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兵部和工部联合在《御赐京报》上刊出告示,朝堂上议论纷纷的大蛋糕终于确定了分配方案,一百三十二个招标项目每一项都招募五家商社生产,只要有五十个以上的工匠、一亩以上的经营作坊、在崇信钱庄、大有钱庄和汇丰钱庄三家钱庄任意一家存银超过一万两以上的商社都可以报名参与竞标,只要竞标成功就可以获得工部的勘劾成为皇商,以后再不受地方官府的盘剥。
告示一出,整个京畿地区都沸腾了,大大小小的商社都蠢蠢欲动,一些背靠豪门的商社自不用说,而那些小商社自己没有实力,便几家联合起来成立一个股份制商社参与投标,一时间京城周边城市酒肆茶楼挤满了人,到处都是谈生意的商人。
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到了江南,整个江南也沸腾了,世庶百姓第一次感受到了新政的影响力。
紧接着,《御赐京报》上又登出告示,凡是成为皇商的商人取消“止衣绢、布,不得衣绸、纱”的禁令,皇商之子可以考取功名,只是所有的皇商均要缴纳三成的增值税或五成的利税。
商人们自然不懂什么是增值税和利税,但报上详细地解答了他们的疑问。商人们被浇了一瓢小小的冷水,但一想到这么大的订单,只是对盈利部分进行征税,又焕发了激情。
商人们在不断高潮的时候,刘慧明则窝在家里准备出征前的最后安排,朝中各股势力为了军器局的订单打得不可开交,暂时忘了他的存在,他也正好趁此机会搞点儿违法犯罪活动。
因为就在今天下午,朱国弼已经打探到了不沾泥的下落,刘慧明一得到消息便把刘佩琦招进府里密议营救计划。
关押不沾泥的地方在磨盘胡同,是一个不起眼的宅子。离嘉定伯府和刘府一般远,要不是他们里面出了内鬼,刘慧明就是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货就关在离自己不到一里远的地方。
两人很快商定了营救计划,刘慧明的亲卫营经常在京城招摇过市,不能参与此次行动。也有此顾虑,他只带了钟鼎和杜云两人,剩下的都从商木敬的地下武装里面挑选,总共挑了一百五十名绿林高手,分成两队,他和商木敬各带一堆前后夹攻。
即便如此,刘慧明尤觉得不放心,最终决定把王甫臣也叫来参与此次行动,有明清之交第一高手做压舱石,他再无一丝疑虑。
当夜,经过缜密的侦查,刘佩琦首先从正门口发动了攻击,商木敬则率队从后门翻墙进去,再留下一队人作为预备队,又留下部分人手在街口接应,又让牛伯庸在西城大张旗鼓地抓捕盗贼以策应这次行动,所有布置层层叠进,万无一失。
王甫臣一马当先,用肩猛地一撞,胳膊粗的枣木门栓硬生生地被折断,其他成员便迅速突进了一进大院,宅子里的守卫见对方连招呼都不打就动起手来了,只得仓促应战。
王甫臣在前面开路,手下没有一合之敌,吓得守卫们纷纷后退,他更是得理不饶人在,直往后宅冲去,哪知刚跨过二进的门槛,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掉进了陷阱里。
王甫臣大惊失
色,害怕坑底有茅刺,忙伸手一通胡抓,双手在坑壁磨出一两道血痕,终于减缓了下落速度,得以安全着地。
刘佩琦和钟鼎、杜云三人赶到二进,见几个守卫正准备往陷阱里泼石灰,忙抬起手 弩就是一通扫射,总算救了王甫臣一命。
等他们垮过陷阱,守卫宅子的头领也已经赶到,双方立即摆开阵势开始厮杀。
刘佩琦武艺并不高强,打头阵的任务就落到了钟鼎手下,这些人虽然都是商木敬的手下,但都是按白杆兵的标准训练的,相互之间配合默契。
让他们赶到吃惊的是,自己这边一队人手列成阵势竟然和对方十一个人打了个平手,钟鼎不由得心里暗自吃惊。
“老大,他们要发求救信号了!”杜云见对方的另一个头领正在引火,便抬起手 弩朝他招呼过去,那人伸手十分了得,一边挥刀格挡一边不停地引火。杜云见状,忙扔掉手 弩抽刀上前,与之厮杀起来。
但一交手,他就感到对方实力强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打了几个回合,只得撤了下来。
那人打跑了杜云,又拿起火折子准备发信号求救,哪知杜云再次拾起手 弩,对着他的心窝就来了一发。
头领急挥刀格挡,生火的事又只有放在一边了。
杜云大喜,在他重新掏出火折子时已经给手 弩上好弩箭,在他即将点燃信号弹的时候再次向他扣动了扳机,他没指望能射死他,他的目的只是不让他成功发射求救信号。
那头领被杜云撩得勃然大怒,索性不发信号了,操起大刀就往他冲了过来。
杜云见他来得极快,不敢硬拼,忙往回廊里一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头领得了空再次点燃了火折子,却又被杜云当头一箭射落在地,头领呼地抢上去,杜云早已转到另一边去了。
头领想叫人来帮忙,怎奈己方人手本就不足,现在都已被刘佩琦变换阵型围在中间了。
杜云和对方头领正躲猫猫的时候,钟鼎却和另一个头领斗得正激烈,那大汉已经伤了己方三条人命了,钟鼎见己方没有人是他三合之敌,便主动上前接了下来。
那大汉见钟鼎武艺高强,便起了结交的心思,边打边叫,“好汉这么好的伸手,想必在北方绿林也是有名有号的角了吧,报个万儿吧,我不伤你性命。”
钟鼎暗吃了一惊,他已经使出全力了,而对方竟然还有余力跟自己说话,不用说武功修为肯定在自己之上了,当下也不答话只全力进攻。
那大汉见钟鼎没有理他,便收起了结交的心思,一门心思和他缠斗起来。
这一下钟鼎可就有点儿吃不消了,要不是仗着夜色掩护他敢肯定自己坚持不了二十回合。
就在钟鼎手忙脚乱的时候后宅突然传出刀枪碰撞声,这下不仅头领慌了,钟鼎的压力却减轻了不少。
刘佩琦带着人手和对方搏斗之时,商木敬带着另一队人手从后院翻墙而入,轻易地解决了两个守卫,没费多大精力就找到了不沾泥。
不沾泥被折磨得只剩一条命了,没死是因
为他还有用。
商木敬大喜,让人架起不沾泥来到前院,见钟鼎被那个头领打得节节败退,便低吼一声冲了上去把他替换下来。
两人一交手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商木敬喝道,“好身手,且看你商爷的手段!”
那人也不答话,挥刀便砍。
两人斗了一刻钟,那头领渐渐不敌,被商木敬一刀砍掉了半边肩膀,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个头领抓正到处追逐杜云,却被钟鼎斜刺里冲出来缠住了,两人又是一场好斗。
那人久战钟鼎不下,猛听见一声惨叫,偷眼一看,见自己的大哥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吓得不敢再恋战,找了个机会翻墙边走,哪知商木敬早有察觉,张弓搭箭嗖地一声正中脖颈。
那人扑通便倒,钟鼎抓住机会扑上去一刀砍下头颅,战斗结束了。
众人从陷阱里把王甫臣捞了起来,清点人数竟然伤亡了十一人,刘佩琦不管骂骂咧咧的王甫臣,转头对商木敬拱手谢道,“今天要不是商二哥大发神威,我等就要折在这里了也。”
商木敬淡淡一笑,道,“不多话,把死了的全部扔到井里,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背上伤员,出了门,由杜云给刘慧明送信,刘佩琦和钟鼎自回内城千户所,其他人直奔商木敬在阜成门处的住所而去,他们要连夜出城,先躲一阵子再说。
刘慧明一直在书房里一边和何欢读四书一边等消息,当杜云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了的时候,他心中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陈沅等人彻底不用离开北京了,只不过自己出京的计划已经不能更改了。
刘慧明打发走杜云,叹了口气,道,“唉,反应过度了啊,早知道这么轻松地过关了,就不该自请督师了。”
何欢笑道,“大人后悔了?”
刘慧明道,“后悔有什么用,后悔也晚了啊。”
何欢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人之才当尽展于野才是。”
相处日久,刘慧明已经隐隐地察觉到他隐藏在内心的从龙功臣之心了,笑道,“你说得对,都听你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分开了。
刘慧明一身轻松,想起很久没有临幸宋允娘了,便悄无声息地来到歌舞团所在的小院。
来到允娘的房间,见她的房间还开着窗,走进了才看见她穿着小衣蜷着身子睡得正香,下弦月的光辉撒在她丰腴的大腿上,就像一副西洋油画。
刘慧明看得口干舌燥,身子一倾就压在了身上。
宋允娘被人突然压在身下不由得大为惊恐,睁眼一看竟然是刘慧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刘慧明的脖子又亲又咬,口里嘤嘤地道,“老爷呀,您终于想起奴家了。”
刘慧明嘿嘿笑道,“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们要玩另一种游戏,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说完,便脱光衣裳,把小兄弟放出来送到她面前,宋允娘毫不犹豫地一口含在嘴里,呜呜道,“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