不想让刘达明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笑道:“老刘,你又错了,我当初并没有为韩总伸冤的打算,我当初的真实想法是,韩总去世之后,究竟由谁来接掌红光集团的大权!”
刘达明笑了,笑得很深沉,似乎忘记了他现在身处囹圄之中,道:“小段,你为什么要跟我隐瞒呢,你明明就是这么想的,难道我不知道么?试问这红光集团,又有哪位领导干部比我更了解你呢?呵呵,你也一样,这红光集团,又有哪些领导干部比你更了解我呢?当然,林家彬除外。”
说着,刘达明chōu出一支烟一阵,道:“我们两个,应该算是知音了罢?可惜,你盼着我早点死,我也盼着你早点死,你要说我这辈子最想不明白的是什么,也只有这个问题了。包括我和家彬之间,我们兄弟可谓生死与共啊,可惜,他盼着我死,我也盼着他死。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那就不说了,可问题是,当我不见你的时候,我又很想你,这种想,跟想你死是不一样的,而是一种思念,一种牵挂……”
“哦?”段钢林心头一怔。
刘达明看着段钢林,悠悠说道:“小段,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一直有种特别的好感,这种好感,除了欣赏,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如果抛除你死我活的争斗,我想,我会把你好好地带一带,把你带起来,把你推向市长、市委书记,省长,省长书记,请相信我刘达明的能力!我刘达明可惜年龄大了,否则的话,我会好好拼搏一下的。你现在还年轻,必须走好,最好跑起来,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蹦多高就蹦多高,尽早爬上去,越早越好,把你的对手落得越远越好,趁着年轻,尽快占有官场上的一席之地,否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听着刘达明的话,段钢林暗自佩服这位将死的官mí,如果他不死,如果他不加害俺老段,那么,这样的人,还是可以跟刘献针老先生一样,为俺老段出谋划策,为俺老段指点mí津。如果真能这样,他会比刘献针老先生更牛叉,刘献针老先生对于官场玄机的与刘达明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是啊,刘达明说得没错,俺老段应该趁着年轻,好好地利用时机,把机遇把握好,尽早地爬上去啊!段钢林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果然,刘达明接下来所说的话,就是围绕段钢林的前程的,他继续点燃一支烟,饶有兴趣地道:“小段,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红光集团,正是你顺风而上的最佳时机么?”
看着段钢林的目光逐渐的泛亮,刘达明笑道:“说到这一点,你应该感jī我才是啊,因为我给你创造了最佳的发展机遇期!你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我,郝成铭也不会跟着进了笼子,如果他不进笼子,那么,这红光集团再过几个月就是他的,而现在呢,郝成铭进去了,那么,红光集团真正能够挑起大梁的,就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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