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初刻,兵部食堂济济一堂,刘慧明带着右侍郎金之俊和新任左侍郎张缙彦一起出现在主桌,王永积、张成德、孙襄等人连忙上来迎接。
开饭前,刘慧明照例发表了一番激情的演讲,属僚们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工作方式,对他的喜欢吹牛的习惯也见怪不怪了,一些年轻的官员甚至拍手叫好。
最后,刘慧明端起酒杯,“这杯酒,我敬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干了。”
张缙彦见刘慧明如此豪气,第一个表示了感谢,“今天是阁老高升的日子,阁老高瞻远瞩,执掌兵部有方,我等属僚当继续辅佐阁老,为阁老效忠。”
一些官员纷纷端起酒杯大呼,“对,为阁老效忠!”
“不,不!你们错了!”刘慧明连忙摆手制止道,“咱们都是大明的臣子,要为朝廷效忠,为陛下效忠才是。”
向谁效忠是个政治问题,他有着清醒的认知。
张缙彦道,“我们为阁老效忠,阁老为陛下效忠,我们就是为陛下效忠了嘛。”
这厮脸皮实在太厚了,简直毫无底线,刘慧明可不想被他带偏了,举起酒盏,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话题了,大家再喝一杯,欢迎张侍郎加入兵部。”
张缙彦受宠若惊,连忙推辞不已,“下官如何敢劳烦本兵赐酒?下官不敢!”
“濂源何必推辞。”刘慧明哈哈大笑,对众人道,“本部奉旨勤王路过新乡时就曾结识汝弟晋铭,今日又同部为臣,当多亲近亲近才是。这一杯酒不仅仅是欢迎,也代表兵部对你的期望,希望你加入兵部以后尽忠职守,为部里争光,为陛下分忧。”
刘慧明如此这般介绍张缙彦,让众人不免对他多看几眼,纷纷举起酒杯向他敬酒。
张缙彦战战兢兢地喝完酒,心中对没有因为新乡的事上疏弹劾刘慧明暗自庆幸不已,没有当时的及时刹车,哪有今天的自己啊?
帮张缙彦提高了江湖地位,刘慧明又对金之俊道,“岂凡啊,以后我要在内阁值守,可能几天才能来这里一次,兵部的日常工作就由你代劳了,劳烦你了。”
金之俊在后世的名声并不好,主要是因为他投降了多尔衮,做了清朝的走狗,但刘慧明发现他颇有才干,做事踏实,知进退,算是一个能吏,他就喜欢这样的人,因此一到任就确立了他兵部二把手的地位。
金之俊双手端着酒杯,对刘慧明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下官一定帮大人看好家。”
刘慧明又大声对四部的郎中和主事们道,“你们都听好了,以后我不在兵部的时候你们就听金侍郎的,倘若有人胆敢挑事,敢不给金侍郎面子,别怪我把他撵出兵部。”
刘慧明凶名在外,谁敢不听?
“好了,咱们开宴!”刘慧明卷起袖子,“大家吃好喝好,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照常理事。”
刘慧明回到府里,发现阖府上下早已张灯结彩,众女齐聚内府的天井里迎接他回府。
陈沅首先开口道,“恭喜老爷又获高升!”
刘慧明握着她的手,笑了笑,道,“升个官而已,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春儿叽叽喳喳地道,“公子好大的
口气啊,别人想做官都没得做呢,你还不当一回事!”
伍翠儿也附和道,“就是,老爷还不到而立之年就已位极人臣,不知道天下多少人羡慕呢。”
刘慧明看了看众女,见他们一个个都是眉飞色舞的,想来是发自肺腑的高兴,便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不知道啊,官越大责任越大,高处不胜寒啊,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啊!”
这个道理放在后世所有人都懂,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个,何况眼前这几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女人呢?
刘慧明不想和他们讨论这个话题,左拥右抱地回到了内宅,升官虽然不是大事,但总归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她本来想来个大被同眠的,然而陈沅怀着孕,范怡伤风感冒了,林馨儿又来了大姨妈,他本想去找宋允娘的,却被伍翠儿接了胡。
伍翠儿精心打扮了一番,见刘慧明从她从范怡的房间出来忙拦住他,拉着他的手,连抛了几个媚眼,娇滴滴地道,“老爷,您都很久没来妾身这里过意了。”
自从进府以来,刘慧明就渐渐地冷落了她,不是因为她不够漂亮,主要还是她那张嘴实在太毒了,动不动就怼人,要是会唱的话就是个刘三姐了。不仅如此,进了府之后,她也不太安分,不仅稳稳地压制着林馨儿,还老想着挑拨陈沅和范怡的矛盾,好渔翁得利。
刘慧明目睹这一切,虽然嘴上没说,但已经开始用脚投票了,见她放下脸面出门拦住自己,便搪塞道,“范怡身子不舒服,我给她找个大夫去。”
伍翠儿吊着刘慧明的胳膊,柔声道,“怡妹妹就是上了风寒,妾身已经帮她请过大夫来看了,没多大事的。老爷……”
伍翠儿四下看了看,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老爷,为了庆祝您高升,上次您说的那事,妾身……妾身……答应您了。”
刘慧明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事,答应什么了?”
伍翠儿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话一出口,脸就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啊……啊……”刘慧明一怔,才想起之前跟她提过这个要求,不过他当时可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今天这是想转了?可能是她也感受了到了自己艰难的处境,想借此讨他的欢心吧?
刘慧明看着眼波流转的伍翠儿,意味深长地道,“我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啊。”
虽然这是他从前世就缠着老婆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但这个时代观念落后,医疗技术又跟不上,万一搞出事了,那就成全国轰动性的新闻了。
伍翠儿拉着他的手进了自己的小楼,娇滴滴地道,“来嘛,来嘛,妾身也想试试呢。”
架不住美女的挑逗,刘慧明只得就范了,女人不听话,略施薄惩就行了,没必要搞得像军营一样嘛!
当晚,伍翠儿大胆又热烈,为老爷付出了所有,只是感觉嘛,远没有书里写的那么美轮美奂,欲仙欲死。
事后,伍翠儿重重地往床上一趴,如溺水的孩童重见天日一样,道,“呀,真的好舒服啊!”
刘慧明心道老子走后门,你自己前门,你肯定舒服了,可苦了我小弟呀!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伍翠儿突然跪坐起来,一边呜呜地抽噎着,一边向刘慧明做检讨,“老爷,奴家是不是哪里惹您生气了,您打我骂我吧,求求您千万别不理我啊,您不来,奴家心里害怕呀!”
刘慧明渐渐收起玩味地表情,正色道,“翠儿,你今年多大了?”
伍翠儿道,“奴家今年二十四岁了。府里就属奴家年龄最长,老爷是不是嫌弃奴家人老珠黄了?”
刘慧明坐起身,道,“你还知道你在府里最年长啊?瞧你干的那些事,你哪里有一点儿大姐姐的样子?咱们这么大一个家,你说说什么最重要?”
伍翠抱着刘慧明的大腿,抽噎道,“老爷常说家和万事兴,奴错了,奴再也不敢了!”
“希望吧!”刘慧明看了她一眼道,“我很忙的,不想在这些事上面浪费太多的精力,你好自为之吧。”
刘慧明说完这些,便不再说话了,刚才用力太猛,腰又开始发酸了,便准备去找孙妈做个按摩。
伍翠儿见状,忙起身拉住他,关切地道,“老爷是不是腰又疼了,奴家这就去请孙妈来。老爷,奴家求求你了,你就留在这里歇夜吧,奴家说了一定改,您别走好不好?”
“好!”刘慧明见她言辞恳切,便选择了相信她。
不多一会儿,孙妈带着一个丫头匆匆地来了,伍翠见状忙上前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药匣,和她一起来到内宅。
孙妈果然是个按摩高手,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帮他缓解了疲劳,伍翠儿见她如此神技,羡慕得不得了,赞道,“孙妈,你的技术真好呀,老爷被你这么一按就睡着了,娟儿,拿二十两银子来赏给孙妈。”
娟儿是她的贴身丫鬟,闻言忙取出二十两银子来放到孙妈的药匣里,孙妈忙歇了,谦逊地道,“伍夫人谬赞了,老身的技术跟老身的老娘比还差得远哩。”
伍翠儿道,“老夫人的技术我虽然没见过,但我十几岁就入了宫,也曾见过不少技术上乘的按摩师父,孙妈的手艺是我见识过的最好的。”
孙妈有些发蒙,不知道这个伍夫人到底想做什么,只好虚与委蛇着。
刘慧明突然开口道,“孙妈呀,翠儿是想跟你学技术啊!”
伍翠儿心里一跳,慌道,“老爷,您没睡着啊?”
刘慧明翻了个身,笑道,“本来已经睡着了的,又被你不怀好意的话吵醒了。”
伍翠儿嘻嘻一笑,道,“老爷,奴家看孙妈年纪也大了,成天跑前跑后也怪累得慌,就想跟孙妈学一学,以后孙妈跑不动了,奴家就可以为老爷按摩了。”
“嗯,是个不错的主意!”刘慧明看了孙妈一眼,问道,“不知孙妈可否愿意收下这个徒弟?”
孙妈很爽快地答应了,但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她带来的小丫头,也是她的小女儿跟伍翠儿学刺绣,伍翠儿在宫中待了十多年,一手刺绣的功夫真不是盖的。
伍翠儿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现在急需掌握一门技术来取悦刘慧明,二人很快就实现了技术交换。
刘慧明看着这一幕,心道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啊,四百年前就已经学会资源共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