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成功过关!”
一回到府里,刘慧明就搂着陈沅哈哈大笑,“太子居然帮我求情了,看来还不笨嘛。”
陈沅见刘慧明果然无事,心里高兴极了,轻轻地在刘慧明唇上点了一下,喜道,“老爷没事就好,奴家可担心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刘慧明环抱着美人,不以为然地道,“我昨天就说了嘛,太子要养德,肯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
“养德就是要受窝囊气啊”,陈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老爷看人真准。”
刘慧明打了一个哈欠,道,“起得太早了,快点儿弄饭吃,吃完了我要睡午觉,今天我要划一天水。”
陈沅嫣然一笑,甜甜地道,“老爷先歇着吧,妾身一会儿就好。”
刘慧明在府里优哉游哉地划水摸鱼之时,驻守潼关的孙传庭的脸上却布满了愁云。进入六月以来,盘踞在中原的李自成频繁调兵,兵锋直指潼关。
他有些郁闷,陕西早已不复汉唐气象,现在已经是个穷省了,人口、钱粮都比不上南边的湖广,况且还有自己这样的宿将驻守,李自成是脑子短路了还是自信心过头了?
难道自己真是软柿子吗?
他仔细盘算了一下,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貌似就是个软柿子,站在李自成的角度,荆襄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北直隶暂时肯定是不会去的,陕西没打下来就打山西不现实,东下南直虽然很诱人,但不先解决掉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
算来算去也只有自己好欺负了。
孙传庭突然觉得有些悲哀,想当年自己单枪匹马杀入陕西,一战而擒高迎祥,降十五路流寇,又和洪承畴东西夹攻,打得李自成只剩十八骑,当时的自己是多么风光无限啊。
然而,等他再次就任三边总督时,事情已经发生了逆转,张献忠降尔复叛,李自成不仅死地求生,反而成长成一股强大的势力,汪乔年、傅宗龙、丁启睿相继在他手上败亡,自己也遭到重创。
去年十月的柿园惨败,是他从戎十年以来最大的败绩,当时一度以为潼关将因此不保,好在李自成暂时没有进入西安的想法,打了一仗之后就调头南下了。
好在李自成在荆襄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损失了除了骑兵的所有家当,按照他以前的想法,今年上半年就会出关给他致命一击,但他却发现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回血坐大。
双方都在抓紧时间休养生息,但李自成的效率明显比他高,短短半年时间,他就重新聚拢三十万兵力,对自己形成泰山压顶之势。
经过多方打听,他了解到李自不仅平定了中原的几股反叛势力,还裁撤了老弱病残,组建了禁军三堵墙,军力虽不如从前那么多,但战力却更加强悍了。
他趁闯军主
力在东线平叛的空隙派高杰试探了一下李自成的实力,结果却让他大为震惊,秦军四将里最能打的高杰部竟然连他们一个时辰的攻击都没顶住就败下阵来,吓得他赶紧撤回兵马固守待援。
“李自成竟然得窥门径,真不知是谁给他定的计策”,孙传庭自言自语道,估计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人竟是高居庙堂的兵部侍郎刘慧明。
他知道李自成下荆襄失败,白杆兵异军突起的事情,后来投降的杨承祖也向他汇报了襄阳和南阳战事的经过,在吃惊之余,他更多地为大明又涌现了一支精锐而高兴。
上月白杆兵突然出现在京师并重创清军的事不仅威震京畿,连远在陕西的孙传庭都惊叹不已,他领兵打仗已有十年了,深知清军的厉害,之大白杆兵这一仗多么的不容易。
“看来白杆兵真是出了能人,想必就是那个刘慧明吧。”孙传庭敲着桌子仔细盘算着,这个刘慧明上任兵部侍郎以来对他倒是不错,经常在朝会上为他据理力争,让他颇受感动。他不善于搞关系,脾气也不太好,因此在朝中并无多少朋友,要不是因为他会打仗,估计早就被京城那帮阴谋家玩得骨头渣渣都不剩了。
“东翁,朝廷有回信传来”,孙传庭还在发蒙,幕僚韩霖把他拉回了现实。
孙传庭愣道,“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韩霖脸上带着淡淡的喜色,道,“禀东翁,朝廷谕旨乃是八天前颁发的,这么短的时间就送到了潼关,比太祖时期还要迅捷,确实非同凡响。”
孙传庭看完信,抚须而笑,道,“好,好!要了这么多次饷银总算给了一点儿,还有三十门火炮,嗯,不错,不错。”
孙传庭心情大好,吩咐道,“晚上多做几个菜,我要和文武僚属好好喝一顿。”
韩霖说,“东翁,火炮是从夷陵运来的,饷银是通过一家叫大有钱庄的票号运来的,东翁不觉得异常吗?”
孙传庭默然。
韩霖继续说道,“这说朝廷国库已经没有银两了,兵仗局也生产不出火炮了,兵部刘侍郎竟然自掏腰包支持督师平寇!”
“大明局势糜烂如此”,孙传庭感叹了一声,“幸好出了个刘侍郎,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一点儿粮饷军械。”
韩霖不无忧虑地说,“刘慧明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实力……”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他相信孙传庭已经听懂了。作为他的首席幕僚,他还是很受孙传庭的重用的。
“报,督师大人,紧急军情”,孙传庭正和幕僚韩霖谈着朝中局势,一个夜不收飞马来报,“李自成除留田建秀守洛阳以外,尽率全部兵马往潼关而来,大有攻取陕西的打算。”
“好,来得好啊!”孙传庭对于李自成意图陕西早已了然于胸,自己也一直在积极准备,只是时间还是略显
不够,“擂鼓聚将!”
三声鼓响,大帐里文官武将济济一堂,秦军四将左勷、牛成虎、郑嘉栋、高杰列最前面,经过孙传庭一番整顿,秦军军容一新,在集结环节不比白杆兵差多少。
孙传庭坐在正堂,肃容道,“众将,李自成率三十万大军扣关,众将报效朝廷的时间到了!”
众将心里直打鼓,但孙传庭去年杀了总兵贺人龙,给他们震慑极大,虽然内心不愿意,表面却不得不遵旨而行,“谨遵督师之命!”
郑嘉栋大胆地提了个问题,“督丞明鉴,军中这几天爆发了疫病,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孙传庭看了另一幕僚张天斗一眼,淡淡地问道,“宿仲,军中疫病治理得如何了?”
张天斗和韩霖都是孙传庭的左膀右臂,韩霖不仅精通兵法,还是火器专家徐光启的弟子,精通各种铳炮的生产和使用,孙传庭最为倚重的火车营就是由他打造的。
说句题外话,此火车不同于后世的火车,孙传庭的火车其实就会把大炮装在了战车上,不仅如此,战车上面还载有士卒的口粮和军械铠甲,一辆火车就是一个战斗班组,类似后世的坦克,而他有两万辆古装版坦克。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这两万两古装坦克在原本的历史上没起到丝毫作用,因为在和李自成的作战的关键时刻,天降大雨,而且连续下了七天。他的坦克营陷在泥泞里根本移动不了,加之这个时代的点火技术还很菜,连续七天的大雨,导致火药受潮,根本点不着,最终被火车营统帅白广恩直接扔掉了。
另一位幕僚张天斗则擅长谶纬之学和医术,现在军中疫病横行,正是他的工作职责。
张天斗一脸忧色地道,“疫情难以控制,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学生无能为也。”
孙传庭面色凝重,想了想,道,还是要想法子控制,若不然,恐怕不等闯贼来攻,官军自己就溃散了。”
他想了想,又道,“等散会了本督亲自去查探一番再做决定。”
张天斗忙拱手应是。
郑嘉栋刚下去,高杰又站出来诉苦道,“督丞明鉴,军中已经欠饷三月了,不知朝廷何时能拨下饷银?”
高杰是孙传庭的嫡系,手下大部分都是骑兵,士卒和装备是最好的,当然胆子也最大了,四大将里只有他敢直接开口要钱要粮。
“这个,你们放心!”孙传庭一反常态大包大揽道,“朝廷已拨下三十万两饷银,下月初就会运抵西安,且以后每月都有饷银下发,将士们再也不会忍饥挨饿了。另外还有有三十门火炮也将很快运抵潼关。”
“好!”众将这才开怀而笑,牛成虎更是乐得手舞足蹈,“有了饷银和火炮,就算六十万贼军又如何,我牛猛子岂惧他,哈哈!”