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有些难度,特别是映射那一节,直接给大才女整蒙了,刘慧明重三遍四讲了好几遍她还是不太懂,只得又讲了一遍。
待他讲得口干舌燥之时却发现这个女学生一直骨碌碌地盯着他的脸看,丝毫没有认真听讲的意思。
刘慧明不解地问,“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柳如是抿嘴一笑,脱口而出道,“先生认真的样子真……”
她本想说“先生认真的样子真迷人”,突然觉得不妥,只得改口道,“先生也有认真的时候呢!”
刘慧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叫我一声先生,我自然要认真教你啊,你再开小差我就不讲了。”
柳如是忙正襟危坐,道,“弟子知错了,请先生接着讲吧。”
讲完课,又布置了作业,刘慧明累得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柳如是见状,又要给他做按摩,刘慧明忙摆手制止了,她的手艺跟孙妈比起来差得太远,跟受刑差不多。
柳如是道,“那我给先生唱个曲子散散闷吧。”
“嗯,这个可以有!”
女学生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柳如是起身吊了下嗓子,缓缓地唱道,“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 肌:此恨谁知?”
刘慧明听完,不禁问道,“你这是西厢长亭送别?”
好在他读书时老师放过这一段,不然又要抓瞎了。不过,这个时代的唱腔和自己那个时代大不一样,技巧比不上后世,但情感却不遑多让。
柳如是点点头,赧然道,“很久没唱了,先生见笑了。”
刘慧明笑道,“我这儿还有一首,你且听听。”
说罢,便唱道: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
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柳如是听得醉了,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给刘慧明深深行了一礼,“先生此曲,当真令人愁肠百结,弟子真是孤陋寡闻,以前竟从未听过,请先生教弟子吧。”
刘慧明笑道,“不是我作的,是别人做的,我就是会唱而已。”
柳如是忙问道,“敢问先生,此曲作者是谁?先生可愿意引荐弟子拜会一二?”
刘慧明心说他叫李叔同,又名弘一法师,还有两百年才出生呢,我上哪儿去给你引荐?
刘慧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是谁作的,以前在澳门的时候听到有人唱,就学会了,至于何人所作,这个我真不清楚。”
柳如是脸上写满了遗憾,良久才悠悠叹道,“如此好曲,竟不知作者是谁,真是可惜了。”
刘慧明起身道,“唉,别可惜了,该吃晚饭了!”
柳如是抿嘴偷笑不已,嘴里应着脚下却不挪步,良久才试探着请求道,“先生能再唱一首西洋歌吗?就是那天圆圆唱的那种。”
刘慧明笑了笑,道,“西洋歌曲不符合大明乐理,上不得大雅之台,唱出来免得让人笑话。”
柳如是却道,“什么乐理不乐理的,好听就行,先生就再唱一首吧。”
刘慧明酝酿了一下情绪,道,“那好,就唱一首吧。”
柳如是大喜,拍手道,“谢谢先生。”
刘慧明想了想歌词,开口唱道:
“我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
我轻轻地唱,你慢慢地和
是否你还记得过去的梦想
那充满希望灿烂的岁月……”
一曲歌了,柳如是静默良久,叹息了一声,道,“这曲好伤感!先生肯定是有故事的人。”
刘慧明笑了笑,摇头道,“哪有那么多故事,不过是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已。”
柳如是得寸进尺道,“还有吗?”
刘慧明想了想又唱了一首朴素的《平凡之路》。柳如是见他
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唱着,就像前面有一千个人在听一样,忍不住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
刘慧明一唱完,柳如是就插话道,“经历了这么多,还说没有故事!”
刘慧明笑道,“都说了是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
柳如是听得如饥似渴,欲罢不能,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刘慧明又想起一首,唱道:
“你从天而降的你
落在我的马背上
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
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你头也不回的你
展开你一双翅膀
寻觅着方向方向在前方
一声叹息将我一生点亮
你在那万人中央
感受那万丈荣光
看不见你的眼睛
是否会藏着泪光
我没有那种力量
想忘也总不能忘
只等到漆黑夜晚
梦一回那曾经心爱的姑娘!”
“哇,真的是缠绵悱恻,寤寐思服啊!”,柳如是赞了一句,又问道,“这首歌是唱给师母的吗?”
刘慧明汗颜不已,道,“你还没有师母呢,。”
柳如是起了八卦之心,问道,“听说先生和石柱土司的千金马小姐定了婚约?”
刘慧明嗯了一声。
柳如是又问,“这首歌是唱给她的吗?”
刘慧明摇头道,“都说了是无病呻吟啊,你怎么不相信呢?”
柳如是满脸的不信,自言自语道,“唱得这么情真意切,肯定有人勾起了您的思念。”
“咳……”刘慧明叹了口气,心道我说我是唱给我另一个世界的老婆的,你信吗?
知道她不信,刘慧明只好让杜撰出来的两个还未过门就香消玉殒的老婆来顶缸了。
柳如是听他讲完他的悲惨遭遇,忍不住叹道,“难怪先生总是不愿意说,原来您的经历如此坎坷,都怪鞑子,他们夺了大明的大片疆土,害得先生您家破人亡。”
刘慧明故作深沉地道,“咳,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不值一提,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